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妖》隔壁阿姨喜欢我

5、赤水青衣

　　“那个.…..你说这有胶的一面……会不会是贴在胖次上的？”
　　女孩皱眉，片刻后深以为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用的。”两个直男仿佛看到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
　　经此一役，左小树对于女生的世界信心大增，自告奋勇的去找胖次，可惜衣柜里尽是平角裤，加上女孩身形瘦弱，勉强穿了条左小树的胖次后松松垮垮，很不满意。
　　“要不……去商场买一条新的吧？”左小树此时对于女孩自称的身份将信将疑，但想到面前的人也算半个男人，之前的局促也就少了很多。
　　“嗯。”女孩原本一脸不快，但听到商场二字，脸色明显好转，喃喃自语，“为什么听到买东西，这具身体会有愉悦的反应？”
　　左小树没听清女孩在嘀咕什么，准备出门，又想起什么，回头问女孩：“对了，你叫什么？”
　　“忘了，来到这里出了些问题，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女孩想了想又说，“记得这具身体的主人说起自己时，名字……有个慕字好像……”
　　“那叫你木木吧。”
　　“嗯。”

　　天色将晚，太阳已经落山，然而夏日余温的暑气仍侵袭着人的每一个毛孔，潮湿而闷热。
　　木木走在左小树前面，背着双手，好奇地四处打量，兴致勃勃，很难想象此时身体里住的是一个男人的灵魂。
　　“你，真是男的？”左小树快走几步赶上，与木木并肩而行。
　　“怎么？”木木看到路边一个卖些小玩意儿的摊贩，跳过去蹲下开始挑挑拣拣，最终挑了个蓝色的橡皮筋拿上起身就走。
　　左小树趁着老板还没发作递过钱去，收了找零起身刚抬眼便又看见木木手上多了串糖葫芦。
　　如此疲于奔命了一条街后终于追上，强行拉住兴致不减两手满满正要奔向下一个摊位的木木。
　　“你说你是男的，可哪有男的会这么喜欢逛街！”左小树气喘吁吁地说。
　　“是啊……为什么走在街上，这具身体会如此兴奋……”木木停下嚼着糖葫芦的嘴，细细思索，“人类中的女生真是个神奇的物种，似乎逛街这项天赋已经被深深的烙印在了基因之中……”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逛街对于这具身体来说已经是一种天生的本能，如同人类的呼吸，我无法控制。”
　　盖棺定论之后，木木眼神坚定，心安理得的继续向前走去。
　　左小树此时突然想到，传闻在一些山野小国，女性有裹小脚的恶习传统，原因莫不是为了限制逛街这一种族天赋？
　　“你，帮我扎一下头发。”木木回头，举起满满的双手，指尖捏着橡皮筋示意。
　　左小树接过橡皮筋，两手拢过木木的头发。
　　几根凌乱的发丝跳脱出他的手，湿漉漉的贴在木木白皙的脖子上，左小树不自觉地抿了抿嘴。
　　不得不说，虽然这是左小树第一次，但手艺竟意外的不错，木木满意的点了点头，呼了口气，说了句“凉快多了”，继续前行。
　　男生有时有些情绪自己也不知道缘何而起，左小树看着前面的马尾在空中晃晃悠悠，有些失神，全无了之前跟在木木身后的疲乏与无奈，暗想大概是热的脑子有些发昏，摇了摇头，继续跟了上去。
　　要说对于男生的禁区，尤其是对于十七岁的左小树来说，女性内衣区绝对要算一个。虽说心里好奇，但平日路过都是紧绷着脸目不斜视，此时跟在木木身后走了进去，只觉得天旋地转面红耳赤，每一个人看他似乎都带着窃笑。
　　“这个好看吗？”木木拿着个黑色蕾丝胖次转过身看向左小树。
　　左小树虽然平时红泥国的动漫里蓝白胖次看过不少，但此时真枪实弹摆在面前，顿时大窘。
　　“还……还行”左小树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眼神游离，“都行……随便买一条不就行了……”
　　“随便怎么行！”木木气鼓鼓的放下手里的胖次，“女生的东西不能随便！”
　　我怎么越来越不信你是个男的了……还是说你原本就是个女装大佬？左小树忍不住暗自腹诽。
　　“这一套呢？”木木冷着脸一手拿着胖次，一手拿着bra问向左小树。
　　“啊？这点布料怎么要三百多！”左小树看了眼价格，摸了摸钱包，有些心惊，好言相劝，“你看，反正你也没胸，上面的这个就不用买了吧？”
　　“你也没有女朋友还要丁丁做什么为什么不切掉！”木木低头看了看，一马平川，由是恼羞成怒，把手上的一套塞进售货员的手里说：“就这套了！”
　　左小树实在不知道如何拒绝一个生气了的女生，只得悻悻的付了款，眼见木木看着商场的商品眼花缭乱，像见了猎物的豹子，担心这个月的生活费就要被挥霍一空，连忙舔着脸问：“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提起吃的，木木虽还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勉强同意了这个提议。
　　左小树带着木木在一条胡同里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小小的院落前。
　　苔绿的砖墙上嵌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铜牌，写着“赤水青衣”。
　　“这家店人挺少的，不过东西做的很好吃，也挺便宜。”左小树给木木做着介绍，“之前放学路上总是见到一只流浪狗和一只流浪猫黏在一起，垃圾桶太高狗进不去，那只猫就总是从里面叼出骨头什么的给狗，有时猫和其他野猫打架，狗就冲过去帮它，有次没事儿做，就跟着他们来了这儿。”
　　爬山虎铺满了墙面，晚风拂过，绿色的涟漪荡漾，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木木看着铜牌上的字有些失神，也不知道在没在听。
　　左小树领着木木走进院子，屋檐的风铃响起，红漆褪得有些苍白的木门轻轻打开，发出“吱吱”的声音。
　　一个男人立在门边，嘴角含笑，冲左小树点了点头。
　　男人看不出多大年纪，身材高大，穿一件有些泛旧的青色布衣，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眼角几道细细的皱纹，像电视里家道中落的贵族，但又显得温和亲近。
　　“这是这儿的老板。”左小树向木木介绍，木木看了一眼男人，便移开目光继续去看满院的爬山虎。
　　“老板，两份酱面。”
　　屋内只有一张桌椅，没有开灯，仅靠屋外的光透过窗户落进来，有些昏暗。
　　男人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左小树和木木坐下，一只毛色发黄的狗从门外慢慢走进屋子，靠在左小树的脚边，安静的趴在地上。
　　“旺财，楼楼呢？”左小树俯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头，旺财抬头看了看左小树，又把头埋进了腿间。
　　“楼楼死了。”老板的声音从后厨传来，“在路边和野猫抢骨头，被车撞了。”
　　天色变得更暗了，晚风消退了暑气，爬山虎沙沙作响，风铃叮铃。
　　木木蹲在旺财的身边，轻声问：“很想它吧？”
　　旺财低垂了眼睑，口中呜咽：“喵”
　　老板端着两碗面走过来，放在桌上，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木木。
　　“你相不相信，楼楼的灵魂此时正陪在旺财的身边？”老板的眼睛有些朦胧，问左小树。
　　左小树想起木木之前问过自己的话，有些失神，没有回答。
　　老板走进院子，躺在一张藤椅上，看着满墙的爬山虎，尝着一杯红酒。
　　木木拿起筷子，开始专心的对付眼前的面。
　　“你之前说，每个人的身边，或许会有一个亲人的灵魂守护着自己，是真的吗？”左小树声音很轻。
　　木木抬眼看了看左小树，没有回答。
　　“如果有的话，我……会是谁呢……”左小树喃喃自语。

　　两人吃完走出院子，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途经夜市，奈不住木木软磨硬泡，左小树又给木木买了几件衣服。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进入自己生活的神秘女孩蹦蹦跳跳的样子，左小树突然有些纳闷。
　　怎么好像莫名其妙的就默认了我得养她了？
　　不过好像，这一天挺有趣的……
　　“木木。”左小树追上去，“别动。”
　　木木有些不解，但想想这家伙好像给自己买了不少东西，也就顺从的站好。
　　左小树蹲下身子，有些笨拙的开始给木木系着散开的鞋带。
　　好像……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吧？17岁的左小树这样想着。
　　“喂，你是在撩我吗？”木木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耳朵根发红的男生。
　　“哪……哪有……”左小树撇过头去。
　　“哼。”木木继续往前走，又突然停下，“我可是男的哦！”
　　知……知男而上吗……左小树有些纠结。
　　“不要撩我。”木木又迈开了步子，“你会被日的。”
　　……
　　一路无话，只是在经过一家宾馆的时候，左小树看到一个女孩跟着一个男人走了进去，女孩身影隐约像是自己的同学柯尤。
　　左小树想到班上的传闻，有些讶异。不过左小树对别人的事并没有多大兴趣，没有深究。
　　走到家门前，左小树掏出钥匙，眼角看到门边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盒子上写着“左小树收”。
　　快递？我没有买过东西啊？
　　奇怪归奇怪，但赶着洗澡，左小树拿起盒子进门，无奈此时的生活插进来一个有些不讲理的木木，完全没有客人的自觉，抱着新衣服就冲进了浴室。
　　左小树叹了口气，坐上沙发打开盒子，是一个黑色的本子，和一盘录像带。
　　左小树一方面奇怪于这两个东西应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方面又为盒子上明确写着是给自己的而感到好奇，至于录像带，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种古董？
　　翻开黑色的本子看了几页，似乎是谁的日记，记的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看的一头雾水。
　　可当看到6月13日的那一页时，左小树的脸色立马变得古怪起来。
　　这是林恨水的日记。
　　林恨水，应该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