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月暗笼轻雾》小马君

44、匈奴

　　早起的时候，被外面震耳欲聋的操练给惊醒，匆匆的洗漱了一下，听到急促的击鼓声。这是？在大金，只有在军中比武竞技的时候才会击缶，百无聊赖的时候，会举行这种军中竞技的比赛。

　　一来是疏松筋骨，二来是让士兵之间互相切磋武技，但是也只是点到为止。只是这才行军第二天，虽然前方战事，不算吃急，但是这突然的晨练，演变成比武，多少有点让我不安

　　匆忙间穿戴衣服，便随着人群来到操练的中心，乌泱泱的士兵围着一个临时搭建的擂台。而重韫各位将军则是正襟坐在擂台的上方，两侧大约一二十个士兵，有节奏的击缶

　　轰轰轰，发出震天声响，擂鼓三通后，围坐着的士兵各个摩拳擦掌，场面一度热血沸腾起来

　　在场下坐着的，都是这二十万大军中的佼佼者，多少都带着军衔，非等闲之辈。自然跃跃欲试，想要一战成名的大有人在。若能得到王爷的青睐，那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之然就接踵而至。

　　他眯着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王爷，今日好雅兴，让兄弟们沾光热闹热闹。”

　　坐在他右下方的守将阿谀奉承，今天重韫身着青白直襟锦袍，腰束墨菊龙纹腰带，只细细的挂了墨色佩玉环，袖口处，几只金龙绣纹盘旋而上，趁得他气宇轩昂。这翩翩公子的样子，倒是跟这军营格格不入

　　“今日本王开擂台就是为了兄弟们切磋热身，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

　　重韫说罢便嗤笑着对坐下的一位武夫老者说道

　　“纪将军若是有兴趣，也可以下场切磋。”

　　“王爷说笑了，老夫一把年纪怕是比不上这些年轻人。倒是听说王爷一只墨玉笛独步天下，不知道待会，有没有机会见识到王爷的盖世武功。也好让臣等开开眼界。”

　　纪海嘴里明明说得恭敬的话，只是眼里还是掩不住的奚落之色，养在深宫内院的王爷又怎么懂这战场的金戈铁马呢、会的只怕是那些浮华无实的空架子罢了，什么独步天下，怕也是谬传。

　　“将军谬赞了，重韫只是会些粗浅的功夫，怎么敢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

　　知道纪海看低了他，也不恼只轻笑，他意气风发的用指尖敲了敲桌子，示意比试开始

　　比试规则其实很简单，比试者必须赤手空拳，点到为止，其中一方只要认输，比试就自动终止，输的那方，若是军阶比较高，那么比试结束就默认，将军阶，拱手相让，

　　比试的彩头，就是拿自己的军衔做赌注吧，但是若是赢了比自己军衔低的人，到比试结束，就可以连越三级，不能越级者就获得丰厚的赏赐。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十全的把握，大部分人不会下擂台，而且官衔越高的人越不可能参加这样的比试。
　　只是像百长这种，军营里的小军衔之间的切磋

　　鼓声击退了以后，
　　先是一位年轻的壮汉上了台，没几下子又被另一个百长击了下去，武艺平平的，顿时没了兴趣

　　就这样小打小闹过了许久，大家也渐渐没了看得兴致，就只听着重韫冷声点到，
　　“本王听闻，纪相旧部纪言武艺高强，何不上台领教。”
　　奇怪的是，他的声音虽不大，却被在场的人听得清楚明了

　　众人纷纷侧目，哗然
　　只见人群中纪言站地方被自动让开了一人可通过的通道，通向擂台，他盯着上位者，手紧了又松开，不做回应，

　　重韫，你想要做什么，以纪言的武功，在场的怕是难有敌手，只是你激他上台是为了什么，还是只是为了要施恩提拔，我心中焦虑

　　只见重韫，站起身子，露出一丝阴霾。
　　“这样吧，我让我的心腹林监军做你的陪练，若是你赢了，这监军的位置就是你的。”

　　话音刚落，场上顿时哗然、若是赢了，就是连越六级，从毫无品阶的百长，到中监军，成为朝廷的七品官员。
　　见王爷说得如此铿锵有力，就知道他绝非戏言

　　话音未落，只见纪言眸子动了动，似是思虑了一番，运力间，犹如云中燕般，跃上了擂台，只见他轻点脚尖，周遭竟运着凌厉攻势，只这几分、众人已看出他的身手不凡、迎上上位者戏弄的目光，躬身行礼道
　　“王爷是认真的？”

　　“本王自然是一言九鼎，还是说你不敢？”

　　那监军奉了主子的御令自然自得硬着头皮上台迎战

　　只几招，
　　“碰，”的一声，那监军竟然被纪言一掌给拍下了擂台，飞了十几米远，晕厥了过去。
　　纪言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以掌状，横在身侧。竟赢的不费吹灰之力。

　　掌声在军队中此起彼伏而起
　　“好好好！！”纪海激动的拍案而起，“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不愧是婉婉的心上人，果然是出类拔萃…”

　　话未落音，只见一股巨大的内力震翻这桌子，上位者，执一笛，竟然一跃而起，迎上那擂台，

　　“你今日若能赢我、这安亲王爷的名号不妨也拿去吧。”
　　这炉火纯青的轻功，另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电光石火般、那白衣青年以指为剑，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众人只是惊愕，王爷竟如此深藏不露，更不解的是，纪言竟全力以赴的比试、难道他真的敢接王爷的爵位么，

　　我心中着急，只见得台上两人战得难舍难分，正为难间，就见重韫侧翻躲过纪言的招式，脚尖用力道“终究，你还是输我。”

　　说完竟一脚飞跃，踢在纪言的胸膛，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他踹下了擂台。

　　这力道之大，纪言以跪着的姿势被他踹下了擂台，还未来的及起身，那人便又借力侧翻，一脚蹬了纪言道肩头。重韫立在空中，脚踩着他的肩，施以十二分的力、只听到，“啪”的一声，怕是骨头碎裂的声音，纪言一口血再也受不住的喷了出来
　　倔强的看着他

　　再不认输，下个碎的就是你跪地的脚，他再一用力，咬着牙说，“本王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动我的东西
　　你竟然以下犯上，我李重韫不要的，也轮不到你这等下贱之人碰。”

　　纪言吐了一口血，喃喃道，“小姐不是东西，你杀了我吧，这样她就会记住我一辈子的。”
　　说罢竟闭上了眼

　　他脚欲一用力，了结了他的性命。每每想起，这个下人，竟如此大胆，用这手、这唇侵犯她。

　　他的怒气就恨不得讲他五马分尸，一夜未眠以后、就用这个大费周章的方法，送他上路。他的女人，怎么能容忍别人染指。公报私仇也罢，背上凶残无道的骂名也好、只想要他死，还有那个纪海老匹夫、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不要！！！
　　我早就按捺不住，奔向他，
　　“不要杀他！！”我见到纪言满脸的血腥只觉得撕心裂肺，跪着求他，
　　“王爷，求你高抬贵脚，放过他吧。”

　　众人低头，不敢看也不敢言、似乎从一场比武演变成了皇家的秘事
　　见我为他跪地求饶，重韫的脸上从刚刚的自鸣得意到不可置信，哑声一字一顿说道、“他、不、认、输、就、该、死。”

　　“我替他认！”
　　我不想要纪言死，现如今，我只能护着他了

　　“纪温婉，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什么，做什么。你为了他，在二十万大军面前拂了本王的面子、是不是要这天下人耻笑本王。”
　　他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脸上的阴沉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栗

　　“不是的！天下人耻笑的是我！耻笑我因一己私欲
　　儿女私情，累得纪家衰败至此，耻笑我不自量力，以为这一切能换的你的心。王爷早就在半年前将我休掉了不是么，我最多只算弃王妃，我不想让他因我而死。”

　　我只觉得悲恸不已，低声下气地求他
　　“那你又知不道，在皇室，就算是本王不要的，也不能让别的男人染指。”

　　即使如此，你当初又何必故作大方呢，是，我是你的东西，是你不要的东西。
　　听完他的话，我只觉得心力交瘁，喃喃的说，“你，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不能是这个下人。”只见他从腰间抽出玉笛，反手间，竟从玉笛中抽出细长的剑，抵着纪言的喉咙，恶狠狠的说
　　“只要一想到，过去那三年，他竟在本王的面前对你抱着这样的想法，本王只片刻就想把他撕碎。”

　　不不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无声的哭着、害怕他真的会一怒之下杀了纪言、怕他会因我而死。
　　只能用手抓住那剑、血沿着剑划下，“如你执意要置他于死地，就先杀了我。”

　　“小姐！！”纪言不可置信的心疼、全身却不能动弹一分

　　重韫的脸色终于大变，一青一白间，哑声问我
　　“你喜欢他了？”

　　“是，我喜欢他了，是我下贱，你放了我们吧。求你了。”

　　我话落音，他只凄凉气愤得看着我，一时间，又不知如何说，思虑了片刻，便畅快地笑道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郎情妾意！好一个生死相随，看来是本王不识时务、在这里做了个恶人。罢了，即使如此，那就饶了你一条命，伤好了去军政处领中监军的头衔吧。”
　　他收了剑，用绢帕抹了剑上我的血，像是丢了魂魄一般，道
　　“那本王就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了。”

　　我松了一口气，只见他拂袖离去。却不再管他。

　　纪言！纪言！下一秒、纪言却已晕倒在地，我不敢去碰他、知道他的骨头，一定被刚刚的内力给震得内伤。

　　纪叔叔连忙唤来军医，为纪言医治
　　这一战，安亲王爷的威名响彻军营，众人皆以为，年轻的上位者，只是略有些粗浅武功，又长期处尊养优、平时倒是儒雅风流的样子。
　　却不曾想、竟是如此的武功盖世，就连纪叔叔他们、对待重韫，眼里也多些与众不同的感觉，用这次比武树立了自己在军中的威严，毫不费吹灰之力的收了军心。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情爱什么的都是幌子吧。

　　“纪小姐，纪公子被内力震裂了肩胛骨，怕是再迟一步，全身的骨头怕是被震的粉碎了，还好公子平日练武，筋骨比常人强些。”

　　军医轻轻为他正了骨，我将热水毛巾备好，这军中环境简陋，如今就只能现这样了，就不知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换做旁人，怕是要死千次，只不过受了重伤、最快也要大半个月才能恢复。”

　　老军医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内力，只一下，就差点费了他的手，想起王爷平日里温雅俊逸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一寒
　　“那婉婉就谢过军医了。”
　　整理完纪言的伤口，两个时辰已经过去，只觉得身心疲惫。
　　“婉婉，你不必太过担心，纪言会没事的，只是此次开罪了王爷，虽得了个中监军的军衔，怕是以后难以在军中立足。”
　　纪叔叔见我满脸愁容，说到
　　“纪叔叔，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此时此刻我手足无措，只得求他、这一切因我而起，绝不能让纪言……
　　“纪叔叔知道，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我已经将帐外安排了我的亲兵日夜轮班守着纪言，王爷既然在二十万大军面前，放过你们，大丈夫一言九鼎，那就断不会再寻你们麻烦。你好好修养，只是我们还要赶路，我待会吩咐去备量大的马车，再安排几个婢子过来，毕竟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方便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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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要更到我喜欢的情节了再休息几天，今天一日六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