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初时》扶摇同人》俗世沉浮

14、（十三）

　　我从未想过会在宫外遇到宗越。
　　但宗越就站在那，在离我和石明不远的地方，在人群中安静的看着我。就像是我们长大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时候，那时候云痕追着我，我一步三回头的跑着，便撞到了他。
　　我心中欢喜，不管今日早晨的事，也顾不上石明，冲着他跑了过去。
　　“越哥哥！”
　　我在他身前站定，笑着抬头看他。
　　宗越抬手为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髻，问道：“玩得可开心？”
　　“石明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我想了想，决定把今天遇到的事情都给宗越过一次遍，：“对了，越哥哥，我和石明今日不小心进了一个园子，遇到了两个人。”
　　宗越笑笑：“哦？”
　　“那园子名为『潇湘别苑』，我们遇到的是一男一女，他俩看起来关系不一般。”我解释道。
　　宗越眉头一皱，显然是不悦。我只当他是恼我调皮贪玩，一笑带过，正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却打断了我。
　　“回宫吧。”
　　我撇撇嘴，招呼着那边的石明跟着宗越走了。
　　回到宫中，宗越直接就把我拉去他房里。我被他拽着，只能扭着头嘱咐着石明去给奶奶展示我们买的新玩意，还有一些特色小吃。
　　我坐在席上，看着宗越冷静的脸庞，颇有有种山雨欲来之势。我自顾的倒了一杯茶，想压压惊，却又觉得不妥，故而又倒了一杯放在我对面的桌上。
　　那一杯，是给宗越的。
　　宗越坐下，顺手捞起了那杯茶，用那种在平淡不过的口气与我说话。
　　“说吧。”
　　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愣愣道：“说什么？”
　　“说说你今日的所见所闻。”
　　我脑袋瓜子一转，略带不满的看着宗越，不就是那『潇湘别苑』的事吗？说清楚一些会怎么样嘛？
　　“我与石明在街上逛街的时候听到了天煞凉城临云阁的『云水谣』，但据说这歌从不在外演唱，我们心生好奇，便寻了过去。”
　　“我们找到了那，然后在墙头上趴了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我回忆着『潇湘别苑』的发生的事。
　　“园子里有一男一女，都是白衣。那男子好像叫『林动』，至于那姑娘，我不知道。”
　　“但是不得不说啊，那姑娘真真是倾国倾城。”
　　我的脑海中勾勒出那姑娘的模样，真是自愧不如。我观察着宗越，想看到当他听到我说那姑娘倾国倾城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依然平静如斯。
　　他听罢，小小抿了一口茶。像是疑问却又不像，道：“潇湘别苑？”
　　“嗯。”我撑着头，看着他。
　　宗越缓缓放下茶杯，我看着他，却不知他在想着什么。我撑着头左右晃着，猛地想起那公子说的几番话。
　　涉及了卭叶王室的话……
　　“越哥哥，那公子说，『云水谣』是王上为了给雅兰莹过及笄之礼聘来的。”
　　“可我很奇怪，为什么，王上会从那么远聘来呢？卭叶的音乐并不是比不得天煞的音乐不是吗？”
　　“还有啊，既然他们两人住在哪，王上请的人也住在哪，那他们是哪的主人呢？还是与临云阁众人一样也是为了给雅兰莹过及笄之礼的江湖艺人呢？”
　　“但，怎么看，那两人都不像啊。”
　　那公子虽有些市井无赖的疙气，但却也只是在那姑娘面前如此而已，对他们，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就一瞬间，他却能收付自如，怎么可能会是江湖艺人？
　　而那姑娘，更加不像了。
　　更像是不染半分尘世泥尘的九天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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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湘别苑』是三年前王上赐下的，受赐的，便是一位名为『林动』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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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越的话响起，我瞬间觉得自己又撞墙了，而且是自己心甘情愿撞上去的。
　　“……那什么，越哥哥，我不是故意过去的。”
　　“我就好奇，好奇。”
　　我左右摆着手，希望宗越不要误会，我是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
　　宗越却笑了笑，看着我，轻吐出两字：“无妨。”
　　“！？”我庆幸之于，又有些疑惑。
　　宗越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缓缓道：“有人故意想把你拉入这局中，你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我想我是真的不太懂这谋略之术，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宗越。
　　“什么局啊？”
　　宗越挑眉，笑起来有几分危险的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沉，而又转瞬即逝。耳畔又传来他温暖的声音，他说：“我想你活得自在。”
　　宗越这突如其来的话，我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
　　“我若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会如何？”
　　“帮你啊！”
　　我不知道宗越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却遵从着自己内心给出的答案回答他。
　　宗越将手伸出，伸到我的面前。
　　“过来。”
　　我没有犹豫，直将手放入他的手心，起身去到了他的身侧，钻进他怀里靠着他的胸膛，他亦抱着我。他开始说话，但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我不知为何却有了困意。迷迷糊糊中只听得他说了一句。
　　“……天煞王族是五洲最早的王族，也是五洲最古老的家族……”
　　然后我便失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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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感觉到周身事物的时候，下意识的睁开了眼。
　　但入目的却不是宗越，而是今日早晨的潇湘别苑。白衣公子在哪斟着一壶茶，像是在等什么人。鬼使神差的，我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尝尝。”
　　白衣公子给我递过一杯茶，我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因较为陌生，我礼貌的说了声“多谢”。
　　“我叫林动。”白衣公子喝着茶，如是说道。
　　我笑笑：“我知道啊，那位姑娘这样叫过你。”
　　“你觉得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林动笑着问我。
　　我低头放下茶杯，复又抬头看他，思索了一会儿，道：“这是我的梦，你入了我的梦。”《五洲奇异录》的摄梦之术，我知道；宗越不想我卷入他们所谓的这个局，我也知道。我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越哥哥不希望我卷入你们所谓的这个局。”
　　“而我，盼他所盼，恶他所恶。”
　　我扬起一个笑脸，说明了我的立场。
　　林动笑而不语，把玩着瓷杯。
　　我说完了也不着急，等着他慢慢说。
　　“宗越跟你说了吧？”
　　“只说了潇湘别苑是王上赐的，再想说的时候，我就到了这里。”
　　“我找你是因为想你帮我一个忙。”
　　“为什么是我？”
　　林动一笑：“你本不该活这么久的，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一惊，他说的没错，若不是龙鳞甲，我怕是早就死了。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宗越是不可能告诉他的，我看宗越的样子，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但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这个忙，只有你能帮。”
　　“我不明白。”我依旧是懵的，“还有，我凭什么帮你？”
　　“你该是不知道的，卭叶度法有反噬之力，你说，宗越用了卭叶度法救你，代价是什么？”
　　我曾三番五次问过宗越这个问题，他却不肯告诉我，后来看他没什么不对劲，也就作罢了。
　　“是什么？”
　　“他的嗅觉。”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
　　“他该是也没告诉你，他与非烟做了交易，他的四十年阳寿。”
　　我不知道！
　　“只要你帮我，我可以让他变回一个正常人，还他四十年阳寿。”
　　“好！”
　　我一口气应了下来。
　　“那么，你在你生辰那日，去天煞凉城的临云阁。”
　　“为什么？”我很想宗越好好的，但也不会失了基本的理智。
　　林动好似看出了我的顾虑：“你放心，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哦。”
　　“还有你那个弟弟。”林动说，“你让他尽早断了那个念想。”
　　我尴尬的笑笑：“那姑娘长得漂亮嘛，我也很喜欢啊。”
　　“长得漂亮还是她的错了！？”
　　我急忙摇摇头，感叹那姑娘还真是林动的逆鳞：“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林动看了我一会儿，目光移到别处，淡淡道：“齐韵，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也不是。”
　　我倒是不奇怪他知道我的名字，毕竟他连我本该在幼时死去都知道。所以，我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他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人，还真是为个那姑娘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我如是想。
　　“呵呵，真会说笑。”
　　林动却仿若听不到我的话，自顾自的站起，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他视线所及是那池水，娇粉的荷花在那里盛开得璀璨夺目。
　　我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
　　紧接着，我的视线又开始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拉着我离开这个地方，又开始失去了知觉……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宗越的声音。
　　他说，世分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