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个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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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要迟到了！”
程心被一阵推搡惊动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是熟悉的高低床，熟悉的高中宿舍。
室友兼同班同学贾兰兰收回手：“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死，闹铃响了两次都没醒。”
头有点晕，程心一手扶额，扭头一看时间，离早自习只有半个小时，没顾上回想昨天的梦，她赶紧麻利的滚下床，飞速冲向公共洗漱间。
“今天班主任的自习，你抓紧时间！”贾兰兰在她背后喊道。
“我知道。”程心头都没回。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贾兰兰无奈的摇摇头。
八人宿舍，现在只剩下她们，程心睡迟了，其他人都没敢叫她，只有贾兰兰和她熟悉，临走前发现她还没醒赶紧去叫。
不能怪其他人，在她们所在的S市三中，程心称得上赫赫有名，只不过她的名声好坏参半，好的那部分暂且不提，坏的那部分或许更引人注目。
最开始起源于两年前，当时一本叫《全职高手》的网络小说风靡全校，无论男女皆沉迷其中，你可以不知道PG是谁，但如果不知道叶修黄少天喻文州周泽楷这些名字，毫无疑问会被认为落伍。
喜欢这本书的人非常多，讨厌它的同样不少，程心成为其中最有名的一位。
那时她们还在高一，因为同班两个男生辱骂书中角色，程心劝说无果，直接动手，把对方打到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贾兰兰恰好在现场，第一次见识到一个女孩子能凶残到那种程度。
事情闹得很大，双方都被请家长，程心作为先动手一方，最后在全校师生面前公开检讨。自此一战成名，‘全职脑残粉’和‘暴力女’的声名远播。
当时台下窃窃私语的人哪里能想到，这只是她成名之路的开端。
第一次年纪模拟考试结束，程心再一次出名。
她的成绩太过惊艳，全年级第一、理科满分，甩掉第二名近四十分！
‘学霸’、‘理科天才’，新标签又纷纷贴到她身上。
一面是一言不合动手的暴力分子，一面又是门门成绩优秀的好学生，人人对她既好奇又忌惮。
围绕在身边的目光和声音不停，程心一律安然处之，在她四周似乎竖着一堵高墙，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都无法轻易走进她的世界。
贾兰兰和她两年旧识，相比其他人自然更为熟悉。
在她眼中，程心是个很神奇的人，她说话做事非常有逻辑重效率，因为这样，有时会出现一些特别耿直不同寻常的想法。
比如当初那次群架，贾兰兰后来问过她为什么要动手，至今她仍深刻记得程心有理有据的答复：“其实我知道众口难调，一千个读者眼中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我真的讨厌有人在我耳边辱骂《全职高手》中的人。如果我只是讲道理，让他们尊重别人的爱好，可能张三会听，但李四不一定会听，这种情况下想要达到目的，暴力反而是最有效的规矩。要让所有人留下这种印象，谁敢在我跟前骂我就敢打谁，除非专门想找我打架，自然没有人敢再犯。当然打架不是件好事，我并不提倡。”
贾兰兰目瞪口呆，但不得不说，这真是奇葩又有效的手段，自那之后，只要程心在场，没有任何人敢说《全职高手》一句不好。
但暴力毕竟让人畏惧，程心的名声和人缘受此拖累，到如今都鲜少有人主动接近她，即便她平时待人接物都很和善。
对于这种现象，程心一概无视只管我行我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英语课早自习，程心支起课本遮挡班主任的视线，在下面一层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自从八岁那年父母发生意外双双离世，她便开始频繁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梦中不断出现相同的人物，他们每次形象不径相同，却有各自独特鲜明的性格特点，真实的好像本就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程心最开始没有多想，只当她太孤单，所以在梦中幻想出这些人陪伴自己。
直到初中毕业放暑假，《全职高手》这本书进入视野，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才意识到，那些梦境、那些陪伴她长大的人似乎并不像她想的一样简单。
那个暑假，她特意从S市千里迢迢跑去蝴蝶蓝的现场签售会，最终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陌生喧闹的城市，程心满心失落和茫然，拖着行李箱走走停停，长达四小时徒步直到双脚生疼，她终于想明白一件事。
荣耀属于蝴蝶蓝，而梦境终究只属于她。
自那开始她便养成了记录分析梦境的习惯，如今略有成果，几经汇总整理成一本手册。
其中关于梦境的规则，前几条如下：
第一、梦境不完全遵循逻辑。
第二、梦境中痛觉会有大幅度下降，但其他感观正常。
第三、梦境中时间流速不同。
第四、梦境中她有不同身份，容貌真实，对方却不一定。
……
除此之外，关于梦境的限制，前几条如下：
第一、不能在梦境中提及《全职高手》相关内容。
第二、不能打听对方来历。
第三、不能透漏表明自己身份的信息。
……
从八岁到如今，除了名字，程心并不清楚他们的任何身份，反之亦然。
她不清楚对方的感受，只知道每当她想提及关键性内容时，好像冥冥之中会有东西硬生生阻止她开口。
她可以告诉对方，我今天吃了什么同桌很烦老师又表扬我了，但却不能说她在S市三中某某班。
他们和她提起的话题，也只是身边的人怎么样今天做了什么心情好不好之类，从未说起工作住址、荣耀联盟、战队这些字眼，甚至连游戏都未曾提过。
如果不是《全职高手》，她大概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只当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但如今，一切都显得不同寻常。
梦境到底起源于什么？又会走向什么样的未来呢？
程心搁下笔。
教室里到处是哄杂吵闹的背诵声，讲台上班主任厚重镜框下一双利眼四处巡视，同桌和她一样借着遮挡在开小差，不时偷偷瞄一眼讲台。
程心想告诉她，你这样更容易被抓住，班主任看你好几次了。
但她最终没吱声，收好笔记，拿起课本开始认真背诵。
*
“姐姐，快醒来！”
程心再次被一阵推搡惊醒，眼前却不是宿舍高低床二层床板和生锈的栏杆。
白色牡丹绣花床帷轻柔的从床顶垂落，至左右两边被夹起，露出精致雕花的檀木床头，床边是同种材质古色古香的桌椅，身下的床榻冰冷僵硬，铺在其上是一层薄软的绸布，鼻腔中一股类似寺庙香灰的味道蔓延。
“姐姐你还有空发呆，贵妃娘娘传唤，快走！”
一个十五六岁的古装少女在她床前急得只差跺脚，说话时已经伸手准备拖她下来。
少女头上插着一个巨大的白色荧光灯箭头，箭头尖‘萍儿’二字绿光闪烁，在昏暗的房间显得格外耀眼。
程心还懵着，被她半拉半扯下了床，又在她不断催促下披上外衫，匆匆忙忙出了门。
此时天色未明，黎明前的皇宫寂静清冷，不时有巡逻的士兵手持兵器从旁经过，看到她们二人，目光森冷。
程心不认识路，好在有萍儿，从萍儿口中得知，她这次梦境的身份是贵妃身边不受宠的宫女，往日里最不受关注，今天不知怎么的贵妃会突然传唤她。
萍儿步子很快，程心跟在她后面紧赶慢赶，抽空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四处张望。
月亮高悬半空，黑暗中的宫殿层层耸立，红墙绿瓦，金顶朱门，古色古香的格调中使人油然而生出庄重肃穆之感。
这里是权力的巅峰，是皇权与封建的象征。
大多数宫殿都黑灯瞎火，便显得某一间格外明亮显眼，不但灯火通明，不时还有乐器靡靡之声人群嬉笑吵闹传出。
程心好奇一问，萍儿顺着她的话看过去一眼，又马上收回：“是皇上在举办宴会，”不自觉微蹙眉，“皇上他喜好奢华喧闹，原先贵妃娘娘独占盛宠，如今……却是与其他妃嫔夜夜笙歌。”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眉头重新抚平露出笑容，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就算这样，皇上最宠爱的还是我们娘娘，而且我们娘娘可是后宫第一美人！”
皇宫中，主子受宠宫女自然地位也高，萍儿说这句话时神色颇有几分有荣与焉。
两个人说话间，萍儿走在前已经向某处同样燃着灯火的宫殿拐去，程心跟随其后，被她那句‘第一美人’勾起好奇心，跨进门前忍不住问道：“不知道我们娘娘的名讳是？”
“姐姐你莫非睡糊涂了？连娘娘的名讳都不记得，”萍儿斜瞥她动了动鼻子，边伸手推开门边说道，“贵姓孙，名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