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发家致富全靠... ... ...
-
“提气收神，摒除杂念，凝气于剑，气道循环，周而复始... ...大海之无量，人力如蜉蝣，唯有奋力一搏才有一线生机，剑不出则隐，出则一瞬。”杜朝月坐在旁边的乱石上，手里拿着一杯热茶，等到说累了就品一口。
颜水渊和袁古园拿着木剑，随着杜朝月的指示专心地练习着剑法，淡淡的白光附着在剑身上，两人都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周身的灵力，直到白光闪耀，两道剑气划过，顿时黄土横飞，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用完这一剑后两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只能用剑身支撑着身体。
“今天就到这里吧。”看着两个汗流浃背的弟子，杜朝月走到他们身边用自己的灵力慢慢帮助他们调节呼吸，“才过去一年颜水渊就将鸿影剑法的第二式也掌握了，你果然天赋卓绝。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学习第三式。”
“我今日还要去找师尊学符，请杜师叔放心，我们自有分寸。”颜水渊用手背去额头的汗水，向杜朝月行了一礼，立刻提着剑就向汇灵池的方向离开了。
“谢苍生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杜朝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角带上了一丝笑意。站在旁边的袁古园也看着那边，平日里如沉水般平静的眼瞳此时却泛着微微波澜。
“若是想去就去吧。”杜朝月转身离开，只有轻飘飘的声音随风传来，“以前的你在涵瑶山没有对手，天性又倔强倨傲，反而限制了能力的上界。现在既然有了一个可以追逐的目标就顺从自己的意愿，放开了去做吧。”
“是的师叔，弟子明白了。”袁古园向杜朝月离开的方向拱手示意，转身追向颜水渊。
两人的脚程很快，不一会那片茂密的柳树林就映入了眼帘。晴空万里微风吹拂，梅鹿萍俏丽面容显露痛苦之色，她一只手撑着地面，整个人都是倒立的姿势，汗水顺着发丝滴落，一只手艰难地在面前的符纸上画着曲线。
梅鹿萍：“QVQ”
颜水渊和袁古园：“... ...”
梅鹿萍：“我因为坐姿不正被师尊罚着倒立画符... ...”
“师姐辛苦了。”两人连忙说，随后无视了梅鹿萍哀求的眼神，各自在石桌旁坐下。
石桌上有四只狼毫笔，分别属于他们四个弟子。谢苍生原本只打算教梅鹿萍和颜水渊画符，顺便围观一下他们两人摩擦出爱情的小火花，还可以乘机给他们灌输一些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婚姻理念。谁知道袁古园和杜协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也吵吵嚷嚷着要学符咒，所以只好给他们准备好了道具。杜协那个二愣子除了炼丹就什么也不会干，倒是袁古园一直坚持了下来。虽然他并不适合修符，但是通过不断仔细地调动运用自己的灵力，使身体里灵力的流动更加快速，他也觉得受益匪浅。
颜水渊环顾四周没有看见谢苍生的身影，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拿起狼毫笔蘸上丹红开始练习画符。
符咒是一种非常精妙的学问，看似大同小异的符咒却在威力或者功能上有着天壤之别。画符时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有非常多讲究，需要调动身体里的灵里聚集于笔尖，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符咒中。画符就像是在石头上雕刻花纹，每一笔的曲转深浅和灵力盛微都对整个雕塑起到美化完善的作用。当一张符咒完成时，灵力也就被保留在其中，不同的符咒可以呼风唤雨，也可以攻击防御，关键是使用符咒的时候使用者本人是不需要消耗灵力的，所以很多其他道行的修者们非常愿意一掷千金购入许多符咒在关键时刻保命或者偷袭。
最重要的是符咒本身的契合性和多变性，不同的符咒若是能通过适当的方式连接起来形成阵法，便可以发挥出远远超过符咒本身力量的效果。比如涵瑶山的护山大阵- -六十四卦玺星阵，就是先祖亲自在涵瑶山布下了六十四张蕴含着浓厚力量的符咒，像一张大网笼罩了涵瑶山每一寸土地。当有外敌入侵时只需要启动阵法就能形成完美的保护层，将涵瑶山隐藏起来。也正因为符箓阵法的千变万化和巨大威力，大陆上所有的修士都知道面对符修术士的时候一定要速战速决，千万不能给他们摆下阵法的机会。
修符是非常困难的，不仅全身灵力会飞速流逝，还要将自己的全部精神力也投入其中，要忍受灵力枯竭和精神透支的痛苦。画符的过程中若是因为外物干扰或者自身气力耗尽，符咒的力量就会反噬，给本人的身心都造成极大的伤害。几乎每一次练习完画符，颜水渊他们就会耗尽精神与灵力，虚弱脱力无法动弹。
他们目前只能借助符纸来保存符咒力量，据说等到人的修为增长到大能境界，就能脱离束缚，直接在土木金石甚至灵气意念上画符布阵。但现在的大陆之中仍然存活的大能修士只能算是凤毛麟角，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再加上修符无比的艰难，几乎没人见到过大能符修，所以这种说法也就成为了大陆传说。
颜水渊因为练剑的缘故，身上的灵力本就不多了，才堪堪画到一半他几乎就无法下笔，但是他仍然不肯将精神从符咒上抽离出来，画符只能一气呵成，若是半途而废必然是无用功。在这种高压下，颜水渊四周弥漫着的天地灵气被他的身体运用心诀疯狂地吸收进入体内，再被转化成自己的力量，让他艰难地继续下去。身体不断的透支再补充的过程让他的身心获得了反复锤炼，经脉也变得愈发坚韧宽阔，能够容纳更多的灵气。
不知过去了多久，颜水渊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了，指节发白浑身微微颤抖，整个人就像踩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颜水渊咬牙坚持着，但是身体消耗的灵力还是更快更多一些。就在他打算落下一笔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斥力让他的笔弹了回去，脑中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喉中也涌上了血腥气。
就在颜水渊马上要遭受反噬吐血受伤时，一只手指修长光滑如玉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手背。
谢苍生站在他的背后，将灵力通过手心源源不断地传给脸色煞白的颜水渊，脸上有些怒意。
“师尊... ...”颜水渊目光斜斜地看见了他腰上佩戴的掌门玉牌，知道了来者是谁，心情突然慌张起来，下意识地想将手收回来。
“专心！不然符咒会反噬！”感受到他的心绪不宁，谢苍生微微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背，小声呵斥道。
闻言颜水渊也顾不上手背上传来的温软触感，只能把精神又放回手下的符咒上。他感觉到身后的谢苍生叹息了一声，自己的手则被牵动着慢慢运动，灵力聚集于笔中，下笔如飞，非常流畅地将他未完成的符咒补充完整。
“师尊... ...啊！”颜水渊欲说什么，却被谢苍生用力敲了一下脑袋。
“为师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强迫自己透支运用灵力，你也要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行不行？！”谢苍生本来出去了一下，回来时就发现颜水渊状态糟糕，只能上来在他支持不住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头上似乎起了一个小包，火辣辣地疼着。但是刚刚被谢苍生的手碰过的那只手背却是有些酥麻的暖意，心也怦怦跳个不停。两种奇异的情感混合在一起，让他的脸又变得通红，赶紧低下头不做声地掩饰。
哎呀，不会说得太过分了吧？见颜水渊低头不语，谢苍生突然有点慌了。
男主角可不能得罪啊，怎么自己就一时没忍住呢？！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谢苍生也没能舍下老脸，而是按耐住神色，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梅鹿萍。
梅鹿萍也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下来下来，以后再犯我就让你一边下腰一边画符。”
“谢师尊。”梅鹿萍直接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只被拔掉羽毛的鸟儿。
“师尊这次下山的事务完成了吗？”袁古园把手中的笔规规矩矩地放好，问道。
谢苍生原本有些恼怒的心情又变得愉快起来。他这次下山是带着杜协去商会里交付了订单，为涵瑶山收获了一大把灵石进账，应该能补上他在灵草市场上花费的那些了。
杜协就站在谢苍生旁边，眼神涣散呆滞，几乎把疲惫两个字写在了额头上，眼底的青色眼圈又加重了些。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谢苍生用水强行压了下去，但还是有顽强的头发又卷了起来，走起来脚步也飘乎乎的，要不是谢苍生拉着他的手臂，下一刻他似乎就能飞升成仙了。
“多亏了你们大师兄这一年里不辞辛苦地努力炼丹，不仅帮涵瑶山缓解了燃眉之急，修为还成功的有所突破，没有辱没我涵瑶山大弟子的名声。”谢苍生颇感欣慰，这臭小子平时还是没有白养啊。
“大师兄... ...你没事吧？”梅鹿萍小心翼翼地问。
“没... ...师尊说得对... ...部长，我没事，我还能再炼... ..”杜协的眼睛完全没有聚焦。
“... ...”都开始说胡话了。
谢苍生对于压榨自己的弟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要不是去年财政赤字他也不会出此下策，把杜协关在洞府里炼了大半年的丹，要不明天还是给他放一个月的假吧... ...
要问发扬宗门的第一步是什么？当然是有足够的资金了！
无论是宗门的日常维护还是弟子们炼丹画符的材料都需要大量白花花的灵石啊！
虽然解决了赤字，可是涵瑶山的收入还是个巨大的问题。上辈子做惯了富二代的谢苍生完全无法忍受自己的小金库余额居然是零！花钱也不能大手大脚真是太痛苦了有没有！ 谢苍生已经想好了，自己也要抽空看书学一学出去炼些低阶的丹药，顺便画几张高级符咒拿出去卖给其他修士，还可以帮一些大户人家布个反贼的阵法什么的。涵瑶山前山虽然灵气不多，但是总归是有的，有灵气的土地更容易种出优质的粮食，谢苍生也在考虑划分一片土地给瑶光村的居民收取租金和一部分粮食收成，减轻一下财政负担。
身为一山掌门还要亲自下山赚钱，想来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总不能让虚弱的杜朝月或者还要安心修炼的弟子们去给别人打工，而自己就当做体验一下人间生活吧。
等到涵瑶山有钱了，首先就好好好装修下涵瑶山的住房和祠堂！如果每天睡觉休息的地方都不够舒适怎么可能还会有愉快地心情去修炼呢？话说自己的床要不换个新的，硬邦邦的床板自己每天睡得腰疼，还不如打坐修炼呢... ...
发家致富以后自己那金碧辉煌的生活在谢苍生的脑袋里打转，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吓了梅鹿萍和杜协一跳。
鬼知道师尊又想到了什么主意折腾他们... ...
“今天庆祝涵瑶山正式脱离负债生活，我给你们带回来了那里的特产荷叶鸡！来来来，分了吃。”谢苍生从纳戒里拿出了两包被烤得香味四溢的鸡，瞬间让杜协清醒了过来，梅鹿萍也获得了无穷的力量，手掌一撑就跳了起来。
四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合理的分配方式，颜水渊站在谢苍生身后，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漆黑的眼瞳中光彩夺目，突然低声笑了出来。
那时自己从山崖坠落，师尊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的场景让他终生难忘。从那以后，师尊的形象在自己心中就带上了神圣的色彩，自己只敢敬仰而不敢奢望接近。但是通过这一年多的相处，他发现师尊虽然外表看似冷淡，其实内心温柔热切，与自己的弟子们也是亦师亦友，亦兄亦父，凡是能为他们做的事情即使是委屈自己也会帮他们做到。平时见他们修炼也不多教导什么，但是当他们遇到瓶颈或遇险时绝对会出现保护他们。有时也会生他们的气，给他们严厉的惩罚，但是事后仍对他们一如既往的好。
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高贵出尘、冰冷寡欲；他的师尊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人，会笑会恼，也会疚会悲。但是比起自己心目中那个高高在上形如天神的憧憬，颜水渊更喜欢眼前这个会温柔地抱起自己，会愤怒地斥责自己，也会一次次原谅自己的师尊。
现在这般惬意平淡的生活是颜水渊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在这里没有人会肆意侮辱欺凌他，师兄师姐们虽然吵闹了些但是待他也是一片真诚，更不用说谢苍生对他的格外关切和循循教导，仿佛要将自己以前吃过的苦在如今全部被补偿回来似的。
当年在那山崖之下水渊之上，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发家致富全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