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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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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下班时间,舒雅收了下outlook,看到没有邮件进来,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一天又过去了。
同事楚辞晃了过来,手里拿着茶杯,像每天下班前一样,开始说说这一天的新闻时事。
这个时候的办公室,大家都在准备着下班赶班车,气氛明显不是工作状态了,吃点心的吃点心,洗杯子的洗杯子,聊天的聊天。这也是当初舒雅决定在这里留下来的原因之一,办公室人员大都是搭乘班车回家,所以极少有留下来加班的情况,一般正常情况都能准点下班。
舒雅喜欢这种今日事今日毕的状态,何况这里离她家比较近,虽说工作环境和职位待遇不尽如人意,但世事岂能完美?于是这一做,倒也三年多了,同事们也算相处融洽。
舒雅进公司前,一直听说市区的人极难相处,但真正进入这家百分之九十员工是所谓的梅城市区人的公司之后,也算是空降的舒雅倒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也可能是因为原先做她这个职位的换人记录是一年里面换了五任的原因?据说,她算是在这个职位上做了年数最长的一个了;一般在这个职位上做上两年,基本就提升到其他部门任部门经理了,还有就是做不下去不能胜任的,辞职走人的。
如此,舒雅也算是个异数了,三年了,她却一直一如既往的做着,且安静如常。
就像舒雅的名字一样,她平时说话语速不快,声调也不高,但是那双乌黑的眼睛在对着你看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能静下心来,自然而然的会缓和下心情。她平时话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中午午休的时候,办公桌旁却经常会聚集了很多人在那里聊天,而舒雅就在那静静地听,不时插句话,却又时常会惹得人大笑出声。
这样的一个人,在这样一个由国企转制的外企里,很快融入并被接纳了。
下班了,同事们陆陆续续都走了,老规矩,还是舒雅关门,她住得近,所以也不需要赶班车,于是每天办公室的开关门和各类电器设备的开关都是由她负责。和同事挥手道别后,她打开网页,浏览了下微博,有几条@她的信息挂在那里,点进去,看了下,她轻轻地笑出了声,上扬的嘴角和脸颊上那浅浅的梨涡让人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温暖。
陕西的瓶子要出差到梅城来了,这次她们约定,一定要来个“期而遇”。
说起来舒雅跟瓶子自从几年前在杭州聚会过后,虽然一直有联络,但却未曾碰面;水瓶座的瓶子是个想到就做的人,这一点,射手座的舒雅却显得要优柔寡断得多。想到不久就能跟久违的老友见面了,舒雅嘴角边的梨涡仿佛变得更深一些了。
舒雅的协调能力极强,这也是她能在这个职位上胜任愉快的原因之一,但是当你自认为跟她很熟的时候,却总会觉得她淡淡的笑容中总有着不自觉的疏离,让人不能再往前走半步。于是,每个人都觉得舒雅是个很好相处的同事,但若说朋友,却很少有人能脱口就说自己是她的朋友。
这样的一个女子,淡然却不淡漠,清秀温婉的模样,在这个以男性居多的部门中,无疑是很吸引人;但舒雅的无名指上,却一早就戴上了一枚小小的细巧的白金戒指,因此,一些有想法的精英自然也不能再有什么想法了。
下班时间过去十分钟了,舒雅站起来关了电脑,到各处查看了一下空调和电灯,也下班关门走人了。
开着她那辆小小的白色POLO,十五分钟后她就到家了,舒雅妈妈一如既往地坐在院子里等她吃晚饭,老爸戴着老花眼镜跟着录音机里的越剧在哼着,舒雅忍不住笑了:老爸又在听那段“盘妻索妻”了,真是百听不厌,害得她每天回家的饭桌上就跟着听这些戏曲。
说起越剧,舒雅倒也能来上几段,原因是她阿姨曾是越剧院的;小时候的暑假里,她们几个孩子就经常跟着阿姨,而病休在家的阿姨偶尔也会教他们唱越剧,其中,就属舒雅的嗓子最清亮,唱起来那个糯啊,阿姨曾经一度执着地想让她报考越剧院,可惜小妮子主意大得很,一定不从,最终也就没能成。
舒雅洗了手坐到饭桌旁,老妈在那说开了:“今天子桦又加班,不回来吃饭了,刚来过电话。”舒雅点点头:“嗯,他前面说过了,这个月要赶一批订单,昨天晚上也是十一点多才回来的。”老妈还在那里叨叨,说着子桦最近怎么又瘦了,又黑了,巴拉巴拉的,舒雅好笑地抬起头:“老妈,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啊,你就只关心你那位“毛脚女婿”啊?难怪哦,那是你一眼相中的嘛,呵呵~~~”老妈笑骂着“你个丫头,我关心他还不是为了你啊?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丫头。”
吃完晚饭,陪老妈洗好碗收拾好,老爸老妈散步去了。舒雅回到了自己的家,回家打开门窗,再打开音响和电脑,舒雅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书,这本桐华的《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她已经看了好几遍了,最近舒雅又拿出来重温了。
看到书中罗琦琦在河边一无所知地洗着石头,张骏蹲在车旁压抑地流泪的时候,舒雅放下书站了起来,是啊,回不去的年少时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过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音响里播着刘若英的《后来》,多像书中的故事: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著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轻轻地叹了口气,舒雅转身捧着茶杯走到了阳台上,最近梅城的天气很好,云淡风轻,蓝天白云,今天大概离十五很近了,傍晚的天是蔚蓝的,上面漂浮着朵朵白云,但天空的另一边,那轮满月却已经悄悄地升上来了,挂在蓝色的幕布上散发着浅浅的光辉。
舒雅家的楼下是小区里各个划好了白线的停车位,忽然有一声较响的汽车关门声传上了上来,她转头望去,一辆BMW上下来一个穿着衬衫打着领带拎着公文包的男人,他往这边走过来,抬头的时候正好直直地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舒雅,然后,那人就那么停了下来。
舒雅好奇地看了过去,不经意的又转回了头,忽然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再猛地转回了头;她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这个人,不是应该在纽约吗?怎么会出现在她家的小区里,出现在她家的楼下?!
一瞬间,舒雅呆立在阳台上,楼下那个人仰着头也呆立在落日的余晖里,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天边散淡的太阳光此时正好在他俩身后镶上了一道浅浅的金边,远看像是一幅静默的油画一般,而时光,仿佛也在他俩的抬头低头之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