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办公室》百叶草

30、收了个小胖妹

　　“吴琪琪。”凌凌露拦截小胖妹，朝她灿烂一笑，呆在周围看热闹的大爷大妈打量着她们。

　　凌凌露把吴琪琪护在身后，瞪着那些指指点点的吃瓜群众：“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世界上的美女有不少，当绝不包括眼前这个穿着土里土气，长着歪歪扭扭眼睛，凶神恶煞瞪人的姑娘。周围人瞧也没什么热闹可以八卦了，讪讪地离去。

　　凌凌露拍拍吴琪琪弯着的腰，好奇地看着她，才数月不见，一个清纯白皙的可爱妹子居然成了一个盯着鸡窝头，浑身肥嘟嘟的胖妹子。

　　都说胖子是个潜力股，看着吴琪琪这落魄的小样，凌凌露安慰道：“渣男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可是个潜力股。”

　　胖妹子抬起胖小手擦着胖脸颊，呜咽道：“都是他说要养我一辈子，我才大吃特吃，然后才发了一点点的福。”

　　“这话有毒。”凌凌露眸光四闪，对于一个刚被渣男抛弃的无辜胖妹子，她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可她发福了岂止一点点。凌凌露把三轮车推到吴琪琪面前，看着胖妹子悲悲惨惨的眼神，她本想道别的话，换了句：“我送你回家。”

　　吴琪琪本还是小哭，一听到回家就咆哮大哭，周围的人又慢慢地围了过来，对凌凌露指指点点，活像她就是那个贪图人家钱财的负心汉那样。

　　凌凌露坦荡荡地让行人看，一边安慰地拍着小胖妹肉肉的肩膀，一边用凶狠的目光瞪向看她好戏的八卦群众：“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安慰美女呢！”

　　因她们都不是美女，八卦群众唏嘘了几声，便感觉没什么好看的了。

　　吴琪琪抬起被烟囱熏过一样的大眼，哽咽道：“我没脸回家。”

　　“渣渣都跑了，你不回家你去哪儿？”

　　吴琪琪求助的眼神落到凌凌露身上，她的心坚硬如铁，可一想到她的幸运值，她的美貌值，还有吴琪琪曾热心地给了她捐赠了500块，拍了拍小胖妹肉嘟嘟的脸颊：“走，去我那儿。”

　　小胖妹破涕为笑。

　　凌凌露问：“会骑自行车吗？”依着小胖妹的体重，她怎么也是不好意思让凌凌露载她的，因而凌凌露客气地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小胖妹脸颊发红：“不会。”

　　“……”凌凌露默了片刻，艰难地说了一句：“自行车是个好东西，骑多了可以减肥。”见小胖妹一脸认真的点头，她怎么也不能逼迫小胖妹现在就减肥，认命地坐上了坐垫，朝后帅气地看了眼：“上车。”

　　小胖妹对于这样剧情发展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喜出望外，把身上的行李背囊扔到了三轮车，溅起了一点点尘土。小胖妹略微羞涩地道了句：“那个……我可能有些沉。”

　　跟凌凌露打了声招呼，以为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消化“沉”这个词带来的重量的小胖妹，慢慢地踏上了三轮车车厢。

　　凌凌露觉着她整个人下陷了不止一点点，踩着脚踏，本想来一个轻松的回旋转头，谁知踏板愣是不动，她嘴角抽了抽，扭头看笑得腼腆的小胖妹一脸无辜：“你可以开始了，我坐稳了。”

　　凌凌露：“……”

　　凌凌露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每一脚都踩得十分地用力与认真，后背的汗水慢慢地渗透了她的格子衬衫，看得吴琪琪一脸钦羡：“我也好想出汗啊！这样就可以瘦了。”在凌凌露喘了两口气搭话前，又补了句：“可惜我不会踩车。”

　　凌凌露把喉咙里的话咽下了肚子，看着她刚经历了人生悲痛的惨剧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其实凌凌露是想省点力气，多踩几圈三轮车脚踏。

　　载着一个小胖妹的凌凌露直接回了百合花公寓，在门口遇到了带旺财散步的房东老太太，她喘着气儿，蔫蔫地伏在吴琪琪身上：“到了。”

　　吴琪琪笨重地下了车厢，看到陌生的老太太牵着一条长得威风，看着温顺的狗狗，和善一笑。

　　老太太笑看凌凌露：“大小姐，今天收了多少东西？”

　　凌凌露脸色变了变：“收了个小胖妹。”指了指吴琪琪，她懂事地给老太太问好：“您好！我是吴琪琪，凌凌露的好朋友。”

　　老太太看着大小姐露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发现脾气臭得能与她家老头子媲美的大小姐居然有好朋友，满意地看着胖胖的姑娘：“是个好姑娘。”

　　吴琪琪腼腆一笑：“谢谢老太太。”

　　凌凌露喘完了粗气，扶着三轮车：“老太太，我隔壁那地方不是没人住吗？我租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这个您拿着。跟您给我缴水电费那卡的密码是一样的。”

　　老太太推迟：“我一个老太婆，平日里没地方花钱，你们小姑娘拿着，多花点儿。”

　　“您拿着，要是我没钱了，我肯定还得找你借。”凌凌露硬是把银行卡塞到她手里，推着三轮车去了仓库放好，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她没工夫再去收破铜烂铁破电器了。

　　吴琪琪感动得泪眼花花：“凌凌露，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凌凌露做了二十几年的人，头一回感到她确实是个大好人，对吴琪琪这话也没辩驳，拉着她的手，笑道：“走，我带你回家。”

　　吴琪琪笑着点头，眸光在凌凌露脚下停留了一秒，欣喜地把凌凌露脚下压着10块钱解救了出来，递到她手上，笑得眉眼弯弯：“你踩到钱了，真是幸运。”

　　拿着10块钱的凌凌露，感觉不到“幸运”这个词的深刻含义，十分不淡定地掏出手机，打开□□农场软件，心如刀割：“你说——”

　　小垃圾桶桶正买了一包狗粮，去喂那只看着很平凡，其实是苏格兰牧羊犬的狗狗。听闻凌凌露的话，垃圾桶盖都不用开，淡定地道：“恭喜你猜对了。”

　　凌凌露：“……”

　　凌凌露瞬间懂得了被抛弃的感受，不过她不是被渣男抛弃，她是被老天爷抛弃。她的银行卡里有1000块，助人为乐之后，老天爷给了她10块钱的大礼包，还堪堪被她踩到脚底。

　　如果用钱是侮辱人的，凌凌露恳请老天爷永远地侮辱她。

　　可惜，那不过是凌凌露假设的如果。

　　当你心情好的时候，你看到什么东西都是顺眼的，包括了狗屎；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看到什么东西都是不顺眼的，包括像狗屎的女人。

　　凌凌露斜眼看着对面住户，那个打扮得时尚，却毫无素质的女人，把一包包黑色的垃圾拖到她门口，顺便堵塞了她家的大门。

　　凌凌露怒道：“大妈，这里是公共通道，你能不能有点儿素质。”

　　浓妆艳抹的女人气喘吁吁地站直了腰，瞥瞥嘴：“你嚷嚷什么呀！你不就是一个捡垃圾的疯婆子吗？现在我是光顾你生意，还不收钱，不求你感激，你至少也得说句谢谢吧！”

　　对待不要脸的女人，凌凌露知道讲道理已经不能成为解决事情的办法，碰了碰吴琪琪的胳膊问：“这样的三八恶不恶心？”

　　吴琪琪点头：“恶心。”

　　“听我号令。”凌凌露站在三八面前，一脚把打包好的垃圾踢到她门前，笑看她目瞪口呆咬牙切齿，大喊道：“反击。”

　　吴琪琪学着凌凌露的样子，想把一把垃圾踢到三八门口，却因为腿脚力道小了，垃圾滚啊滚，滚到三八红色的高跟鞋面前堪堪停住。

　　三八横眉怒目，用高跟鞋把垃圾替到凌凌露身上。

　　凌凌露瞥瞥嘴，她可是练过的，一点儿也不怕这个女人，一个回旋踢，垃圾正面击中三八的脑袋，把她砸得满头残羹剩饭。再随着她的玫红裙子一路滚落到她鞋面，给她全身来了个大改造。

　　这饭菜新鲜，不但没有臭味，还隐隐含着饭香。凌凌露斜斜地看着她，斜眼睛像是一个藐视三八的斗鸡眼，看到她浑身猛火喷张，扑倒垃圾堆里，抡起两袋垃圾就往凌凌露脑袋上砸。

　　凌凌露抱头一蹲，黑色的垃圾袋直往楼梯方向砸去，只听到一声惨烈的“啊——”

　　凌凌露屏住呼吸看向带着金丝框眼睛的青年男人快步走上来，脸色极黑，头上俨然有嫣红的血迹。她把罪魁祸首从头看到脚，把她看得心里发虚，垃圾是她的，人也是她砸的，现在被砸者满头是血上门讨债，倒霉的也是她。

　　三八浓妆艳抹的脸上有几分怪异，往后退了两步就想跑入自己的家门。

　　凌凌露猛地揪着她的手：“你砸了人就想跑，没门。”

　　三八的手抖了抖，不敢看脸色越来越黑的青年男人，拽开凌凌露的手骂道：“走开。”极其没素质地啐道：“多管闲事。”开门，进屋，锁门，一气呵成。

　　凌凌露虽然不好管闲事，可只要让三八倒霉的事儿她都乐意干，当即拍拍胸脯，朝青年男人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让她给你赔偿医药费。”

　　不知什么时候跑下事故现场的吴琪琪，快步迈了上来，戳了戳凌凌露的手臂，附在她耳旁：“那两包垃圾是女人用的卫生巾，有一包还裂开了，有……女人用过的……在滴血。”

　　凌凌露愣了几秒，尴尬地朝着中年男人的黑脸笑了笑：“呵呵呵！你真走运，今年买彩票一定能发财。”

　　中年男人的脸白了又黑，黑了又白，脸上铁青地走到三八隔壁的公寓，掏出了钥匙，拧开了铁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凌凌露和满地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