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办公室》百叶草

11、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太阳刚升出来，几只麻雀在窗前那颗高高的大榕树上蹦跳，吱吱喳喳地把凌凌露调的闹钟还准时，她伸了个懒腰，勉强把昨日没洗的衣服随意扔到洗衣机，高高兴兴地拿了点面包填饱肚子，就穿上战斗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带上遮阳的大草帽和吃饭的家伙——一个大大麻包袋。

　　想起路飞的口头禅，在卫生间的落地镜照了照，学着路飞摆了个帅气的姿势，露出一拍整齐的小白牙：“我是要成为捡垃圾的女人。”

　　开端是个好开端，结局也必定是个好结局！

　　凌凌露一出百合花公寓就看到流月穿着衣衫褴褛的古代乞丐装，依着柱子摆了个帅气的造型，他那双古代草鞋的面前是一个古代用来行乞的崩口乞丐碗，也不知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配合着一身造型，旁边还倚着一根盲公竹。

　　从流月面前走过的一个小姑娘，脸红心跳地把10块钱放在他脚下的崩口乞丐碗，害羞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帅哥，能给我签个名吗？”

　　凌凌露趁他给自己一个挑衅的微笑，再愉快地给被他欺骗的小姑娘签名时，迈去轻飘飘的步伐，跟做贼似的，迅速闪人。

　　流月时刻盯着凌凌露，名大手一挥就搞定了，麻溜地把本子塞到小姑娘的手里，冲去追凌凌露。

　　姑娘叹息一声，目露不舍：“好可惜，我是喜欢的洪七公，可惜名花有主了。”

　　流月拽着凌凌露的胳膊不让她走，目露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姑娘的背影：“我是古代的环保清洁工。”

　　“噗……”凌凌露没忍住，捂住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哈哈，你还清洁工？”指着被他遗忘的盲公竹：“明明是个大盲公。”

　　流月松开凌凌露胳膊的大手，低头看今日的造型，他觉得还挺靠谱的，心塞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子，咕噜噜地喝了几大口。

　　凌凌露垂涎地看着他手上的空罐子，一秒化身小迷妹：“流月少爷，您……”

　　“没门。”流月恶狠狠地瞪着她，从去一旁的灌木丛把自己两日来的努力成果带到凌凌露面前，感慨地道：“那天我捡了那么多垃圾，去到收费站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嫌弃了一番，原来他们不收残羹剩饭那些生活垃圾，只收纸皮、塑料罐子、电器煤气瓶，弄得我白忙活了一整日。”语重心长地教训道：“凌凌露，看着你我是同行的份上，我好心地提醒你一下，你可别跟我一样，瞎忙活了。”

　　凌凌露：“……”

　　流月看着辛辛苦苦收回来的垃圾，心里满足地用手翻了翻，又把手里刚喝完的矿泉水空瓶子放到凌凌露手里：“大家都要体验生活，我理解你，这个不是我辛苦捡回来的垃圾，可以给你。”

　　凌凌露笑着道了句谢，把有盖子矿泉水瓶放到自己的大麻包袋。

　　凌凌露脑海中的小垃圾桶不禁感慨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凌凌露回它：“习惯就好。”

　　捡了几日的矿泉水瓶盖子，凌凌露知道什么地方的矿泉水瓶子多，就来来回回地蹲在那几个据点。一个小卖部里的玻璃门被打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喝着水，骨碌碌的大喉咙很快就把一瓶水都吞到了肚子。没用的空瓶子盖上了盖子，顺手扔到一旁的环保垃圾箱。

　　凌凌露目露精光，飞扑过去，奈何有人距离比她近，得手比她快，宝贝一般把垃圾桶翻了起来，找到了空款泉水瓶，乐呵呵地把胜利之瓶举过头顶，高声呼喊：“我成功了。”

　　凌凌露不及他个头高，双脚朝地一蹦，欲抢过，被人一躲，防贼似的退后几步，护宝贝似的护住空瓶子：“你不要乱来，我会叫的。”

　　“你叫也没用，那是我先看上的。”凌凌露龇牙地冲过去抢。

　　流月的腿快，麻溜地跑入小卖部，买了一瓶一模一样的矿泉水，拧开盖子，一鼓作气地把喝个精光。再把盖子拧回来，打了个饱嗝，把空瓶子递给凌凌露：“给你，你不要抢我的。”

　　凌凌露抢过瓶子，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分钟：“你没病吧！”

　　流月拍拍胸脯：“我比你敬业，做一个行业就得爱一个行业，作为一个要继承家业的男人，怎么能容忍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被别人惦记呢！”

　　凌凌露：“……”

　　经过早上的一件事情，凌凌露深知什么叫做好资源，而有这样的好资源怎能不利用呢？她背着大麻包袋跟着流月屁股后面跑，一见他盯着某个矿泉水瓶就冲上前跟他抢，流月往自己肚子灌了几瓶水后，终于怒了，掏出手机瞪着凌凌露。

　　若有以往，这小子敢瞪她，她肯定一个电话让几十个小混混过来好好地收拾他，可她现在没钱，请不起小混混，膝盖没力气地软了软，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想着主意，怎样能骗到这小子的盖子呢。

　　流月打电话给家里的保镖：“喂！阿生啊！你带你的手下过来喝水！”

　　凌凌露：“……”

　　饶是凌凌露这样的大小姐也没见过几十个保镖排着队，站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卖部面前喝水的场景，咕噜噜的声音引来无数旁人过来围观，指指点点的，可凌凌露听着这样的声音就觉得浑身清凉，拍着流月的胳膊，哈哈地笑：“流月同学，你可真够意思！”

　　一个靠捡破烂为生的大妈背着一个大环保袋，浑身脏兮兮的看着几十个身穿黑色西装，脸带黑色墨镜的保镖，渴望的眸子写满了沧桑，慢慢地走向看着去最强壮的保镖队长阿生旁边，把手往自己大腿蹭，直到把脏兮兮的灰尘蹭干净了才轻轻地拍拍阿生的手臂。

　　“小伙子，你们能不能把那个没用的空瓶子给我。”

　　阿生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抱歉了，这是我们少爷的朋友的东西。”

　　大妈眼里的渴望成了希望，躬着腰慢慢地走了几步，凌凌露喊住了她，拿过没用的空瓶子：“大妈，这些空瓶子你可以拿走，不过那些盖子是我的。”

　　大妈欣喜地点头，双手把灰尘蹭到自己的大腿粗布料上，替凌凌露把瓶子的盖子一个个拿出来摆放好，再熟练地用脚踩扁那些空塑料瓶，满心欢喜地把瓶子放到背后的环保袋里。

　　流月从小卖部买了个大袋子，替大妈把被踩扁的塑料瓶装好，看着她笑着跟自己道谢，那脸上的笑虽像一朵干巴巴的皱菊花，可比那些好看的妹子笑得更加漂亮，他心里又多领悟了一个东西，拍拍凌凌露的胳膊，心有感触：“一点点的绵薄之力就能成全一个大妈，看来我还是不如你心胸宽阔。”

　　凌凌露心里没他那些多愁善感，把一百来个瓶盖子一股脑地全扔入自己的大麻包袋，真心实意地给他道了谢，迫不及待地回家，打算把这些都交给小垃圾桶，让它替自己数数，到底还差多少个。

　　一个叮咚声入流水在凌凌露脑海中响起，小垃圾桶兴奋地自动报数：“1000个垃圾塑料瓶盖，还剩下5个垃圾塑料瓶盖就能完成任务，加油吧姑娘！”

　　“还差5个。”凌凌露心里冒喜气，双眼放狼光地盯着兵法烧鸡店门口的阿成小童鞋手里的两个连瓶带盖的空饮料瓶子。

　　阿成小童鞋见到怪姐姐，小腿往身后退了一步，把手里连个饮料罐子藏在身后，一双亮晶晶的大眼表示很害怕怪姐姐抢他的饮料瓶玩。

　　凌凌露笑眯眯地往前走了两步，阿成小童鞋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小垃圾桶紧张地留意凌凌露的四周：“无可疑人物，快抢！”

　　凌凌露笑眯眯地靠近了他几步，笑得跟要诱拐小孩的人贩子一样：“小朋友，你那瓶子还要吗？”

　　阿成心里一个慌张，一双篡着大瓶子的小手晃动了下，身后一个空瓶子“哐当”地跌落了地面。

　　凌凌露心里高兴：“大姐姐只是在捡垃圾，并没有抢你东西，小朋友，你记住了，我是个好姐姐。”一只大手麻溜地捡了地上的空瓶子，另一只大手麻溜地抢过他一双小手的护宝贝似护住的空瓶子。

　　阿成小童鞋“哇”地一声大哭：“爷爷，有人抢我东西！”

　　兵老头气愤地从兵法烧鸡店跑出来，指着凌凌露狂奔而去的背影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尽是欺负小孩子，你还要脸吗？”

　　不要脸的人头也不回地狂奔，却回了一句话：“玩空瓶子太危险了，我替你家孙子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