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办公室》百叶草

13、斜眼露露

　　海礁石作为寻人而来的人证，说自己确实听到了歌儿找过来的，还说外面有不少人都听到了醉汉在唱歌。

　　几个警察同志往外围找了一圈，果然有不少人听到不正宗的东北话在吼歌。可最先发现醉汉是□□犯的警察同志疑惑：“这个□□犯是个东北人，怎么会唱出不正宗的东北歌儿？”

　　另一个警察同志刚打完120，拍拍同伴的肩膀，乐呵呵地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几个巡逻的都能抓到□□犯，这东北人唱不正宗的东北歌儿也没什么。”笑眯眯地看着凌凌露，朝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小妹妹你行啊！”

　　凌凌露恨谦虚地笑着：“那我有没有奖金？”

　　警察同志颇为惋惜地说：“要是明天□□犯的悬赏下来了，你感化了他肯定有钱。”

　　“那就是今天没钱咯！”凌凌露的脸色变了变：“那我可以走了吗？”

　　警察同志很热心：“我送你们吧！”

　　另一个警察同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朝海礁石的脸色看了眼，黑灯瞎火的也看清帅气不帅气，可年轻人，统一叫帅哥肯定错不了：“你就不要抢了人家帅哥的活儿！”

　　警察同志尴尬地笑了笑，补祸道：“劳烦帅哥送送这位美女吧！”

　　既然是警察同志让送的，海礁石当然把人送到了百合花公寓的门口。凌凌露脑海中小垃圾桶早就在催促她回家了，她从背上的麻包袋里掏出两个矿泉水瓶子，塞到海礁石手里，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海同学不要介意。”说完就拧起自己的拖鞋，呼啦啦地跑入公寓。

　　这番举动看着海礁石眼里就是怕海礁石拒绝，所以才飞快地跑了。

　　而真实的原因是，凌凌露真的好着急。

　　凌凌露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把瓶盖子放到一堆，通通拿入小垃圾桶的小空间，淡淡的七彩琉璃色照到一个个白白的小小的瓶盖子上，全都自觉地排着队跳入小垃圾桶里，凌凌露看着自己打开的垃圾桶盖，上面的“环保”二字，她因心态的变化，看着也顺眼了不少。

　　小垃圾桶的肚子就像一个大大的无底洞，一千个瓶盖进去了也看不到半个，只是它那两条发黄的树杈慢慢地长出了两片绿叶，看着就绿色环保了几分。

　　一分钟后，小垃圾桶哈哈大笑：“我终于从环保小渣渣进阶到环保大渣渣了，相信我吧！环保大能不是梦。”虽然没有眼睛，可小垃圾桶身上的玻璃装饰发着闪亮的金光：“奴隶，去完成下一个任务吧！”

　　凌凌露很期待进阶，这样夺舍的时间就能延长，可为了不让小垃圾桶以为捉住了她的软肋，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个小渣渣成了大渣渣，那我呢？”

　　小垃圾桶叹了一口气：“因你以前随地扔垃圾和随地吐痰的事儿没少干，现在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一般人是能成为环保小能手，可你只能正式成为环保新人。”

　　凌凌露撇撇嘴，不以为然：“怎么也比一个渣渣强。”

　　翌日一大早，凌凌露在小垃圾桶的指引下，去了三界垃圾回收站，但凡生物，只要拥有了三界这样的名号，肯定是无比地高大尚，至少凌凌露是这么认为的，可当她看到寻常黑色油漆刷的一块木招牌时，心里那点对三界的信仰瞬间就轰隆地倒塌了。

　　寻常的大破贴门只被一条大锁链栓着，到处可见的破纸片、破瓶罐、破电器乱扔了一地，散发出阵阵的铁锈味儿和臭味儿。

　　凌凌露不确定地问了句小垃圾桶：“这是就是三界垃圾回收站？”

　　“大铁门旁边那块招牌不是写着吗？”

　　凌凌露仰头看了眼，歪歪斜斜的木头招牌毫无美观可言，认命地说：“我该去找谁？”

　　“去垃圾回收站，当然是去找站长啊！”

　　凌凌露认命地把身上的大麻包袋往肩头一抗，里面没多少重量的塑料瓶滚来滚去发出呼啦的声响。

　　凌凌露朝三界垃圾回收站深处走了走，曾经看过的无数小说都会显示，来自异界的回收站总会蹦出几只来自异界的丑陋的老妖怪要吃人，或者总能发现了几巨不明腐尸慢慢地朝人类爬来，还爬得极快，企图让人类变成一个跟他一样的腐尸。

　　小说的桥段永远是小说，现在并没有出现。

　　有的是，一个四处破破烂烂，堆满了垃圾回收站里头，三个穿着裤衩背心的人类围着一张歪歪斜斜的桌子上，打扑克牌，时不时还跺几下脚，嘴里还喊着赢了，或者输了，显得很亢奋。

　　打牌坐庄的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子，坐得很端正，嘴里叼着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目光看来来人，露出惊喜的表情：“是斜眼睛露露来了，来来来，跟爷爷玩牌，正好缺个人。”

　　坐在他一左一右的两个垃圾回收站伙计，见一个长相不太好看的妹子来拯救他们出苦海，甭管好不好看，一左一右地架着妹子坐到站长对面，殷勤地给她倒水，又期盼地看着站长：“老板，我们还有一堆垃圾没分类呢！我们先去忙了。”

　　老头子笑呵呵地道：“去吧！去吧！干正事要紧。”把面前的扑克牌全部叠好，笑眯眯地看着凌凌露，就像是看到一碗大大的红烧肉一般：“斜眼露露，我们来玩牌。”

　　凌凌露主动拿过他手中的扑克牌，笑眯眯地发牌：“好啊！扑克牌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老头子蔫蔫地看着凌凌露一人只发了三张，心情不愉：“我是这儿的站长。”把六张牌叠起来：“我们不玩这个，这个不好玩！”

　　凌凌露手里拿的牌多又一人发了三张：“只要你赢了我一局，甭管玩什么，我都陪你。”

　　老头子乐了：“好好好。”一把掀开自己的牌，看着桌上的三张牌，一个是1，一个是2，一个是3，脸色臭烘烘地把视线望向凌凌露手里的三张牌，嘴里嘟囔着：“1、1、1，全部都是1。”

　　凌凌露面上轻松，随手翻开了自己的牌，一个是2，一个是3，一个是4，笑眯眯地看着老头：“你输了。”

　　老头子乃是万年不变的“霉运大王”，凌凌露从4岁开始和他玩牌，那时候小，不懂得霉运大王是有多么大的威力，和他玩了几次后，发现每一场都赢，小小的心脏愉悦了几日后，又有些无聊，每次都是自己赢，也是很没有意思的，就不再和老头子玩牌了。

　　过了二十年，老头子的霉运还是一样旺盛。

　　老头子嘟着嘴巴心里不乐意：“再来，再来。”

　　凌凌露勾起唇角：“来就来！”她又发了三场牌，毫无意外都是自己赢，看着老头子垂头丧气痛心疾首的样子，她笑眯眯地把牌递给他：“扑克牌爷爷，你来。”

　　老头子浑身又来了劲儿，接过牌子，装模作样地换了几个花样洗牌，配合凌凌露给她的掌声，他嘚瑟地各发了三张牌。这回老头子不逞强，看了眼凌凌露手里的牌：“你先开。”

　　“好。”凌凌露知道他输定了，好不犹豫地开了。

　　老头子见她只有5点，觉得胜券在握，活了一辈子的霉运说不定这个时候就消失了，猛地把牌摊开，见也是5点，可凌凌露的桃花稳胜他的方砖，一下子就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你来找扑克牌爷爷什么事儿？”

　　按照小垃圾桶的指使，凌凌露让他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小垃圾桶从凌凌露的眉心处慢慢地飘了出来，从开始出来时的一个小颗朱砂痣般的大小，变成一个箩筐般的大小，悬浮在半空中，两条绿色的树杈从桶身把瓶盖一个个地捡了出来。

　　老头子嘴里叼的烟头随便扔到地上，用脚下的拖鞋碾了碾，揪住小垃圾桶的两只树杈，跟倒个垃圾似的，把它肚子里的盖子全部倒到桌子上，皱眉头随意数了数，因1000个太多了，有些还因为倒时用力过猛，不少盖子滚到了桌子底下，和其他垃圾混合在一起。

　　老头子嫌麻烦，从桌子底下找出一个印泥，合着自己的手指纹，印了一个在小垃圾桶的盖子上面，合着“环保”二字，就像打了一个合格证。

　　“行了，现在三界都提倡廉洁办公，能省就省，那些小破事儿就不要纠结了。”老头子看着凌凌露的眼睛：“斜眼露露，这个垃圾桶不错，你多捡些垃圾，说不定能让你的眼睛变得好看些。”

　　凌凌露浑身一个激灵：“真的？”目露疑惑地看着小垃圾桶：“你丫的怎么不早说。”

　　小垃圾桶有些委屈：“我又不能未卜先知，现在第一个任务完成了，我才能知道第二个任务是什么。”

　　凌凌露兴奋地问它：“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