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情天》蓝帽花籽

3、第3章 沫然之家

　　第3章沫然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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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沫然觉得家里掌权的似乎都是女性；长相出众，性子好，嘻嘻哈哈过日子的都是男性。
　　夏沫然的爷爷出身于所谓的资本家家庭，早年曾留学海外。奶奶是工农兵大学生。两个人相识于校园，结合于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奶奶陪爷爷度过了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爷爷虽然遭受了运动的波及，但奶奶工农兵大学生的身份，保护爷爷没有受到严重的人身迫害。
　　夏沫然觉得爷爷儒雅可亲，而奶奶总是一副政工干部的格调，偶尔露出的些许温柔也只对爷爷。
　　爷爷奶奶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夏夕颜。在夕颜七岁的时候，有了夏沫然的爸爸，夏恒远。夏夕颜除了智商遗传了父亲，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很像妈妈，典型的女汉子。夏恒远几乎遗传了父亲的所有，于是夕颜就成了恒远的保护神。夏夕颜读大学时，学的是化工专业。大四在工厂实习时因为化工原料中毒，不治身亡。当时夏恒远才读高中，听到姐姐的噩秏，他觉得自己心脏的一部分被摘走了。姐姐的不幸成为全家心头难以抹去的痛。
　　夏恒远读大学时是超级学霸、运动健将，校学生会主席，又有一副颠倒众生的长相，成了男生的偶像，女生的男神，引得无数美女竞折腰。但夏恒远始终维持单身，似乎是故意保持自己无穷的魅力，生怕自己一旦名草有主，会让无数美女心碎而死。
　　其实夏恒远灿烂笑容的深处始终有一抹悲伤，他忘不了姐姐，忘不了姐姐突然去世烙在心底的悲伤。
　　奶奶是叶缓的大学班主任，叶缓是班长。叶缓内心坚毅执着，心思细腻，做事认真；外表温柔浅淡，话语缓缓却坚定有力。她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与内敛，把班级工作搞得井井有条，是奶奶的得力助手。奶奶很喜欢叶缓，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因此，叶缓有时去奶奶家做客，一来二去，叶缓仿佛自己的女儿一般。
　　叶缓第一次在奶奶家看到夏恒远，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但与夏恒远相比，自己太普通了，所以她只能把这份爱藏在心里。时间久了，叶缓知道了夏夕颜的事情，她从心底里心疼两位老人家丧女之痛。于是就对奶奶、爷爷就格外体贴。对于夏恒远她觉得只能远远的看着，默默地爱着。
　　夏恒远享受了大学四年的叱咤风云，但从不与女生过往甚密。在家里见到叶缓他也是彬彬有礼，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姿态。后来时间久了，他也慢慢地把叶缓当成了一个亲人，但始终没想过跟叶缓有什么故事。叶缓自尊心很强，她又那么爱夏恒远，就暗暗提升自己，希望有一天能跟夏恒远匹配。
　　夏恒远大学毕业后，去了英国留学。叶缓则考取了爷爷的研究生。在英国留学时，他跟来自上海的一位女同学恋爱了，并把照片寄回了家里。奶奶高兴地拿给叶缓看，为此她伤心了好一阵子。但在夏恒远不在的日子里，叶缓还是尽量给两位老人更多的体贴与照顾。
　　夏恒远始终还是眷恋自己的家，眷恋自己长大的城市，选择了回国发展。与其相恋的女孩留在了英国。这段恋情也就因人生选择的不同而终结。回国后，夏恒远去了一家外企去上班，他的专业与语言优势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正当夏恒远驰骋商界的时候，他的眼睛得了恶疾。爷爷奶奶急得团团转，请了G市最好的医生诊断。眼睛需要动手术，但如果手术失败，夏恒远就会终生失明了。爷爷奶奶十分伤感，女儿花样年华去世，儿子又患眼疾，他们备感人生的悲凉与无奈。
　　爷爷奶奶在病房里相对无语，泪先流，迟迟无法下笔签字。这时叶缓温柔却坚定地说：“老师你们放心，万一手术失败了，我就是恒远的眼睛，我会照顾他一辈子。”
　　听到叶缓这样讲，三个人都愣了。爷爷奶奶喃喃地说：“叶缓你真是个好孩子。”夏恒远有些动容，他彷佛听到了姐姐生前经常对他讲的一句话，“弟弟别怕，姐姐会照顾你一辈子。”于是他坦然地一笑说，“爸爸妈妈你们签字吧。”
　　也许上天眷顾爷爷奶奶，不忍心再带给他们太多的不幸。手术成功了，夏恒远逃过了失明的厄运。爷爷、奶奶、叶缓日夜在医院里陪伴。夏恒远彷佛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姐姐说，“夏恒远打今儿开始，你给我打起精神，不要像娘们似的，整天期期艾艾的，你还让不让姐拖生了。”
　　夏恒远悠悠地醒来，慢慢地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让他感到有点刺眼。他看到妈妈跟叶缓趴在床边睡着了。他闭了闭眼，适应一下太阳的光芒。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妈妈的白发。他感到一阵心酸，当初他之所以选择回国就是为了照顾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不幸。他看到叶缓，头发有些乱，重重的黑眼圈，显然她一直在医院陪伴。
　　夏恒远叫了一声妈妈。她们两个就都醒过来了。奶奶握着恒远的手说，“儿子你醒过来了”，说着眼泪直流。
　　叶缓定定地看着恒远，喃喃地说：“你看到我了？你的眼睛好了？”她虽然表情淡定，但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滴到了夏恒远的手臂上。
　　夏恒远看着叶缓，她的脸略显方型，皮肤白净，眼睛冷静，但深处却藏着无尽的柔情。他第一次感到叶缓如此生动，那滚滚而下的泪珠，在她的面颊上划出了一道美丽的泪痕。他轻轻抓住叶缓的手，温暖一笑。
　　叶缓看到夏恒远那阳光般的笑容，彷佛觉得整个世界都鲜花盛开了。

　　2
　　夏恒远病好后就顺理成章地跟叶缓恋爱结婚了。
　　叶缓研究生毕业后进了研究院从事学术研究。婚后夏沫然的出世，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与希望。夏沫然继承了父亲的所有，仿若灵童转世，小小年纪就显示出天才儿童的特质。
　　夏恒远看到叶缓早就融入了夏家，跟自己的父母相处地特别融洽，就像女儿般体贴，也就放手家里的事情任由叶缓做主。
　　夏沫然从小就觉得家里是奶奶与妈妈说了算。当奶奶与妈妈有分歧，那就听奶奶的。随着奶奶退休，喜欢过清净的日子，很多事情就由叶缓来处理了。
　　叶缓不太爱玩乐，对学术事业十分重视。在单位里话也不多，讲起话来笑意融融，但大家都知道，叶缓是外柔内刚之人。她出身于普通家庭，没有太多的情趣与爱好，她又那么理性，就没有那么生动。夏恒远有时觉得太好学的女人就没那么可爱。但叶缓很爱夏恒远，处处都为恒远，为夏家着想。因此，尽管生活缺少一些情趣与惊喜，但也过得踏实与幸福。尤其夏沫然几乎就是自己的翻版，甚至比自己更古怪精灵，于是在家里常常父子俩相互揶揄，嘻哈打闹，叶缓就坐在沙发上温柔地看着他们父子俩嬉戏。
　　夏恒远在企业里一帆风顺，已是整个公司亚太地区的负责人。夏沫然曾跟随爸爸出差，在商界爸爸也是精英，杀伐决断毫不含糊。但回到家里就如同被拔掉獠牙的狼，一副欢乐喜洋洋的样子。所以家里有爷爷、爸爸在就整得跟拍喜剧电影似的，几乎天天都是贺岁片。叶缓看出夏沫然完全遗传了夏家基因，似乎自己的冷静与理性没有得到发扬光大。于是她一心想让儿子多一些克制与淡漠，平时对他的管教与束缚比较多。夏沫然可以跟爸爸嘻嘻哈哈，但却不敢违背妈妈的意志。但不管怎样严教，夏沫然的天性却阳光的跟向日葵似的，舔着脸地向着太阳盛开。叶缓不负众望，竞聘上了研究所的副所长。同事们开玩笑说，“叶缓带我们去你家的豪宅去庆祝一下吧。”
　　叶缓十分谦虚地说：“感谢大家这么多年的支持与帮助，这个周末到我家去吃饭吧”
　　这时月小童也似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她早已研究生毕业，也开始了自己的恋情。月小童跟研究所的很多同事都聊得来，但跟叶缓始终保持着距离。小童觉得叶缓不喜欢她这种随性之人，她也很难跟叶缓这种秉性的人做朋友。
　　所以，在叶缓召集所里的同事去她家玩时，小童就没有报名。周四，叶缓来所里交代小童处理一些事情，小童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叶缓温柔的说:“小童周末没有约会的话一起来我家玩吧，所里同事一起聚聚很开心的。”
　　面对叶缓难得的盛情，小童只能很开心的说：“好啊，我会来的。”
　　周末小童推迟了与男朋友的约会，去叶缓家做客。因为叶缓家是十分讲究的家庭，所以小童刻意打扮了一番。来到叶缓家，所里跟叶缓比较要好同事几乎都到了。大家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呢。小童一进门，刘主任与景润芳招呼说：“小童快过来喝茶。”
　　月小童入座后，开始细细打量。叶缓家的房子是复式，无论是家具还是装修都十分考究。墙上悬挂的书法字画透露着浓郁的书香门第的气息。酒红色的楼梯呈螺旋状蜿蜒而上延伸到二楼，颇有艺术感。小童心想嫁到这样的家庭压力大啊，叶缓能如鱼得水不简单啊。
　　大家正在聊天，听到门铃响。叶缓说，“夏恒远回来了，他去开了个电话会议，赶回来招待大家。”
　　景润芳开玩笑地说：“叶缓你老公很模范啊。”叶缓去开门，夏恒远进门笑意浓浓地跟大家打招呼。
　　月小童感到夏恒远好像一束温润的光，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他一身休闲装扮，却那么出众，那么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夏恒远啊，小童默默的感叹到。一时间她想起了好多词语，卓尔不凡、风度翩翩、颜值爆表、魅力四射、颠倒众生。她一个学外语的，搜肠刮肚地能想到的也就这些词语了，但还是觉得不足以描述夏恒远给人的感觉。
　　叶缓温柔深情地看着夏恒远，眼睛里流露出幸福的光芒。月小童看到叶缓幸福的样子，心想嫁给这样的男人何等幸运啊。
　　很多同事都是第一次来叶缓家，叶缓就带大家参观一下她的房子。顺着极具艺术感的楼梯蜿蜒而上，墙上错落有致的挂了一些书画作品。月小童发现落款的印章竟然是夏恒远。她不仅感叹到，夏恒远真是特殊材料合成的。
　　正在小童感叹之际，一副夕阳下的鸽子图吸引了她的目光。她驻足细细观赏，觉得这幅画面好熟悉噢。突然想起来这是在荷兰的和平广场喂鸽子的情景。在看落款的印章赫然写着“夏沫然”。这是两年前的情景了，夏沫然却画得那样细腻传神。
　　叶缓带着其他同事从二楼上下来，看到月小童在观赏书画。她就解释到，“夏沫然的爷爷夏浅予幼年师从名师学过，书画造诣很高。夏沫然跟爸爸的书画都是由爷爷亲自教授的。墙上悬挂的几副都是夏沫然的作品。”
　　大家都啧啧称赞，叶缓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孩子画着玩的。”其他同事跟随叶缓到一楼客厅喝茶，吃水果，聊天。月小童则继续欣赏夏沫然的其他作品。这时门开了，夏沫然进门看到妈妈的这么多同事，就彬彬有礼地跟各位叔叔阿姨打招呼。他今天约了同学去打网球，有个同学脚扭伤了，就提前结束回家了。小童听到夏沫然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夏沫然正站在一楼客厅。他身着一身白色的网球服，带着时尚的网球帽，背着网球拍，笑意盈盈地跟同事们问好。
　　月小童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眼前这个如冰似玉的男孩已经是高中生了，身高也已赶上他的父亲了。两年前的情景却恍如昨日。夏沫然看到月小童有些意外的欣喜。她从楼上缓缓而下，仿如淡淡的山茶花。严格来说，月小童算不上大美女。但她在江南水乡长大，性情柔和，天性纯净质朴。宛如大白兔奶糖，那简单清新的包装下，总是透出淡淡的香甜。
　　月小童走到夏沫然面前熟稔地说：“夏沫然你长这么高了。”夏沫然笑而不语，略带温柔的看着她，随口说到，“这是岁月的痕迹嘛。”转身去换衣服了。
　　吃饭时，夏恒远父子俩坐在一起，小童感到这真是一双壁人。景润芳说：“今天是也小童的生日，我们祝她生日快乐吧。”同事们都举杯庆祝。夏沫然巴拉了两口饭就闪人了。
　　吃完饭，大家喝茶聊天，准备玩扑克。月小童坐了一会儿准备闪人跟男朋友一起去庆生。
　　这时，夏沫然走下来，笑意款款地说，“今天你生日，我送你一份礼物。”说着递给小童一个小小的礼物盒。小童连忙道谢。叶缓说：“夏沫然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不准跟姐姐开过分的玩笑。”夏沫然说：“不会的”，说着他跟自己的父亲相视一笑。
　　月小童把礼物盒放到包里就匆匆而去，跟男朋友会合去庆生。晚上回到家，她才打开礼物盒，大吃一惊。竟然是小童的一副画像，画像中小童带了一条吊坠项链，就是她在荷兰看中的那条。因为小童对那条项链念念不忘，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在看落款时间就是当天画的。小童这才明白夏沫然为何吃了几口饭就匆匆上楼。
　　看着这副画，小童心里涌起了异样的感觉。夏沫然这个妖孽一般的孩子，将来得让多少女子为他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