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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离三：凤鸾城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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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回到之前李忘和姬无涯入住的客栈，花明也已回来了。
刚刚与夏春风并肩作战的人名唤孟非渔，右腿有残疾。
帮孟非渔处理好伤口后，花明发现孟非渔此时嘴唇已经发青，脸色发暗，缓缓道：“这是中毒的症状，刀上覆毒，倒也确实是幻清教的风格。”
闻言，夏春风急道：“不知可有解毒的法子？”
花明略感无奈：“我这儿有通用解毒的药丸，但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若想要完全化解毒性，却是需要得到毒药的配方了。”
“夏大哥，不必太过为我挂怀。我这一辈子，现下也已没有什么遗憾。”孟非渔此时精神已经半恍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在李忘看来，却是苦涩又无力。
夏春风握住他的手，正色道：“非渔，你且振作，一定会有法子的。”
待孟非渔躺下后，几个人一道出了房间。
“夏大哥，这位孟公子是……”李忘正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是我二十年前救下的孩子。”夏春风眼神朝向前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二十年前，我与师姐学成出师，拜别了师父，心中满是要在江湖中快意恩仇并一展拳脚的喜悦。”
“那时我还年轻，不知晓江湖中隐藏的诸多秘密，也不知山高路远，人心险恶。当年我与师姐来到这凤鸾城，初时也觉得城中一派祥和之气，并无甚特别之处。”
“直到有一天我们在城外的道祖庙歇息时发现有两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其中一个正是非渔。”夏春风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时两个孩子都受了很重的外伤，躲在太上老君像后面。师姐心善，和我一道把两个孩子带回城中，请了大夫治了多时才将这俩孩子的性命从鬼门关中抢了回来。”
夏春风的语气平淡，娓娓道来，却让人仿似回到了二十年前。
“初时，两个孩子防备心重，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慢慢熟悉起来后，他们才告诉我们城中的秘密。当日，我与师姐听他们说那秘密时都颇感震惊却又愤怒，感叹居然还有这样的世道，人将不人。”至此，夏春风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夏前辈，你刚刚说救了两个孩子，除了孟公子外的另一个是不是女孩？”姬无涯问道。
“你怎知？”夏春风惊愕道。
“如果我没猜错，当日的另一个孩子应该就是凤鸾城刑按司掌事柳扶风。”
“你说谁？”夏春风面露意外之色。
“难道夏前辈竟不认得柳扶风？”姬无涯也觉意外。
夏春风真诚道：“近日我在城中听说城主有一位极出色的下属名唤柳扶风，但确实是不曾认识。当日那个女孩姓刘，单名一个墨字。”
“不知夏前辈是否知晓孟公子生于城内还是城外？”
“非渔当日说他不是城内出生的孩子，但是现在来看，却并非如此。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城内男子的标记，但是身上却中着蛊毒。我想，他当年不对我们说真话，必定有他的理由，毕竟是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人，防备心重也属正常。”
姬无涯说道：“今日有一黑衣人去了城外的道祖庙，撞见我们，受了花明的清风蚀骨散，估摸着现下毒已发作，不知会不会寻到此处。”
“哦？”夏春风奇道，“黑衣人？”
“那人既着黑衣，料想中应是不想暴露身份。可那人为何会去那荒废的道祖庙实在引人怀疑，我们在道祖庙中找到了之前城内凶案尸体的残肢。”姬无涯目光灼灼地望着夏春风，似企图从他口中探知一二。
“夏大哥，之前季兄他们从城中探听……探听到有人在道祖庙见着跛脚男子，如此看来，跛脚男子可能正是孟公子，我们怀疑……怀疑……”李忘正嗫嚅着不知如何将话继续道下去。
“你们怀疑城中凶案与非渔有关？”夏春风表情严肃，却无半分恼怒之色，他的眼神中净是一派清明，“我与非渔也已多年未见，不知他这些年经历过些什么……不过，你们若是怀疑他与凶案有关，还是需有证据。”
恰此时，门外突然传出很大的响动。
李忘刚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一队人从门前进入，尽是女子，手中执着刀枪，皆身着箭袖劲装，看服装制式，不是幻清教的人。
为首一人，髻上顶冠，应是这伙人的头目，李忘猜测这便是凤鸾城护城卫队。
“给我全部抓回去！”带头那人一声令下，身后的一堆人已将李忘众人围住。
“城主要抓的只我一人，与他们有何关系？”夏春风凝声道。
“擢影剑夏春风，果然人如其人。”那头目见夏春风身姿雄长英伟，目光如炬，声音浑厚有力，确是英雄豪杰之相。却道，“今日城中聚众闹事，你众人皆参与之，何来只抓你一人之说？”
花明听了，哂然一笑：“哦？要抓我们众人，可却不知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却见夏春风一扬手，道：“罢了，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不关他们的事，你们城主要抓的，也确只我一人。”说罢，转过身，对李忘他们说道，“今日多谢诸位，解救夏某于危难之中，救命之恩，他日再报。这一趟，我亦是必须得去，以结当年未解尘俗之事。”日月如惊丸，可谓浮生矣，清焰，今生，终有一见。
李忘想说点什么，却见姬无涯朝他摇了摇头。
那护城卫队头目看起来的确是冲着夏春风而来，没再为难李忘他们。
临行，夏春风嘱托李忘道：“还烦请照顾好非渔。”说罢，抱了抱拳。
李忘点头，回礼，眼中亦是郑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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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涯已经喝完两盏茶，旁边花明用稻草逗着一只枯黄蚂蚱。
李忘望了望那两人，忍不住道：“柳扶风，怎么还不来？”
“放心，中了我清风蚀骨散的人，浑身锥心蚀骨得麻痒加刺痛，肯定是要来求解药的。”花明成竹在胸。
果然，不多时，窗外传来动静。
有一黑衣人从窗口破窗而入，手中提着一把斜锋长柄大刀，正是今日在道祖庙中的那一位。
李忘手中没有武器，拆了身下板凳腿欲应对黑衣人的进攻。
花明却不紧不慢道：“哈哈，不知我清风蚀骨散的滋味如何？要想拿到解药，还是先放下手中的武器吧。”
黑衣人怔愣了一下，姬无涯道：“柳掌事，几日不见，却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还是做了什么无法见人的腌臜之事？”在说最后四个字时，姬无涯特意加重了语气。
见身份已被识破，黑衣人摘下脸上黑色布巾，不甘道：“你们怎知是我？”
布巾落下，皎皎白面，英气长眉，正是柳扶风，浅浅梨涡却不再，脸上也尽是憔悴疲惫之色。
花明笑道：“看来柳掌事很是刚强坚忍，若是寻常人中了我这毒，这阵子怕是早已麻痒疼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语气中微存敬佩之色。
见没人回答自己的问题，柳扶风仍是不甘心：“你们究竟是何时知晓是我的？”
“我们也只是猜测。之前柳掌事说城中凶案的凶手已经找到，但是我去重狱探明虚实后，却发现所抓之人是被冤枉的。柳掌事，身为刑按司掌事，未抓到凶手却栽赃陷害无辜之人，不知城主知晓自己倚重之人却是这样一位颠倒黑白之徒会作何感想？”姬无涯缓缓道。
柳扶风身上之毒发作已将近一个时辰，初时，她用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刺臂以保持清醒。好不容易支撑着来到此处，听得刚才姬无涯的那番话不觉气血翻涌，浑身刺痛蚀骨的感觉愈显剧烈难忍。脸色发白，如若无骨地蹲了下去，脸上汗珠成串滴下，忍不住道：“快给我解药，或是，给我一刀，让我死个痛快！”
姬无涯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青瓷小瓶，没有直接地给她，却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墨？你与孟非渔，是什么关系？”
闻此，柳扶风眼中一黯，道：“你怎知……你怎知……”而后，抬起头望着姬无涯，“非渔，你们找着他了？”
姬无涯把瓷瓶丢给她，柳扶风立马接住，扔了塞子，将药丸悉数倒进口中。李忘取了清水递给她：“可以告诉我们城中凶案的缘由了吧。”
“非渔……非渔，他现下人在哪里？”
“他中了幻清教的毒，现在正在昏睡。”李忘答道。
“带我去看他。”
李忘带了她来到孟非渔房中，孟非渔躺在床上，脸色及嘴唇均是一片青黑。
“你们既会使毒，一定能救活他的对不对？”柳扶风现下脆弱却又疯狂，哪里还有初见时的骄傲英姿却又狡黠之色。
“我虽懂些唐门玄黄之术，对于幻清教的毒却是没有解决之法。”花明道，“不过，我已给他服了通用解毒的药，一时半会儿他也死不了。”
“明日……明日便是城内放药之日，非渔，他还中了城中蛊毒，我要去取蛊毒解药。”
“哦？柳掌事，我同你一道去。不过，在去之前，还请说清城中凶案的真相吧，牢中无辜之人不能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