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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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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气派的宫廷柱,在一声女子的惊呼声下,染上了触目的鲜红。
宫女们没命的逃窜,前方的宫人们更是接着倒地。那些逼近的持剑人,早已杀红了双眼,眼前不再是皇宫,而是杀戮的战场。他们挥起手中的红剑,砍向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缩在角落的宫女们,眼神毫无犹豫与怜悯。
宫女冲开了隔门,对着里头喊道: “娘娘!! 叛军已经杀入后宫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话音刚落,一道剑影横挥而过,宫女瞪大了双眼,头颅应生生落地,喷溅出鲜红的血雨。
宫里头安坐着一名女子,女子颜色不改,背着门,面朝梳台。女子眼前的铜镜倒映出一个人影,门口立着一名男子,手中的剑仍滴着血,便是方才挥斩那名宫女的人,男子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女子。
女子似乎没有要理会男子,自顾的理着面容,一双纤细白洁的玉手,轻抚着她那如瀑布般美丽的长发,这样的一个画面,任谁看了都会痴住,仿若看着一美景般。
这时,男子忽然向女子言道: “参见皇贵妃娘娘。”
女子抚发的玉手征住,长长睫毛下的眼睛轻轻撇了镜中人一眼,却是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男子见她没有要回应自己的意思,便又开了口,道: “我是来请娘娘离开的,还请娘娘配合。”
男子略带强势之意,任谁也听得出其意,但女子听后,却如扔石入海,一点反应也无,像是尊雕像般坐立在那。
眼前的女子虽始终背对,身上的衣饰朴素,但凭那似柳般的背影,和流云柔软的披肩长发,就能感觉到眼前之人的绝色。
男子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心想道,市井间都称这柔皇贵妃千娇百媚,当年一曲自创艳姬舞轰动京城。尔后进宫,更是什得皇帝宠爱,可以说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连之前已经专宠近二十年的德妃都被冷落,顿时后宫粉黛无颜色,只留一花独艳而照。
只不过……
男子眼神微慯,抬头看着女子的背影,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就算市井谣说她是如何红颜祸水,迫害国家忠良,致使如今逼宫事发,在他心里,没有那被人们堆积成的幻想,只有最初的影子,那个自己曾经许下誓言,要永远深爱的女子。
到此,男子面露哀伤,轻轻启齿: “满满……。”
忽然,像是炸雷般,女子轰然立起,猛然拍了妆台一掌,道: “大胆! 本宫名闺名,可是你能直呼!?”
一件件妆台上的饰品撒落一地,玉器更是硬生碎裂。男子并未回应,只是低低的抱着拳,没在继续直视女子。
冰冷凉风吹进宫内,带来外头红叶片片,落在两人的身上。女子收回手,白皙的手掌上,泛起红红一片,正如身上红叶般。
女子道: “大殿下呢。”
男子一愣,马上恢复原本的神情,抱拳道: “三日前,大殿下随别速将军出城,娘娘不知?”
回复原本的称谓。
女子冷笑: “想必是你封锁消息的吧,怪本宫大意,没料到你早以架空后宫,使得这几日对外毫无音讯。”
语落,女子摘下头上的一金梅花簪,轻放在台上。
“既然你敢放出假讯,引他二人出城,看来已是有把握,他们回不来的。”
男子回道: “娘娘圣明。”
女子又一声冷笑,随即坐回位上,不发一语。
男子眼神毫无光泽,脑海思路转动着。身后的事他已经交代下去了,如今整个皇宫到全京城内外,都已为他所掌控,禁军完全倒向他,至于外头那些领命边关的王爷,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早就计画多年,那些看似手握大军权的王爷,被自己架成光杆,现在只能等着他一个一个来索他们的命。
想到这里,男子抬起头。
“妳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男子一字一句说着,并认真的等待女子回应。
本以为又是一记石沉大海,没想到,女子淡淡开口道: “国仇家恨在前,本宫没什么好说。”
男子怔神,只是呆立在原地。
国与家
男子嘴角冷笑。
纵使得了天下又如何
就算今后史书上会如何辱骂他的行径,恨骂他背叛祖国、不忠不孝、无德无仁,但只要能夺回她,他都不后悔。
正当男子陷入深沉思绪。
女子忽然惨然笑,开了口道。
“只是本宫没想到,傅二公子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下的了手。”
男子一征,吸了一口气,回道: “大哥与三弟反对,排除异己是自然不过。”
“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说。”
女子冷淡道。接着起身面对,惊为天人的容貌,如倾世之姿般居高临下。
“要杀要剐,本宫悉听尊便,但最后有句话想告诉你。”
男子一听对方愿意和自己沟通,不禁面容涣光,专注凝神。但谁知就这短短数秒,一道森寒的银光刺眼,瞬间避视后,再见到的情景却是满目鲜艳的红光。
女子的手上架着把匕首,毫不留情的抹向自己的喉头。
男子大惊,大喊着女子的名字,冲上前。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那鲜艳的红光如散花般,沾染四溅了华丽宫房的一切,而且仍然继续。
女子的表情没有一丝惊恐,只有闪现无奈与感叹。
就在男子抱住了自己,女子虚弱的听不见任何声音,血液不断的远离身体,彼岸的花朵近在眼前。最后,只能隐约望着今世最后的一眼,是男子泪流满面,不断的呼唤,并试图遮掩伤口的徒劳无功。
男子方才的桀骜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有彻底的绝望与慌张。
那霎,女子一直冰如寒石的心,真正感到一丝疼痛,但随即被彼岸的催促夺去,再感觉不到任何苦楚。
最终,朱红的唇喃喃颤抖的,说出一句话。
“晴轩,我们这辈子,永远不可能。”
音落,纤弱的玉手垂地。
死生相隔。
男子紧紧抱住怀中人,感受对方的身子逐渐冰冷,将他的心再一次撕裂。
---为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从何时开始,便都是错的?
宫外大雨磅礴,拍打着宫宇四墙。
鲜艳的红血流过锦缎,顺着台阶随雨水集入水汪,如雨中蔓延开来的血脉,既凄美、触目惊心,也绝望。
命运一笔成忏。
梦沉。
一转千回。
来世不见。
或渡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