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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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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这九奚漫山的桃花，千年花开，千年花败，全都赠你。
一缕清风，一涧山泉，一瓣桃夭。
一双璧人。
九奚山终年寒雪，小亭中堆满书籍，有粉衣少女头梳双髻，仙气隐隐，貌美如花正端坐在那里，手捧着一本《千字文》。
打着瞌睡。
她的头随着呼吸十分有规律的一点一点，看起来着实困倦。
这一日紫宣从别处带了一身霜雪回来，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一怔，先是无奈，后又宠溺的摇摇头，手轻轻覆上白夭夭的脑袋，口里轻声道，“早知道做人叫你这般模样，还不如做只山间精怪逍遥自在。”
“反正有我护你，终归出不了什么大错。”
“不！不行！”白夭夭睡得很浅，她听见了紫宣的话噌的一声就蹦了起来，望着紫宣熟悉又温柔的面庞，她眯着眼睛笑着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道，“我才不要做蛇，做蛇是可以吃吃喝喝睡，可是不能像现在这样抱到紫宣。所以，就算是为了紫宣，我也会好好做人的。”
“不光要做人，还要做个好人。”还要做个好妖帝，如果天帝敢为难紫宣，她就杀上九重天去把紫宣抢走。
白夭夭在心里默默说道。
“是这样吗？”紫宣任由她抱着，眼中浮现出点点笑意，“那到现在为止，总共念完了几本书？”
“不多不多，大概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本吧！”白夭夭笑嘻嘻应道，其实这些书她早都读完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读完了。
紫宣听她贫嘴，却不说破，只是道，“那看来你还挺用功的，这么喜欢读书，那我再给你几百本。”
白夭夭一听，瞬间傻眼，可是还是僵硬的笑起来道，“好呀……”
她话音落下，小巧琼鼻就被刮了一下，熟悉的冷香袭来，发顶有温柔声音传进耳中，酥酥的，撩拨着她的情思。
“傻小白，我逗你玩的，你天真烂漫，我怎么舍得让你褪去这一身无邪。”
“倒是不知道，你认识我，到底是缘还是劫。”
“当然是缘呀！”白夭夭道，“是这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缘了，能认识紫宣，真的是最好的缘了。”
小亭中温温馨馨，甜甜蜜蜜，小亭外风雪绵延，青帝老人家心特别痛，膝盖也痛，额角的青筋也跳得很痛。
他磨着牙，“骊山圣母可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哼！”
“青帝过誉了，不是我这老人家教出了好弟子，是你的徒儿太出色了。”一道温雅的女声忽然出现在青帝耳畔，他一惊，登时回眸便望见身侧站着个灵气逼人的女仙。
女仙模样熟悉，可不就是他嘴里一直念叨着的骊山圣母吗？！
“你你你……突然出现，可吓坏本帝的心肝了！”青帝老脸一白，可见是听懂了骊山圣母话，“不知圣母远道而来是所谓何事啊？难道是圣母惦记你的好徒儿，要将她接回去啊？”
骊山圣母微微一笑，遥遥望着小亭中温馨满满的一双小儿女，叹息一声，“是也不是。”
“哦？”青帝感兴趣了，“不知圣母可否说个一二。”
骊山圣母抬手接住一瓣晶莹，“一则是来谢谢青帝，您教出来一个好徒儿，如今紫宣将小白教导得十分好。二，确实我要将小白接回一段日子，有些事情，不是假装没发生就不曾存在的。”
青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听见那个缠他徒儿的白夭夭要离开了的消息时，不由得笑了起来，“圣母说的哪里的话，白仙子性情活泛，冰雪聪慧，紫宣也不过是指点一二罢了。若是圣母不急，大可在我这九奚山住下，赏这白雪红梅之景。”
“多谢青帝款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骊山圣母在九奚山住下了，而这件事情只有青帝一个人知道。
这一日，白夭夭读过书，又伸了伸老腰，忽然鼻间沁入熟悉的幽幽暖香，只见周遭仙气波动，一端庄温雅的女仙唇边带笑，正盈盈的望着她。
“小白，为师前几日演算，发现你的命格已悄然脱离了原有轨道，更甚有一颗妖星冉冉升起，为师想知道，此事与你可有挂钩？”
“师父！”白夭夭一惊，心中见到骊山圣母的喜悦霎时被现实冲淡，她只要想到右手掌心的万象印记便心生不妙，“徒儿拜见师父，师父说的太过深奥，小白听不懂。”
骊山圣母怎么会瞧不见自家徒儿惊慌失措的模样，她不光瞧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更看得清她缩回的右手，以及掌心若有若无的红印。
那三点红色，何其熟悉。
“该来的总会来，小白，你真的听不懂吗？”
白夭夭看着自家师父，咬了咬牙，神色上慢慢的有了些许悲戚，她轻声道，“师父，我不想认命，我……舍不得紫宣，我知道自己该离开，可是我的心已经交付在了九奚山。”
“痴儿！”骊山圣母怒咤道，“你怎么如此糊涂，你可知从你融合万象令后，你就是这天道承认的新任妖帝，你的命盘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今日是师父来寻你，他日等待你的就是百万天兵！”骊山圣母痛惜地看着爱徒，小白天资聪慧，紫宣也是风姿俊朗，她实在不忍心见这一对有情人不得眷属罢了，最后也因为对抗天兵而不得善终。
白夭夭心里难受的发慌，她觉得自己犹如溺水了一般，在水中浮沉，却没有一丝光亮。
她原以为的再来一世就会得偿所愿，她原以为的当了妖帝就能和紫宣在一起，却忘记了仙妖之别的差距。
妖帝又岂是那么好当的？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一双眼中浸满泪水，白夭夭望着红梅白雪，只觉得那落在雪上的花瓣都仿佛是点点血渍。
她垂眸望着自己的手，右手上鲜艳的三点，告诉了她不争的事实。
她就是妖帝，妖帝一怒，伏尸百万，罪孽深重。
而武力值低下的妖帝，最终只会落下个身死道消，魂归天地的结局。
“所以小白，你同我回去，和师父回骊山。”骊山圣母轻叹一口气，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失魂落魄的徒儿，可是有些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白夭夭只沉默一瞬，就轻轻的点了头，她眼圈发红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哽咽道，“师父，我想……亲自同紫宣告别。”
“好，为师答应你的请求。”骊山圣母道，“那你告别之后，便循着密令回来，我还有事要同你说。”
白夭夭点头应了，只见骊山圣母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不见。几日后，她才从紫宣那里得知，师父已经离开了。
望着紫宣的背影，她的心已经痛的不能自已，下一个该走的人，是她了。
可她却不能有一丝的异样让紫宣有所觉察，忍下眼中的汹涌泪意，她娇娇地道，“紫宣，我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