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有四次元口袋》空若浅雪

89、卡萨布兰卡（4）

　　洛芙做了很久的深呼吸。
　　巴基站在不远处的墙边，靠着窗户，他清楚的知道她现在糟糕的身体状态，那样像是随时都会倒下的糟糕状态——明明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却还强撑着露出笑容。
　　他忽然想，也许他的好友早就感觉到了也说不定，那个人这些年一直在完成别人所期待的事——和恶势力战斗，以及永远保持积极又正义的形象，几乎不会被当作“人”看待而是一种“精神”。但真要算起来，美国队长真正活过的那些年，他现在也只是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已。
　　而现在终于有人可以呼应他的愿望，他就那样下意识地忽视了一些明晃晃摆在眼前的东西——比如他家小姑娘的身体状况。
　　金发姑娘没有像往常一样拉开肚子前的拉链把手伸进去，换句话说她今天的衣服根本没有拉链，她只是向前方伸出了手，那样非常二次元、非常童稚配色、非常简陋的时光机就此现出形状，时空通道在时光机之前凭空打开，扭曲的钟表预示着这是一条通往某个未知节点的道路。
　　没有人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洛芙爬上时光机，带着明媚的笑容向史蒂夫伸出了手。
　　“走吧，爸爸，我们回到1945年。”
　　去完成那一年、他坠海之前，向佩姬许诺的那件事——
　　“佩姬，看来要改天才能和你跳舞了。”
　　“好吧，下周六，在鹳鸟俱乐部。”
　　“没问题。”
　　“八点整，不准迟到，明白吗？”
　　“你知道我还是不会跳舞。”
　　“我会教你，你来就好。”
　　“记得让乐队演奏舒缓的曲子，我可不想踩到你的……”
　　她要了却他的遗憾，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可以了却自己的。
　　史蒂夫爬上时光机，在她身侧站好，巴基的眉头皱了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面前的两个人就和时光通道一起消失不见了。
　　……
　　这是个怎样的年代呢？
　　漫长的战斗刚刚胜利，美国队长的故事在大街小巷里流传，到处都是极具代表性的蓝白红三色，就连垃圾桶盖也画上了五角星——他是这个时代的英雄，他为了拯救纽约牺牲了自己，更别说他参加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战役、救了那么多人。
　　他也是她的时代的英雄。
　　洛芙跟在史蒂夫身后四处望着，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姑娘，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那么新奇，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在保持步速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看看，连多迈出一步都做不到。史蒂夫带着他的魔法眼镜混迹在人群中，也就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就是人们正在疯狂讨论和怀念超级英雄。
　　两个人的脚步终于在那个约定好的俱乐部门外停下。
　　“就是这里吗？”洛芙歪了歪头，确认了俱乐部门牌上的单词后，她抬手打了个无声的响指。
　　她的指尖缠绕上了淡蓝色的光。
　　不到一分钟，被心灵宝石所操控的人们平静地排好队从俱乐部中离开，对门外站着的金发父女视若无睹，俱乐部顿时完全地空了下来。
　　“接下来是佩姬……啊，她来了。”
　　正要用一点力量提醒佩姬到约定地点来的洛芙惊讶地发现了不远处正在缓缓走来的女人。
　　现在还只是下午四点，距离他们约定的八点还有足足四个小时。
　　涂着正红色口红和指甲油的佩姬看起来那么明艳，那么美。
　　史蒂夫有些愣住，他似乎想要向佩姬走两步，洛芙却轻轻把他向俱乐部的方向推了一把。
　　“你先进去呀，我把俱乐部地所有人都遣散了，你还要自己挑唱片放音乐呢。”她轻笑着说。
　　真好啊，他的遗憾就要消失了。
　　洛芙咬住下唇，望着史蒂夫的身影进入门里消失不见，又望向正走来的、盛装的、像是要参加一场盛大宴会的佩姬，眼角有些湿润。
　　“……就这样吧……这样最好了……”
　　她低声呢喃着，随即侧过身，靠在了一边的墙上。
　　在心灵宝石的影响下，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包括刚刚经过她、带着些疑惑进入俱乐部的佩姬也是一样。
　　舒缓的音乐流淌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超级士兵伟岸的身躯像是虚幻的梦境，看起来却那么真实。
　　“史蒂夫？”佩姬的脚步停住了，她试探地喊了他的名字，期待着能够得到回答。
　　即使她心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但回应她的，是超级士兵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
　　“约好的时间明明是八点，佩姬，你来早了——还好我也来早了。”
　　佩姬艰难地张了张嘴，几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史蒂夫，真的是你？不，这不可能！这……这是个梦？”
　　虽然这样说着，她还是抬手拭去了眼角涌出的泪水，冲上去拥抱了这个被全世界认定死亡的超级士兵，手心带有热度的触感无比真实。
　　然后又轻轻推开他，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佩姬，”史蒂夫的声音夹杂着太多东西，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所以到最后，他只是后退一步，向不久前才在他面前失去声息的女孩伸出了手，“虽然我还是不很会跳舞，但是现在说这个似乎不合时宜，总之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舞吗？”
　　洛芙靠在舞厅外的墙上，耳边流淌着轻快的舞曲，她的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应该是这样的……所以……”
　　她自言自语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就这样离开吧。
　　——永远的。
　　打断她的思绪的是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
　　“嘿，女孩，你看见佩姬了吗？我是说佩姬·卡特，你们年轻女孩应该都挺崇拜她的。”
　　洛芙抬起头，对面中年男人的脸和托尼实在有些相似，让她瞬间就意识到了那是谁。她曾在1991年救过他一命，那是她第一次穿越时间完成的重要任务。
　　是霍华德·斯塔克。
　　“请现在不要打扰她……”洛芙摇了摇头，低声说，“她在经历一个真实的梦境。”
　　“你在哭？哇哦不过这种说法还真奇妙，难道说她正梦见和史蒂夫跳舞？我知道正在放的这首曲子……嘿，不会是真的吧？女孩，你是什么……造梦师？或者……”霍华德一顿，压低了声音，“变种人？”
　　变种人这个概念在这个年代还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存在。
　　洛芙摇了摇头：“我不是变种人。”
　　霍华德送了耸肩：“你竟然知道变种人的概念？这么说起来你和史蒂夫长得还真像，该不会你来自未来吧？未来人用美国队长的基因造了你出来——哦我只是开玩笑、等等，你点头了？你认真的吗？女孩，你——”
　　“我的名字叫做洛芙·罗杰斯，来自2015年，是利用史蒂夫的基因被制造出来的，斯塔克先生。”她没有任何顾忌地点明了他的身份，以及自己的，“您未来会有个很优秀的儿子，他成为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位依靠科技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她顿了顿，“还有世界首富。”
　　反正一会儿她离开的时候会抹除他的记忆。
　　“那当然，毕竟他是我儿子，继承了我优秀的基因……女孩，我都有点想要相信你了。”
　　洛芙没有说话。
　　“好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们就是专程从未来过来完成史蒂夫和佩姬的约定的？”霍华德饶有兴趣地问，“那么一会儿他们跳完这支舞，你们还会回到未来？”
　　洛芙愣了几秒，忽然摇摇头：“不，他可以留下来。”
　　霍华德也是一愣：“留下来？从未来回到这里，然后留在这里再活到未来？”
　　“佩姬死了，”她抬起眼，脸颊上满是泪痕，“我和爸爸刚刚参加完她的葬礼。”
　　“哦天哪你叫他爸爸这感觉可真奇怪……可是如果他留下来，不会影响未来的时间线吗？要知道，美国队长在这里复活倒是没有问题，但你们未来不需要他吗？”
　　“他可以留下来，”洛芙咬住下唇，艰难地回答，“我希望他留下来。”
　　“可是——”
　　“他的战争永远不会停止，比起留在这里继续和九头蛇这些没什么科技含量的人类作斗争，我更不希望他回到未来去打外星人或者基因改造人，不会总置身于危险之中，不会总被政府惦记利用，也不会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苍老致死而他年轻依旧却永远欠着她那支舞……他可以留在这里毁掉九头蛇，毁掉所有的血清和自己的血液留存，这样就永远都不会有人能拿他的基因去做实验。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等到外星人入侵的时候，他只要等到战斗结束后向新晋超级英雄挥手示意就够了……他值得这些，他应该得到这些的……”
　　半响，霍华德问道：“那你呢？”
　　“我？我啊，”她的声音干涩无比，“我当然要回去，没有wifi我是活不下去的。”
　　“我会和你一起回去。”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洛芙猛然愣在原地。
　　愣住的不只有她，还有她面前的霍华德。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那首舒缓的曲子悄然结束，换上了更加轻快的音调。而结束那支舞的史蒂夫，和佩姬一起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霍华德惊讶地张大了嘴：“哇哦——竟然真的是你？嘿史蒂夫，不，你也是从实验室里被造出来的？但是刚刚小姑娘的说法跟你就是本人似的……”
　　“我就是史蒂夫·罗杰斯，”史蒂夫有些好笑地拍了拍自家老友的肩，双手搭在了女孩肩膀上，“洛芙，我必须跟你回去。”
　　洛芙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如果我留在这里，我会处理掉所有留存的基因，完全剿灭九头蛇。”他轻声说，“那样的话，我会失去你。”
　　洛芙深吸了一口气：“……但这里有你的女孩！这才是你的时代，你应该留在这里，你不该把遗憾留到下个世纪去！改变时间线的代价我会承担，我说过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即使美国队长在这个时间点“复活”，对未来的影响也只会是积极的——她坚信这一点。
　　而代价，只有她的消失而已。
　　这样经历过一次时空穿越的时间线会如何变动她并不清楚，但“既定事实”已经成立，于未来醒来的史蒂夫会继续活在二战刚刚结束这个时间点，这一事实不会再改变。
　　只不过她不会存在，甚至很可能玛莎·奈特也不会存在，她那些惨死的哥哥们也都不会存在。
　　……消失的只会是她而已。
　　用不该存在的她去交换一个更好的未来，给他一个更好的生活，了却他所有的遗憾，不行吗？
　　“那样的话，你会成为我的遗憾。”他上前一步，将背对着他的女孩揽进怀中，“洛芙，佩姬和我已经错过了，我不能以你的存在为代价换取自私的幸福。”
　　“可是——”
　　“而且，我还想要看着你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然后谈恋爱、结婚，我想亲手将你送进婚姻殿堂，将你交给接手我的工作、将要和我最珍贵的女儿共度余生的男人。”他说，“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洛芙，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她感觉自己呼吸一滞。
　　“但你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我不是唯一一个实验品，我曾经还有很多哥哥——”
　　“洛芙，”史蒂夫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实验品，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是既定事实，我绝对不会让它改变。”
　　洛芙张了张嘴，再也没说出话来。
　　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只觉得那么轻松呢？
　　像是心里积压的重物一扫而空，现在就是那种，躺在松松软软的棉花糖上的感觉。
　　像猫一样，既慵懒，又幸福。
　　他还是认可了她的存在，像是以前一样，毫不在意她的出身地向她表达他有多爱她。
　　她也这样爱他。
　　真好啊，她没有失去任何，她仍旧拥有存在之所。
　　“洛芙？——洛芙？你还好吗？——”
　　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史蒂夫的声音，可是声音变得好远、好远……
　　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吗？
　　抱歉啊哥哥们，要暂时忘记你们的事情，只会忘记一小会，不要担心。
　　就睡一下哦、就只睡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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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了Fate的剧场版……哇在日本看日本电影没字幕简直要了我的命【虽然有字幕也……
啊不行不能这么堕落我要加快更新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