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军衣（修订版）》军绿梨花

18、第八章

　　第八章

　　天气渐渐冷了，清晨的阳光也变的不那么的明亮了，透过窗□□进来的光线，浅浅的洒在地面上，勾画出一抹淡淡的颜色。
　　醒来的时候，还未到往常早训的时间，但他却猛然的惊醒，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自己仍然象未入睡前般的那么疲惫，但又不想再睡了，于是他起身，稍作清洗后，在房间内来回的转了几圈，不知该做点什么。
　　外面静悄悄的，偶尔的虫鸣声告诉他，四处的静寂，不由的让他想到了什么，很有种想恶作剧的冲动。
　　搔搔头，还是算了，已经够烂的名声，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提醒队员们再骂上几遍自己。
　　突然响起的铃声让仍处于宁静状态下的他一怔，回头，是紧急联络的那部电话响了。
　　心头不由的浮起了不祥的预兆，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报告声。
　　听完了消息，袁朗踱步到窗子前，望着远处山峰笼罩的烟雾，他紧紧的握住了窗框，闭上了双眼，让窗外的微风轻拂过他的面庞。
　　第三中队的队员们突然感觉到今天有种发冷的寒流在他们头上笼罩，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出训的大队长袁朗居然一大早就戴着那副讨人厌的墨镜出现在准备晨训的他们面前。
　　“啊，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听到熟悉的话音，队中传来一阵群体的‘切’声——又来玩这套，拜托，队长，过时了啦！
　　唇角泛起笑意，袁朗柔声说着，“知道大家看到我会很兴奋，所以为了表达对你们如此拥护领导心意的感动，那么今天，给大家一个惊喜，全体都有，扛木上375峰顶，大家一起去迎接朝阳吧！”
　　所有人同时翻起了白眼，扛木，开跑。
　　“个烂人，就知道看到他没好事！”
　　昨夜加班搞电子信息分析的吴哲，一边跑一边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跑在他身旁的石头看了看他，瞪了他一眼。
　　“干嘛，你有意见啊！”
　　石头又注视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顾的向前跑去。
　　后面的C3跟了上来，抬脚踢了吴哲一下，在他发愣的同时也冲到了前面。
　　然后就听到袁朗的吼声，“最后一名，今天加餐啊！”
　　吴哲心底大呼：个烂人！
　　不过此刻很明显的，他已经落到了最后。
　　待他喘着气跑到峰顶，前面到的队员们都站在了那片已被踩成平地的山顶处，注视着东方升起的朝阳。
　　朝阳看罢，袁朗并没有宣布回程，而是找了块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嘴里还咬着一根从地上拨起了草根。
　　“啊，说起来，有很久都没有和大家谈过心了，这样吧，今天正好有时间，大家聊聊，有什么想说的啊！”
　　多数人都不明所以的紧张起来，因为每次看到袁朗这表情，那么下一步被A就几成定局，就不知今天队长又想玩什么花样了，所以大伙都沉默着没有出声。
　　今天又象过去一样跟在袁朗后面的齐桓一直盯着袁朗的后背，从早上见到袁朗的造型后，他就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隐藏着关怀的眼眸看着他。
　　“怎么，没有想说的么！”
　　袁朗微笑，随手指了指坐在他斜对面的‘真理’先生，“我说三多啊，有没有感觉到温暖的阳光呢！”
　　听到队长的话，许三多笑的连眼睛都眯住了，他觉得自己有好久都没有和队长好好说过话了，今天队长似乎很想和他说话的样子，这让他不由的开心起来。
　　“报告队长，阳光很温暖！”
　　“是么，这就对了，让你们体会一下阳光的温暖，你们就更会理解我们存在的意义，这是多么伟大的意义啊！”
　　“靠，又来这套！”
　　吴哲撇嘴，因为加班只睡了两个小时的他，此刻正困着呢，对于他而言，现在只有睡眠才是他最迫切的需要！
　　“三多，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话要说啊！啊，说罢说罢，今天你就放心的说吧！”
　　“队长，那俺可说了，”一向诚实的三多同志露出他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那个队长，快到年底了，俺前一阵子打过休假报告，不过中队长没批，俺就想问问，今年俺不能休假了么！”
　　没有理会背后成才的拉扯，许三多还是坚持的把说完了。
　　成才一脸懊恼的瞪着他的后脑，小声的骂了句什么，闭嘴。
　　“噢噢，这样啊，我说齐桓啊，”袁朗转过头看向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们的完毕同志一年来很辛苦的工作了，为什么不能让他休假呢，这可不好啊！”
　　齐桓看了那边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了袁朗的脸上。
　　“到年底是战备期，休假不合适！”
　　“矣，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三多申请的不是年底吧，啊？”
　　“报告队长，我、我申请休假的日子没到年底，那之前就回来了！”
　　许三多傻笑。
　　“看看，这是多么老实的同志，怎么可以不让这样的好同志休假呢，这可是会打击好同志的积极性的啊！好了，齐桓，我同意，给许三多休假，啊，一个月够不够啊！”
　　“是，队长！”
　　“啊，队长，太多了太多了，俺只要二十天就够了！”
　　“瞧瞧，多么好的同志，啊，连休假日子都可以缩短的，好了，给你一个月的假，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谢谢队长！”
　　“对了三多，你休假后想做什么呢？”
　　“俺要回家看俺爹、俺哥，俺二哥给俺汇了一笔钱，俺怕他太苦了，俺想告诉他俺能还得上的，还有，俺还想去看班长、六一，还有连长、小宁、小帅……”
　　许三多兴奋的说着，然后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啊，俺有可多想做的事了，时间不够……”
　　呃，他抬头看着袁朗，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要不要我给你放三个月大假啊！”
　　袁朗温柔的声音让许三多立刻摇头，摇的象个拨浪鼓似的。
　　“队长，俺、俺又错了……”
　　“那个，那个……”
　　“队长，三多只是听到可以休假有些傻了，您别再欺负他了！”
　　看不过去的成才只好伸出援助之手。
　　“噢，成才啊，怎么，看你这意思，你也想休假么？”
　　“呃，没有没有，我没想过！”
　　“噢，你是想说，就是想也没用是吧，反正我又不会准你假的！”
　　袁朗紧逼的一句让成才噎住了，他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没有出声。
　　“队、队长，成才想回家来着，他都三年没回过家了，那个，成才爹可想、可想他了……”
　　许三多的声音在两双眼睛的瞪视下越说越小，这个，再善良的兔子在黑窝里呆久了，也会知道什么叫危机的。
　　“噢，三多啊，你这是又给来给我上话了啊！”
　　袁朗看似感慨的说着，他的话让成才后心冒出一阵冷汗。
　　队伍中发出一阵低笑，当年真理先生四出四进袁朗办公室，把队长硬生生的逼到‘低头’的场景，那是多么的被人崇敬啊！
　　看着许三多逼红的脸颊，袁朗大笑起来，“好了好了，算我错了，那么，三多啊，今年我就让成才和你一起休假回家，你说好么？”
　　“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来着？”
　　袁朗的反问换来了对面所有人一致的谴责目光。
　　“太好了，成才，咱俩可以一回家了，你爹一定特高兴！”
　　成才苦笑，他这一身的冷汗，都是被队长给吓的，只是没想到队长真的会同意三多的请求，今天的队长真的有点不对劲啊！
　　是的，今天队长真的不太对劲，只是，好象除了齐桓、石头、C3外，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啊！
　　“啊，对了，成才啊，咱们大队的地里在新的一年也该收点新鲜南瓜了，等你休假结束后，这任务就归你了，没问题吧！”
　　袁朗笑眯眯的看着成才，成才则全身上下都忍不住抖了两抖。
　　“队、队长，您又看中哪里的南瓜了？”
　　成才小心的问着，只见袁朗眯着眼，露出了一个怀念的微笑。
　　“啊，有人盛情赞助，唉，人品好真没办法啊，都有人送货上门了，你说我不收也不好，这不，啧啧……”
　　切……
　　袁朗的感叹让众人皆翻白眼。
　　成才也不知他是接这话好呢还是不接好，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袁朗已找上了其他几个队员谈笑起来。
　　而在这谈笑中间，成才却突然感到一道冷光在自己身上盘旋了一下，他抬眼，注意到齐桓帽檐下那双黑眸正冷冷的盯着他，带着警告。
　　成才低头，知道知道了，我会闭嘴的！
　　袁朗还在和队员们相互开着玩笑，说说笑笑的。
　　那边的吴哲正在抱天屈的念着，“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有两年没回过家了，为什么不能休假呢！唉，太聪明了不好，人人都需要我的存的，啊啊，人家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志……”
　　“噢，聪明人，那我就让你多多劳其骨吧！”
　　袁朗给他回了一句。
　　众人皆笑。
　　闲谈扯完，收队下山。
　　一直到回到基地，各小分队带回开始新的一天的训练时，袁朗叫住了许三多和成才。
　　“嗯，即然这样说了，那你们两个就现在回去收拾收拾，我记得下午二中队长要去市里，你们就正好搭个顺风车去买票直接回家，现在又不是高峰期，可以立即买到票的！”
　　“啊，谢谢队长！”
　　许三多兴奋的说着，而成才看着他，抿嘴，低声问，“队长，真的可以么？”
　　“嗳嗳，你当我说话是那个么，同意就同意了，哪那么多废话！”
　　“那，谢谢队长！”
　　成才抬头再次仔细的看了看袁朗，紧抿的唇带着点僵硬的微笑。
　　他的眼神被挡在了袁朗的墨镜之外，只是眨眼工夫，他转过头拉上许三多走了。
　　看那二人跑回去收拾行李了，看着他们的背影，袁朗回首，盯住从早上一直沉默到现在的齐桓。
　　“你想说什么？”
　　“队长，你随便说说什么吧！”
　　“你那么想听我的废话啊！”
　　“废话就废话，队长，你想说什么都行！”
　　站在那里的齐桓，身挺如松，严正的面庞上带着几抹忧虑。
　　袁朗笑笑，这一早到现今，他始终没有拿掉眼上的墨镜。
　　“啊，那我没什么废话可说！”
　　齐桓看着他，突然转了话题，“新南瓜是于局的谢礼么？”
　　“切，那是酬金，酬金懂么！”
　　“于局一定很后悔找您帮忙。”
　　“哼！”
　　两人又同时沉默了
　　“今晚，八时！”
　　过了一阵，袁朗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慢慢转过身，向办公楼内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齐桓突然觉得，此刻的他，看上去格外的苍老。
　　晚间八时
　　山区内夜间的风，已变的凉了，站在基地飞行场的几个身影，衣服被风吹的卟啦卟啦的直响。
　　随着飞机轰鸣声响，小型运输机降落在了机场，机舱打开，未等舷梯稳住，一个人影就从机内跳了出来。
　　袁朗上前，而那人也看向他，敬礼。
　　“报告大队长，一中队长冯然率全体成员归队。”
　　“报告！”
　　袁朗的声音低哑而坚定，他不想再等什么，他要立刻听到。
　　冯然看着他，立正。
　　“报告大队长，一中队此次任务，共出动队员二十一名，行动共计十七天，队员中有轻伤两名、重伤四名、死亡一名。报告完毕！”
　　袁朗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又定住。
　　他看着飞机，现在，从飞机里正向外搬送的，除担架上的伤员外，还有……
　　他觉得自己的眼花了，他看不清了，他看不清面前的人影，他什么都看不清。
　　齐桓上前，用力的压住他的肩，狠狠的压住。
　　“报告、报告收到，归队！”
　　片刻，袁朗才回答道。
　　机场内，人们做着各自的工作，没有人说话，除了风声。
　　那风声，呜咽着，就象在哭泣着，那是他们流不出的泪水，在风里飘荡着，飘荡着……
　　压仰的会议室里，袁朗和四位中队长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画面，没有人出声。
　　良久，一中队长冯然嘶哑的喉咙里传来了呜咽的语句：
　　“是我们轻敌了，太不小心了，所以才会……”
　　袁朗抬手，制止了他的自责，“不，并不是你们轻敌，而是我们，我们轻视了对手，所以，我们失败了，这很正常。一个傲慢自大的队伍，自以为是的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看不上其他人，所以我们失败了，而这失败，就是以生命为代价。这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我们全体。这两年，我们都过的太顺利了，顺利的以为我们无人可敌。这一次，我们的对手给了我们一个惨痛的教训，非常惨痛。我希望各位回去以后，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重新开始，开始审视一下我们自己，看一看我们，究竟缺失了哪些东西，然后，我们将重头再来，重新树立一个新的老队伍。这是我对你们希望，也是对我的自勉。”
　　看着个个面色悲哀情绪低沉的部下，袁朗强压下心头的痛苦，他转向了摆弄机器的吴哲，他清秀的脸上没有表情，仿佛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往日活力。
　　“我们这次的对手，很狡猾，也很强悍，他们个个出身于部队，其中一些人甚至是出自于陆战军、特战队等一些特殊部队，他们都有着一身好本领，可是，从他们退出军队把那些在军队学到的东西，用在了一些邪路上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是我们的战友，而是敌人了。”
　　袁朗低沉的声音在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响着，“一些放弃了军人的尊严的败类，我们只能这样称呼他们。他们了解我们，了解我们的战法，了解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所以，没有正确面对这些的我们，损失惨重。这种损失，是不该有的，但现在，它存在了，这是现实，是我们都要面对的现实。所以，我要求你们，都抬起头来，好好的看着，然后用脑子去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去做。我们的任务并没有结束，下一次我们将如何面对他们，有什么计划，大家都好好的想一想。”
　　“是！”
　　众人起立，吼声震天。
　　“吴哲，那边的最新情报传过来了没有？”
　　吴哲的声音很呆板，“已收到，正在解密中。”
　　“把收到情报放送到大屏幕上，准备一下，进行商讨。”
　　“明白！”
　　他的头又低垂了下去，紧紧的盯着屏幕，僵直的身体告诉袁朗他依然沉静在悲痛之中。
　　随后，墙上的大屏幕中开始翻滚出现了字迹，随着画面的展开，情报开始汇集到一起，显露在他们眼前。
　　“…………此次共抓获疑犯十七名，击毙十名，五名疑犯在逃。那五名在逃的人员分别是……”
　　在听到其中两名在逃人员的详细信息后，齐桓和吴哲同时抬头看向袁朗，而袁朗只是面无表情的抱着臂靠在一旁的墙上，听着画面里解说声音。
　　“……根据分析，这五名疑犯有可能穿越边境，逃到邻国，因此，我们必须最快将其……”
　　画面中的声音仍在继续，齐桓和吴哲仍盯住袁朗不放，袁朗却使终没有理会他们两人的迫人目光。
　　“现在大家都听清楚了吧！”
　　情报解读完毕，袁朗稍直起身，问了一声。
　　“听清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两个小时，各队分别做出计划，如何围堵抓住这些人，我要看到你们的详细计划。现在马上开始。”
　　袁朗下了命令，然后他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关上了门。
　　齐桓看着被关住的门，想起身，但随即又坐了下来。
　　吴哲抬头看看门，又转回头看向齐桓，他皱着眉，又回头看门，然后他起身，走了出去。
　　袁朗并没有走远，他站在走廓的窗户前，手指夹着烟，看着远方的夜空。
　　“队长！”
　　吴哲叫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袁朗回过头，看着，“为什么不去做行动计划？”
　　“齐桓在做！”
　　吴哲来到他身侧，看着他，“队长，烟要烧到你了。”
　　袁朗低头，把已烧到手指烟头压在掌心灭掉，“想和我说什么？”
　　“队长，早上你就知道消息了吧！”
　　“嗯，我是收到消息了。”
　　“那为什么……”
　　吴哲停下来，思索着，“队长，为什么故意让许三多和成才休假。”
　　“你现在才看出来我是故意的么！”
　　“因为没有情报啊！”
　　吴哲压下声，“队长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知道！”
　　袁朗没有否认，此刻他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回身将手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然后向会议室内走去。
　　“队长！”
　　背后，吴哲喊着，袁朗顿了顿，没有回头，推门而进。
　　门关上了，吴哲木然的看着，他只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