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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并 ...

  •   前几天因姜跳跳的重新出现,跃然居的生意异常火爆,吵得他苦不堪言,这些天总算是清净了些,用阿菱的话说,那便是“西施看惯,无异常人,再美的人看多了也该腻了吧”。

      于是姜跳跳得以大大方方地跟煌采他们坐在一楼喝酒,一小盅接着一小盅,顺便听听小曲,看窗外人来人往,好不悠闲自在。

      正喝到兴头上,小岚端着一碟花生糕过来了。

      “跳跳,那边有人喝醉了。”

      “当真?难道是酒香太浓,把人给熏醉了?”煌采拿筷子点她,笑着打趣。

      “这里的酒都掺了水,哪里熏得醉人。”姜跳跳一语未尽,就被煌采捂了嘴。

      “这话你也敢到处说!”

      姜跳跳开这酒肆本就不为赚钱,因此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煌采大惊小怪的模样把众人都逗笑了。

      跃然居里的酒都是从佳酿那拿来的,虽然算不得上等,怎么说也是仙家之物,因此佳酿千叮咛万嘱咐,一坛子的酒至少得掺十坛子的水,否则喝出事情他概不负责。

      照理说这酒掺了那么多水,再烈也该是喝不醉的,不过这会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信你们自己看,那人正拉着胭扑不放呢!”

      姜跳跳他们顺着小岚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名穿粗布衣裳的少年,一边揪着胭扑的衣角一边大声嚷嚷,惹来了酒肆其他客人的围观。

      “这位兄弟……你,你的脸上怎么长了朵花?”

      胭扑使劲想挣开,可惜他生得纤弱,又不能当众施法,竟挣脱不开,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小岚见状想上去帮忙,结果那少年指着她又笑起来。

      “这、这位姑娘,你脸上也有朵花儿呢!”

      围观的客人哄笑起来,纷纷说这少年醉得不轻。

      他也跟着笑了一阵,目光落在了姜跳跳身上,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兔、兔子?”

      这话一说出口,胭扑他们都觉出了不对。

      “你怎么是……白……白兔子?”

      姜跳跳暗道一声不好,正想施法就见那少年身子一软,倒在了旁边一张桌子上。

      是煌采在后面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记手刀。

      “这位客人醉得厉害,咱们带他去休息会吧。阿菱,去厨房让宝秀准备醒酒汤。”

      阿菱会意跑去了后边厨房,其他人七手八脚把这已经昏迷的不速之客抬到楼上房间后,开始面面相觑。

      先开口的是小岚。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少年一番,疑惑道:“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为何能看出我们的真身?”

      胭扑问道:“会不会是醉话?”

      煌采道:“不可能。小岚与你都是花精,说他醉眼错看也就罢了,跳跳是兔精他都能瞧出来,绝不是巧合。”

      姜跳跳坐在榻边细细看了一会,突然喊起来:“我见过他!”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只听他惊喜道:“煌采你还记得吗,上次我在书院前吃的豆沙团子,就是这人丢在地上的!”

      胭扑他们闻言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煌采冷汗涔涔,被他气得无语。

      这时阿菱叫来了灰鼠精宝秀,后者是从灶台边被拖过来的,袖子上全是黑灰。

      “就是他?”宝秀一指躺着的少年,喘着气问道,“怎么只是个凡人?”

      “我们也奇怪来着,成橘在跃然居布了结界,就是术师也未必瞧得出我们的真身,更何况他只是普通人,”胭扑道,“真是想不明白。”

      宝秀点了点头,继而一抽鼻子:“不对,这人身上有古怪。”

      他伸出黑乎乎的手,在少年衣服里摸了一阵,拈起一串脏兮兮的手珠。

      东西一拿出来,众人就不约而同捂住了鼻子。

      “什么怪味儿!”

      只有煌采眼睛发亮,一把夺过去就拿袖子使劲擦,直到衣袖都污了才将珠子外面一层厚厚的泥垢给擦去,露出灿红如火的本色。

      “麒麟珠。”他对着阳光细看,“难怪他瞧得见我们真身。”

      “不愧是凤凰,识得天下宝物。”宝秀称赞道,“这麒麟珠是仙灵宝器,散落在仙界的也不会多过百颗,这人看起来只是个穷鬼,却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阿菱他们见是稀奇的宝贝,纷纷围上来看,只有姜跳跳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说……我们拿这人怎么办?”

      * * *

      林万可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头晕得厉害。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漂亮房间里,盖着丝绸软被,旁边还坐了个梳小髻的俏丫头,正冲着他甜甜地笑。

      “这位公子,你可算是醒了。”

      林万可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称他为“公子”,不禁面上一红。

      “我这是在哪里?”他揉着额头问道。

      “跃然居呀。公子你喝醉了酒,吐完了就倒地上睡,怎么叫也叫不醒,我们掌柜的就让你在这儿休息,莫非公子不记得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靠得很近,身上芬芳馥郁,香气袭人。

      林万可总算认出她就是酒肆里那个伶俐的端酒小丫头,可其他事就实在没印象了。

      他细细回想一下,记起因心里苦闷去跃然居喝酒,可惜酒量奇差,才喝了两盅就有点犯晕,之后……之后怎么了?

      “我真记不起来了。”

      “妙极妙极!”小丫头听了这话居然笑得更欢,变戏法一般捧出套新衣裳来,“公子身上的衣服都吐脏了,这是我们掌柜的送你的,看看可还合身?”

      林万可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中衣,立即将被子拉到脸上。

      小丫头又嘻嘻笑了一阵才跑出门去,林万可红着脸将衣服穿好,下楼梯时头还晕晕乎乎,差点一个趔趄栽下去。

      楼下的人听到动静一齐抬头,好几道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看得他愈发不好意思。

      “可算是醒了。”

      说话的是一位穿浅金色衣衫的年轻公子,他身边还立着个年岁相仿的黑衫少年,眉眼俊秀,衣着配饰皆是富贵。

      酒肆应是已打烊了,除去他二人就只有一名小厮和一个厨子,唯独不见那小丫头。

      林万可扯了扯身上那件石青色的新衣裳,歉然道:“实在对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喝多了,无故给你们添这些麻烦。这身衣服,等我洗净了就送回来。”

      “不过一件衣服而已,不必麻烦。”黑衫少年道,“你……头还很疼?”

      林万可闻言放下按着额头的手,努力笑笑:“就是有些晕,看来真是喝得太多了。”

      “何止是喝多了,实不相瞒,客官你这一醉可真是惊天动地,又是吐又是闹,咱们好不容易才将你扶上楼去,可你躺着还不安生,身上的东西丢了一地,你瞧,”金衫的公子伸出手来,手心里是几颗破损的珠子,“这也说不清是谁踩碎的了,你看看可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大不了我们赔你。”

      林万可凑过去一看,摇头道:“我身上从来不戴这些——啊,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有个乞丐硬塞给我一串珠子,估计就是这个,碎就碎了罢,不值钱的。”

      “乞丐?”一直不发话的小厮与厨子异口同声道,“什么样的乞丐?”

      林万可不由觉得好笑,乞丐不都是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还能有什么别的样子?

      “这我也说不清。对了,我酒钱还没给……”他摸索出钱袋,倒出一堆铜钱。

      面前的四人皆是无动于衷。

      “不够么?”林万可后悔之前没有问价钱,“我身上只有这么多。对了,我家就在福寿街东边转角靠右的糕饼铺,余下的钱我明天一定送来。”

      “不用了,这酒算我请你的。”黑衫少年朝他一笑。

      林万可向来是不愿白白受人恩惠的,他刚想推辞,猛然发现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弟弟还在家中,估计该饿坏了。

      “我、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急急解释,“酒钱我一定会送来……哎呦!”

      穿着人家衣服的后果就是他被拖在地上的袍角绊了一下,头磕在了门边上。

      穿金衫的公子见状放声大笑,小厮与厨子一个掩嘴偷偷地乐一个直摇头,只有黑衫少年追出来问他可还好。

      林万可涨红着脸说了句“没事”,拎起衣服下摆就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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