《朱砂痣》商红药

5、第五章：话本情节（儿时）

　　小芙蕖一向听话，颠颠的跑到门口便看到了个精致如画的小男孩。

　　“小哥哥。”

　　程俞潜愣了愣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爹就是一时兴起，一会就放你们回去了。”是程老大让他过来的吗？答案是自然的，只不过他从来都是同程郁南站在统一战线。

　　一旁看门的守卫装作没听见。

　　“你想玩什么？”程俞潜问道。说实话他不是很懂女孩子的心思，毕竟常年待在山上，连女人都见不了几个更何况是女孩子。只是听说女孩子都娇娇气气的，动不动就掉眼泪。

　　小芙蕖看看守卫，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出去吗？”

　　守卫大哥咳嗦一声，有点过意不过去：“当然。”顺便赠送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想玩什么？”程俞潜又问了一遍。

　　小芙蕖摇摇头，道：“我有点饿了。”脸上带上了不好意思的红晕。

　　程俞潜想了想，笑道：“我带你去厨房好不好？”

　　小芙蕖回头朝屋里看了看自家二哥，没什么反应。嗯，待会给哥哥带回来些就好了。

　　厨房在寨子的外围，小芙蕖便看到了那条小河，笑意怎么也挡不住，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就一直慢吞吞的跟在程俞潜的身后，要停要不停的。程俞潜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条小破河他从小看到大，早就看腻了。

　　想了半天，道：“你累了吗？”

　　小芙蕖赶紧点头，一屁股坐下，糯糯的，“我不想走了，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好不好？”

　　程俞潜回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帮你拿吃的。”

　　等人一走小芙蕖便撒了欢，之前也不是没见过河，只不过是因为那河实在是太深，沈父从来都不让她去玩，再加上程二哥以前被水淹到过，有了阴影也不愿意带她去玩才导致她这么兴奋。

　　小芙蕖脚挺疼的，整个脚底都是火辣辣的，走了太长时间磨破了脚。之前没注意到是因为心里紧张，如今放松下来了才真的体会到了那种疼痛。

　　左右看看也没有人，小芙蕖干脆就将鞋子脱了下来扔到一边，将脚插进了冰凉凉的河水中。

　　真舒服。

　　小芙蕖拿脚撩水玩，撩了没两下程俞潜就回来了。

　　程俞潜的脸上红红的，拿着手里的肉包子不知所措。“女孩子的脚是不能给男孩子看的。”看了的话就要嫁给那个人。这是娘告诉他的不会有错。

　　程俞潜的娘从前是个大家闺秀，因为不想让儿子真的成为土匪，对于礼节这方面要求的更是比平常人家更加严苛。

　　小芙蕖不过五岁，就连程俞潜也不过是九岁。有谁会在意？

　　关键芙蕖小时候也不是个一般人，不知道耳濡目染了多少小话本。程俞潜这么一说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赶紧把脚藏在裙下，傻傻的：“那怎么办啊？”

　　程俞潜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把手里的包子塞到芙蕖手里，“你先吃就好了。”

　　心里胡想八想的，娘亲说了要有责任，等到长大了他就去她家提亲好了。想到这里程俞潜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人家的名字，有点害羞，莫名想到娘亲教的便文绉绉的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小芙蕖当时便明白过来，好歹也是听过小话本的，回想一下话本里是怎么说的。一般这个时候女孩子都应该特别害羞，但是越这样想越害羞不起来怎么办？

　　半天小芙蕖才想起来正事，“小花。”

　　对于芙蕖来说自己的大名实在是太难念了，并且难记。

　　程俞潜其实也不太懂，“小生程俞潜。”

　　凭良心讲芙蕖没听懂，又不好意思问便含糊的糊弄过去了。看看太阳都快落山了，小芙蕖才想起自己可怜的哥哥，“我要回去找哥哥。”

　　鞋子丢的有点远，小芙蕖赤着脚去捡又不好意思，纠结半天，“小哥哥，你帮我捡回来好不好？”

　　等到两人赶回去沈二哥已经心里慌张的不行了。

　　他那么可爱的妹妹不会被刚才那个臭小子给拐走了吧？

　　要不就是他听话的妹妹一不小心在路上出了点意外，正在那里可怜兮兮的叫着哥哥。

　　沈二哥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了，就好像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一样。

　　他第四十九次打开门，问正在互相吹牛的守卫大哥，“我妹妹回来了没有？”

　　刚好程俞潜和小芙蕖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沈中非都快直接扑上去了。沈中非明明在心里担心的不得了，转而怒道：“你是想饿死你哥哥么？”

　　小芙蕖可怜巴巴的，“大哥哥没有给你拿吃的吗？”

　　当然是拿了，只不过因为在心里担心妹妹，没怎么吃。沈中非不是什么好相处的，烦得不得了：“你爹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待在屋子里那么长的时间当然也不是白待得，沈二哥把这里的事情听得七七八八，刚才过来的那个小娃娃是这里大当家也就是刚才让别人安排房间的那个大胡子的儿子。

　　程俞潜不知道便摇摇头。

　　“不要着急，最迟等我娘回来就好了。”

　　沈中非反问：“你娘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娘亲是个风火的性子，永远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说是明天回来说不定在路上住了个客栈觉得舒服便多住几天，说是后天回来天气不好下了雨便当天就赶回来了。也就只有爹能受得了，还老是特别相信娘说的时间。

　　沈二哥多少有些着急，压低声音：“你能把我们放出去吗？”

　　两个傻站的的守卫把自己当做聋子。

　　“我去找我哥，你们等一等。”程俞潜咬了咬牙转身跑掉了。不是程俞潜自己做不了主，而是程俞潜从很小的时候便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他怎么也认不熟这个寨子，无论怎么走都走错，等时间一长最后才能靠些标志物和问路勉强行走。

　　一个路痴要怎么把两个初来乍到的人给带出山，还是让大哥给带路好了。

　　小芙蕖也挺着急的，“二哥，我害怕。”

　　“什么？”沈中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芙蕖瘪着小嘴，“爹爹一定会揍我们的。”

　　一下子被芙蕖提起伤心事的沈中非心情也沉重了不少。我的小祖宗，你是在真傻还是假傻？老爹哪里会舍得揍你，只不过是惨了你家二哥。

　　沈二哥叹口气，颇有些大义凛然：“没事，哥哥帮你担着！”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刷一刷宝贝妹妹的好感度，万一自己真的被打断腿，她说不定还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照顾自己。

　　小芙蕖被感动了，“哥哥，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两个小豆丁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后面的守卫充当着合格的背景板。

　　远方的落日将余辉洒落在天际，所有的东西上好像被染上了一层薄红，这个时候的山寨平添的一种安宁。

　　等到太阳最后一丝红线都要被吞掉的时候程俞潜拉着程大哥来了，一边说道：“哥，你快把她们给放了吧。”

　　程郁南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是真的女孩子不会吃亏的。”那些糙汉子看不出来程郁南还能看不出来吗，老爹口里的小姑娘分明穿的是男孩子的衣服，且价值不菲。至于程俞潜为什么没有认出来，多半是先入为主了。

　　他之所以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本来他计划的挺好的，等到婚礼办起来，娘也回来了，他在婚礼上说这新娘是男的不是很有意思？

　　程俞潜看了看沈二哥又看了看小芙蕖，震惊道：“谁不是真的女孩子？”

　　程郁南敲敲自家弟弟的小脑袋，“还能有谁？”

　　程俞潜仔细看了看沈二哥，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了，还以为小花不是女孩子。小花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不是女孩子。

　　程俞潜微妙的忽略了沈中非长得同样不差的事实。

　　沈中非虽然总是搞不清楚状况，但他真心不傻。三言两语便弄清楚了事情，他说之前的那股子别扭是怎么回事呢！

　　沈二哥看着程郁南事不关己的态度就火大，“有你这样的人吗？！”

　　索性程郁南只喜欢顺水推船不喜欢强人所难，看人是真的生气了便松了口：“你们等着我告诉我爹让他派人把你们两个给送回去行了吧？”

　　“万一爹不同意呢？”

　　“爹想要个男媳妇，先不说我也不想想娘同不同意。”程郁南笑道。

　　程老大听说自己定下的儿媳妇居然是个男的，先是不信然后带了一帮子人大步流星的到沈二哥的院子，一边转着一边问道：“这怎么可能是个男娃娃？”十分不敢置信。

　　程郁南叹口气，“爹，你快把人给送回去吧。”

　　哪怕程老大不愿意接受现实也还是乖乖的命人把两人送走，还一边在嘴里碎碎念：“怎么可能是个男的？”

　　沈中非火大得很又不好发作只好瞪了那个知情不言的混账程郁南一眼又一眼，他妈的真是惹人讨厌！

　　程俞潜悄悄凑到小芙蕖的身后拍她肩膀，“我以后下山找你玩好不好？”

　　“好啊！”小芙蕖心情很好，终于能回家了。

　　天知道程俞潜说出那句话时用了多大的勇气——以一个路痴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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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程俞潜：小花妹妹真的是敲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