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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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的时间，就像流水般一晃而过。
赵思成再也没有见到过林绮。他的生活比以前更加忙忙碌碌。每天除了在总部处理南方集团的日常事务之外，更多的时间花在“滨海春森”项目的迁建工地上。他们和许许多多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一样，在同一方天空，在同一个城市这个大背景下，沿着没有交集的生活轨迹前行。
这个城市中生活着上千万人，天刚亮的清晨，几千万人便开始陆续地制造出属于城市的喧嚣。有的一睁眼、一蹬脚就到单位，每天喝喝茶、聊聊天、开开会、印印文件；有的开着自己的奔驰、宝马，随身带几个电话，指东打西，忙得不可开交；有的每天早上准点起床、刷牙洗脸、换好衣服出门，在路口买一份报纸和早餐，再行色匆匆地挤上地铁或巴士，在陌生人的喧闹中发呆或补一个嘈杂的回笼觉。
同一方天空，同一个城市。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奔头，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活法。
林绮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买上一套房子，在这个城市名正言顺地落脚。她特别喜欢这个地方，留恋这里的咸咸的海风，留恋这里温润的气候，留恋这里高远明朗的天空，留恋这里滨海的味道。几年前，她只身南下到这里上大学，毕业后没多久便幸运地进了银行做事，这个城市已在她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4年前刚毕业的时候，曾有同学邀她一同“北漂”。她只是笑说，都习惯这里，不想再回北方。
朋友打趣道：小样，是舍不得张亚辉吧。你这儿离他近，也方便看着他。
到哪儿不一样，都得过日子。谁指望能过出个什么新鲜。我还就赖上这里了，我可不舍不得走。
其实，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认，那个朋友说对了好大一半。
因为，张亚辉去深圳前对她说，林绮，咱以后还是在这里落脚。我觉得这里好。
现在，他却跟一富婆跑了。
林绮竟然没有难过得要死要活。反而一连三天，她能倒床就睡，在闹钟的大吵大闹中睡眼惺忪地起床。好像——失恋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白天，忙着银行的事务。周末晚上，她准时到墨莲酒吧唱歌。
“赵总，您的电话。”司机老吴送来了他落在车上的手机。
他往屏幕上瞄了一眼，转过头对旁边的几个人说：“就按我说的意思，图纸的细微处还要作修改。后天上午送到我办公室。”
说罢，便摘下头上的安全帽，老吴连忙接了过去。
“周宇森，什么事？”他往前走了几步，工地上推土机、水泥搅拌机的声音依旧嗡嗡作响。
“思成，晚上有没有空？到这里来喝点东西。”
“晚上？”他抬手看看表，“现在还不知道，最近全在忙新楼盘的事儿。”
周宇森那边没有做声。
“哦，那我晚点来。”挂上电话，看来这小子的意思是非去不可。
带着一丝疑惑，赵思成跨上车：“回公司。”
拐过前方一个路口，赵思成突然说道：“停车。”
“赵总，什么事？”
赵思成摇下玻璃，对着窗外街道边的一个人问道：“林小姐，你要去哪？”
林绮拿着文件袋，站在路口等车。
现在10点半，已过上班高峰，离中午饭点还早，但今天坐车的人却多得有点不正常。
第一次，她招到一辆车，旁边站着一个孕妇，挺着肚子，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10分钟过去，她望眼欲穿又如愿以偿地把一辆车成功拦到路旁，还没来得及拉门，旁边刮来一阵颤巍巍的风：“大闺女，这车就让我吧，我家老头子的哮喘犯了。”
林绮生生缩回了手。
一辆车牌全是“9”的宝马停到了她旁边。车窗里探出一张英俊的面孔——林小姐，你要去哪？
那个有钱的已婚男人。
宝马750缓缓地泊在总裁专用车位上。
赵思成打开车门，绅士地说：“林小姐，请。”
不是没有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替自己拉过车门，而是林绮总会不道德地一边享受待遇，一边在心里嫌人家酸。赵思成阳光下俊朗的笑容，成熟稳重的魅力，竟让她暗自轻叹一句，帅。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适时地反射了一道太阳光。
同赵思成一前一后地走进南方总部大门，保安和颜悦色地把她拦了下来。
“小姐，请登记。”
登记以后，保安亮出了探测仪之类的东西。林绮变了脸色，又不是进银行金库？
“不用这么麻烦。”在前方同员工打招呼的赵思成，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爱岗敬业的保安跟前，“林小姐是我的朋友。”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沉默地看着门上的数字从1起跳。
林绮瞥见，赵思成就站在他不远的身后，高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休闲装。鼻端传来若有若无的清香，有点像雨后的青草味道。一个有品味的已婚有钱男人，林绮在心中自嘲，不知道张亚辉什么时候才能用上这种大自然气息的香水，压压那股铜臭。
逼仄的空间，相对的陌生人。局促。踌躇。
耳畔飘来他低低的声音：“林绮，我还记得你说过，电梯充满了不安全感。”
她侧过头望他——他叫的是她的名字。林绮觉得自己的双手，紧紧抓着文件袋。
“其实，你可以试着别站中间，选择靠左或右。有了依靠，能放松一点。”
“是吗？”不确定是否应该微微挪动，照他的方法去做。“叮”的一声，数字已定格在“10”。
“林绮，”出电梯的时候他仿佛记起一件事，叫住她，“不知道，你是否可以给我一张名片。”
“我没有名片。”其实，她想说，自己是市场部最小最小的小球，基本上属于打杂搞内务的后勤，跑业务的事情几乎没沾边。这次南方集团的贷款，应该归功于帝王酒楼那几杯酒。前几天，主任还亲自把她找到办公室：“小林啊，你到市场部也来了快3年了。现在也是时候应该出去跑跑，历练历练了。”末了，还满怀深意地叮嘱了一句“我看好你噢。”林绮心里一寒，范明怎么跑这里来演《武林外传》？
“哦，那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赵思成顿了顿，“你在宇森那里，也就是我的朋友。”
林绮抬起头，看了看他。
隔了一会，才翻出包里的记事簿，写了一个号码，撕给他。
“林绮？”背后传来小周惊喜的声音。
“周姐——”
“赵总，您回来了。凌总在您办公室等您。”见到一旁的赵思成，小周立即回复公事公办。
赵思成淡淡点头：“知道了。好好招呼林小姐。”
交待完以后，他又转头对着林绮说：“需要的手续和资料，由小周具体负责。如果有问题，也可以直接找我。”
在他向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走去之后，还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背后的对话——
“唉，林绮，怎么突然到我们公司来了？”
“是你们集团向汇东银行贷款，正式进入了履行手续阶段。”
“和赵总一起来的啊？”
“哦…是……碰巧遇到…….”
“……那先办公事，中午我请你吃饭。”
……
在推开那扇黑色大门前，他把手中那张淡蓝色的纸条折了折，放进衣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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