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受命不久矣》一面风情

13、第013章 责问

　　曹夫人握紧了双拳，稳稳的站在那里，泰然自若。

　　那人愣了一下，恍神的片刻儿，手中的剑便早已被曹为的箭打落在地。

　　下一秒，曹义将军带着兵士直入曹府，将那贼人拿下。

　　而曹为担忧的走向了温书，“温书你没事吗？”

　　温书摇了摇头。

　　曹为抬起头，径直跪了下去，“儿子来晚了，让母亲受罪了。”

　　曹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自豪的将曹为扶了起来，“吾儿永寰，果然没叫娘失望。”

　　而曹义将军亦是拱手道：“嫂子，还有些乱贼需要处理，弟弟先行告退。”

　　曹为见状，忙拱手道：“儿子也跟着去了。”

　　曹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曹为跑到门口处，突然回过头冲着曹夫人道：“母亲，温书体弱，您要好好看护他，莫要让他冻着冷着惊着了。”

　　曹夫人怔了怔，忙点了点头。

　　曹夫人一直都知道，曹为对温书很好，很宠，却不知道，两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方才曹为的第一反应，不是先问他的母亲，而是先去看看温书，到底有没有事。

　　温书是个好孩子，曹夫人也很喜欢。可刚刚曹为的举动，还是让曹夫人心里有些吃味。

　　不过，曹夫人是何许人，心里虽说不大舒坦，却也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她扫视了一圈殿内的女眷，冲着身边的侍从道：“把小姐公子们都送回去。”

　　说完，曹夫人坐在正殿高座之上，望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冲着诸位小妾教导道：“如今老爷在外打仗，我知道你们心神不宁，生怕有一日老爷败了，这样的事情会再度重演。”

　　那些小妾们面面相觑，忙齐声道：“妾身不敢。”

　　曹夫人轻哼了一声，颇有些不屑的看向了她们一个个，“你们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我比谁都清楚，不过，眼下老爷在外打仗，咱们需得齐心协力，你们当中谁若是有异心，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着你们。”

　　屋内乌乌泱泱一众妻妾，皆雅雀无声，沉寂了好久之后，曹夫人轻呵了一声，“这是给你们最后一次的机会，若是你们此刻不走，以后若是谁敢走，就地正法。”

　　曹夫人掷地有声，吓得一众妻妾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曹夫人扫视过其中几个人，见她们没有动静，便冷哼一声道：“都散了吧。”

　　那些个妻妾如临大赦，忙哆哆嗦嗦的，整齐有序的退出了大殿。

　　而温书，紧了紧外袍，有些佩服的望向了曹夫人，“夫人有气魄有胆识，温书心中无比敬佩。”

　　曹夫人转而看向了温书，亲自替他紧了紧外袍，柔声道：“正殿血腥味重，我着人送你回去。我知道，永寰如今能这般懂事，你在身边也提点了不少，你要保重身子。”

　　温书笑着应了。

　　给温书送走之后，曹夫人看着温书单薄的身影，也是叹了口气。曹府这些个孩子，都很喜欢温书。

　　曹书如此，曹墨更是如此。曹墨临随父亲出征之前，还再三跟曹夫人交代，好好照看温书，有朝一日，他也希望温书像对待曹为那般对待他。

　　兄弟两个，这个脾气还是非常像曹朔的，都很爱才。

　　温书回去之后，还是放心不下曹为，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将伯睿叫了进来，“你去打听一下，大公子现下在何处？”

　　伯睿忙道：“现下，大公子正在宫里，与荀大夫杨太尉一起，审董将军之案。”

　　温书不禁想起，这董将军落败之后，那董贵人也即将要惨遭毒手。温书并非是圣母，只觉得，哪怕要让董贵人平安生下皇子也好。他更害怕的，是让曹为早早的就双手沾满鲜血。

　　故而，温书换了一件厚的貂裘，冲着伯睿紧张道：“走吧，我要入宫，去见大公子。”

　　伯睿一惊，忙拦在了温书的跟前，急张拘诸道：“不可，温书少爷，大公子吩咐过，让小的好好照顾您，如今这外面天太冷了，您身子不便。”

　　“我放心不下永寰，必须要去，别废话了，不会有事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温书语气不容置疑。

　　温书这副残败的身子，要死早就在他穿越而来的那天就死了。如今还能强撑这么久，定然是那胡桃老儿哪里出了差错，如今胡桃老儿迟迟没有现身，他便不可能这么早就死。

　　故而，温书不顾伯睿的再三`反对，终究还是坐了马车，去了宫中。

　　彼时，曹为坐在一侧，听着荀启发落董将军的种种罪状。

　　杨太尉亦坐在一侧，许是因为心虚，这一次，他没有主审此案，只是脸色青白交加，坐在一旁有些坐立难安。

　　温书到的时候，董将军早已经供认不讳，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曹家能够放过董贵人，毕竟她身怀龙胎，希望荀启可以网开一面。

　　荀启念在董军是老臣，这方正要答应，那边曹义将军便冲进来道：“恐怕，要让董将军失望了，主公有命，董家满门，一个不留，包括董贵人！”

　　董家大骇，额头青筋暴跳，满嘴的鲜血极为吓人。

　　他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曹义将军，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温书站在门口，远远瞧着这一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恰逢此刻，满面风霜的陛下不顾众人的阻拦，冲了进来。

　　相比于温书第一次见他，如今的陛下早已是憔悴不堪，发鬓早已凌乱，他紧抓着曹义将军的肩膀，近乎于凄厉的嘶吼道：“你将朕的董贵人弄到哪里去了？她肚子里，怀的是朕的龙嗣，你竟敢…竟敢…私自派人掳走了她。”

　　温书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受不得这虐心的一幕。

　　而曹为似乎发现了温书，急忙起身，将温书唤了进来。

　　殿内诸人的目光都锁在陛下和曹义将军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温书和曹为这边的情况。

　　倒是荀启注意到了曹为身边的小儿，他看了一眼温书，又转头看向了曹为，忙拱手道：“大公子，曹公临出征前，将许城大事都交给了您，您还是说句话吧。”

　　曹为眉心微蹙，还未等说话，曹义将军便扬声道：“大公子是被主公授意暂管许城中事，不过荀大夫，主公临行之前都交代了您什么，您不会忘记吧？如今主公有令，董贵人，是留不得了……”

　　曹义将军语调冰冷，神色凛然，对陛下的哀恸恬不为意、无动于衷。在曹义将军的心里，在前方浴血拼杀的正是这些将士们，身逢乱世，若非主公奉迎陛下，他们这些人早就不把这个陛下放在眼里了。

　　温书眉心一拧，正要上前一步，曹为却紧紧的拽着温书，对着他摇了摇头。

　　董将军被曹义手下的人带走了，而董贵人，如今也被打入了天牢。

　　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天气阴沉至极，周遭的一切都压抑的很。

　　伴随着陛下哀恸的哭声，荀大夫上前，脱下了身上的貂裘，披在了陛下的身上，“陛下，天凉，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然而，眼下的陛下，扫视过殿内诸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温书的身上，他目断魂销、捶胸顿足的痛哭道：“陛下？朕这个陛下，不过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朕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如何称得上你们这声陛下？”

　　温书心中一窒，双拳紧握，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曹为似乎是感受到了温书的情绪，冲着温书道：“天色不早了，温书，咱们也回去，你身子不好，不宜在外面久站。”

　　温书还未应答，陛下就指着温书和曹为道：“你们两个，跟朕来。”

　　曹为微一怔忪，倒是没有拒绝，反而是恭谨道：“是。”

　　说完这话，曹为将温书揽在了怀里，去了陛下的寝殿。

　　一路上，陛下都身形不稳，身畔的大监要扶着他，却被他冷冷拒绝，“朕自己会走。”

　　雪，越下越大，陛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回了寝殿，背影极其凄凉。

　　温书有些不忍，倒是曹为，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漠然的表情，对此，不发表任何见解。

　　陛下的寝殿，倒是温暖如春，比之曹府，还要舒适十倍。

　　大监早已准备好了热茶，温书倒是没有客气，端起来便喝了一口。

　　陛下斜睨向温书，随后冲着曹为道：“大公子定然觉得，今日种种，皆是朕自作自受吧？”

　　曹为轻呵一声，满面的不屑，淡淡道：“陛下圣明。”

　　陛下咽了一口唾沫，听到曹为的这四个字，眼角腥红的可怕。

　　转而，陛下又看向了温书，“那温书你呢？可是如此认为？”

　　方才在殿内，除了荀大夫，便数温书的反应最大。陛下不傻，看得出温书的恻隐之心。

　　然而，温书只是一黄口小儿，并不能左右局势，这一点，陛下比谁都清楚。

　　温书虽然没有曹为那般冷漠，却也是叹息一声，道：“陛下当初既然下了这个赌注，就该想到会有输的一天，陛下只是没有想到，还输掉了董贵人和龙嗣。”

　　温书虽然满怀叹息，却并未做任何表达。

　　这一点，是最让陛下愤怒的。即便是伤怀如荀大夫，亦不能对陛下的哀拗感同身受。

　　温书，亦是如此。

　　陛下冷冷一笑，斜睨了温书一眼，“朕以为，你自幼在郭府受尽折磨，你能体会朕此时此刻的痛苦，而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曹为听闻此言，愤而起身，“陛下，请您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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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攻，你有了受，怎么连亲妈都不管了？”
　　曹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着实过分了，我下次注意。”
　　温书在一旁笑的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