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淡淡》夕熙

18、18

　　这个何慕果然是蠢，非但没走，反而带了人到苦主家里要求私了，说话间还拉扯上了都罗善，赵家兄弟是什么样的人物，当时就把他和他那个说客砍死在屋内，提着人头又冲进驿馆将还没来得及走的都罗善一并杀死割了头下来，当时驿馆内外并着军营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赵大一身是血，大吼一声，“娘儿子给你报仇了。”两颗人头摔西瓜一样摔碎在当街，两兄弟抢了两匹马扬长而去。
　　福康安接到消息，当即命人要将赵家兄弟务必捉拿归案，结果营里并城里搜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他气得七窍生烟地回到帐内，只见漆黑一片，猛然发现云素不在，小六子跟着进来，看他站着不动，“爷找什么？”
　　猛然惊觉云素不在，他一整天都跟着福康安，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掉头出去找，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回到帐内，只见福康安脸上阴冷一片，“秦东远在哪里？”小六子暗道糟糕，找过去果然也不见了，回到去还没张口，福康安就冲了出去。

　　赵家兄弟果然是云素放走的，她那天是看见都罗善从福康安帐里出去的，知道他要放那个凶手走，走进帐子看他在看书，她慢慢走到那小几前默不作声地拾起了那根金线，想悄悄离开。才走到帐子外面，就遇上小六子防贼一样看她，“你要到哪里去？”想要避开，却被小六子拽住，“你干什么去？”一把抢走她手上的金线。福康安已是听见声音出来，她本能地想避开，却被他叫住，看着她，“素素，都罗善是贝勒，这件事要内务府来办。”她呆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给了自己这个“交代”，想到赵阿奶和二嫂的惨死，眼前一片模糊，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只低着头默然不语，他看了她半天，吩咐小六子，“看好她，别让她胡闹。”转身走了。
　　她只觉得伤心，本能地想找秦东远，小六子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在外面转了半天终于是烦了，骂道，“你胡闹什么？要不是你，爷怎么会搅到这个麻烦里去？” 她怔然看着小六子，似乎是没有听懂他的话，小六子看她一眼，倒似她不该发现凶手一般，“爷不是说了，那人身份是黄带子阿哥，是个贝勒。哪里能说办就办？你刚刚是个什么脸？给主子脸色看吗？”她呆呆地四处寻找秦东远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见，主子放走了凶手，赵阿奶和二嫂的冤当真是伸不了了，秦东远也说过不能办那个都罗善，她当时也觉得难过不平，就是没有现在伤心，她只后悔当初为什么求他。
　　四处都没有他们的下落，天色越来越暗，也没有了月光，旷野上伸手不见五指，风吹得呜呜直响，福康安突然想起她和自己说过后山的那个山神庙，如今还些有了染病的灾民的住在那里，却是个躲藏的好地方，调头就往山上奔去。小六子赶紧跟上，其实那里早就搜过了，但此时谁能劝他？到了山神庙一个个人问下来，居然真有个人看见了他们，却说没有赵家兄弟，只是她和秦东远，福康安二话没说就沿着那人指的方向追了下去，一路追到天明，天上突然下起雹子来，夹杂在密密的雨水里，打得人眼睛都看不见了，他们的马在山路上磕磕碰碰地走，每一步都在打滑，小六子几次想劝福康安回去，却只看他背影就住了口，猛然便看见路边一个山洞里有火光闪动，福康安跳下马径直向那洞里走去，小六子赶紧跟着，走进洞口，心里就是一凉，赶紧看福康安的脸色，不安地叫了声，“主子。。。。。。”
　　秦东远似乎是没想到福康安会一个人出现在他最旖旎的梦境里，他也湿透了，衣服给了云素，赤裸着上身呆站着。云素湿透的长发完全放了下来，赤着脚坐在地上，身上披着秦东远的外衣，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该死的就是不会惊慌，只是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就像是那日在河边初见一样坦然淡然，慢慢地站了起来。福康安看着她，只觉得仿佛要爆炸一样的痛苦，他为她隐忍，为她费尽了心，他把她看成天上的仙女，可她不是，她和那个秦东远。。。。。。就这样在这荒郊野外苟且，甚至都不觉得羞耻！
　　鞭子都在手心里刮出血来，猛然抽翻了那小小的火堆，既然她是这样，他难道还要成全了她？他目不转睛地看她，恨不得扒下她脸上的平静，就是如此地不在意他？她甚至都没有流露出惊慌来，他转身离去，身后的戈什哈原本要跟着进来，看他脸色都是一动不敢动，看他上马，也都跟着上马，一路又返回了大营。
　　云素被小六子带了回大营，换上干的衣服，明明一路上都准备好了要受罚，走近内帐时，莫名手心里都是汗，虽然立定主意怎样都不说出赵家兄弟的下落，她还是害怕，这些日子来她越来越怕他，倒也不全是因为暗中透露了消息叫赵家兄弟逃跑，她自问他要是当真问起来，自己这点子担待还是有的，不过是担心老爹为了自己怕又要给人磕头了。可她就是怕的厉害，在别人身上她从来就不曾体会过这样的惊惶，唯独一靠近他，就是害怕，桌上油灯飘忽，照着他半边脸忽明忽暗，她生在军营什么样凶神恶煞的也是见过，都不如怕他厉害。恍惚只是觉得他一挥手就能要她灰飞烟灭一般。
　　他突然抬头，她不觉捏紧了袖口，垂下头来，“主子。”
　　“到里边去！”他声音极冷，冷得让她背心发凉，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她犹疑着挪动，掀起那帘子才觉得不对，那后面并不是房间，就是一张床榻，再想要逃已是不可能，他逼进来扣住她的腰一把摁到了床上，身后的帘子放下，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他一双眼睛那样亮那样冷，刀子一样刮得她浑身发抖。她惊恐地看着他，猛然被他推倒，冰冷的嘴唇压下来，揉破了她的嘴唇，她挣扎着，却动不了他分毫，直到筋疲力尽，棉袍并着里衣被他扯下双肩，她知道逃不了了，唯有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她陷在厚实的呢绒毯子里，偶人一样任他揉搓。身体被骤然撕裂，痛得她叫都叫不出来，他掰住她的肩却突然停住，牙齿在她耳边错得格格直响，“你。。。。。。”顿了一顿,突然紧紧握住她的腰又是一下，她原以为那第一下的痛已是极致，没料他这一下狠的几乎让她虚脱，之后她感觉自己在出血，每一下都像是用刀子割她，她疼得浑身发抖，背心都是冷汗，他却越动越快，她痛到麻木只是觉得恍恍惚惚的冷，牙齿已经咬出血来。
　　他突然几下狠的，退出她的身体，悉悉簌簌地着装，声音依旧是冷的，“回去和你阿玛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后日带你回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