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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48万般惆怅向谁论(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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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告辞。”
“不远送啦。”宋玉凌笑眯眯道。
“你可要好好保管照顾它。”皇帝抛下这句话,如谪仙般,行云流水地转身离去。
“他不就是叫你好好照顾龙符吗!”我不以为然。
“你这就是当局者迷了,他实际是叫我好好照顾你啊!你这不到家的易容术,哎……”
“什么!谁说我易容术不到家的!牧横都夸奖我了!”我气急败坏。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他一直在心里惦记你,无论你易容成何模样,他都会认得出你的。”
手里不停捣弄着牧横给的药草,取汁保存,以留作易容之用。
宋玉凌的话如雁过,却不留痕,我满脑子只是子瞻的安危,其它一概都放不进。
细细琢磨宋玉凌的话,我忽然想起,爹爹身为兵部尚书,掌握着虎符的一半,余铭松急着要的东西,难道就是虎符?
他竟有夺君之大志?
我恨恨地诅咒余铭松,锤药的手加大了力道,撞得药盅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就是一张相似的脸么?还真把自己当那么回事,也不想想自己比起人家差了多远,皇帝有那么好当么?施政的才华,平衡朝堂的权术,哪个好拿捏了?猥琐卑鄙下流的余铭松!
“你在骂谁呢?”
“啊丫!”我没料到身后有人,又窘又羞,差点把捣药杵砸在自己手上。
“牧横啊!你进来就不能说声,快把吓死了都!”
“不悄悄进来能看见你这泼妇模样?真不知宫里盛传的‘宛若仙子’的紫叶姑娘哪儿去了?”他故作不解。
我火烧脸颊,自从知道他与娘亲也有一段渊源,对他也亲近起来,这样一来,两人说话倒没那么多顾忌。
“关卿何事?”我毫不示弱的反诘道。
“哎,亏得织烟还说,她的好姐妹多么多么蕙质兰心,天下难寻,原来也不过是隐在骨子里的泼妇罢了……”摇头晃脑,十足一个老学究。
“诶……被我发现门道了!你和织烟哪时侯勾结上的?”
他见我抓住口误不放,不禁俊脸羞红:“勾结这两字……”
“你只说这词用得不好,看来是确有其事啦!哈哈……”终于被我抓住把柄,看我不折腾死你!
牧横虽然双手灵巧,于用情方面却十足十的痴心执着之人,兼之腼腆可爱,三两下就被我套了个八九不离十。
原来他自幼便与织烟相识,他虽貌比潘安,却因自幼学习易容之术,对容貌不甚上心,见得织烟豁达不羁,颇有女中豪杰之风范,纵然相貌平凡,却心生爱慕,至今已有多年。
“哎……”
“你叹什么气?”牧横摇身一变成为我的徒弟,眼巴巴地希望我指教他几招,向织烟示好。
我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提及这用情,我自己尚且一塌糊涂,何况指点于他,但又不可失去这大好的作弄他的机会:“你可有招惹别的女子?”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是那等朝三暮四之人!”牧横见我问起,急忙撇清。
我歪颐暗忖,织烟不是拘于门第之见的人,牧横人才内品皆为上乘,织烟不接受他的心意,也是心之背离之故罢!
再者又忖道,织烟亦是宫廷妃子,怎能再谈起这般爱慕之事?实在是不妥,何况她嫁的还是皇帝——宋玉……
“你在想什么呢?”
“哎……”我又在叹气,不知为的是牧横,或是我自己,“她已嫁作人妇了!你何苦再执着不休?”
我一语泼下冷水,使他自狂热中回过神来,那般神情憔悴,惆怅寡欢,从没有在他脸上呈现出来,这回叫我看到,不禁后悔提起织烟之事。
第三次叹气,看向窗外迷离的月色,不知心里挂念的是织烟,还是那谦和如玉的皇帝?
“姑娘,这里有一封信说是给你的。”
我抬手示意华英放下信,并目视她离开。
华英,是宋玉凌给我找的第三个婢女,据说是她主动寻到宋玉凌,要求给我做贴身婢女,并保证好好照顾我。
我初听宋玉凌说起这事,十分诧异,我从不认为我有这般大的魅力,能让别人崇敬我到如此程度,自愿来服侍我,可看到这华英的时候,觉得她眉目可亲,自有一股平和气质,让我微微把疑心除去,开口把她留了下来。
数天相处,倒也自然平淡,觉得她对我算是尽心尽力,做事妥帖周道,不仅是宋玉凌,我也放心了不少。
我总算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封信上,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谁会送信给我。
知道我的人本来就少,加上宫里的死讯一经传出,知道我的人就如凤毛麟角。
我走近那封信,心下转过万千设想,连信封抹毒都想过了,也不敢伸手触摸。
信封很普通,上面只用端正的楷书写了“叶茗舟亲启”五个字,左瞧右瞧都不觉熟悉。
我疑惑重重,决定找宋玉凌和牧横商量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