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之混沌》雨荨草

7、第七章

　　三十三重天外，漫天祥云之中，一座宫殿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宫殿之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设有一张软榻，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极品凤火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有两个男人在下棋

　　如果沈巍他们在这就会认出，其中一个正是万年前去过圣殿的天道，而另一个则是岩。

　　要说这岩其实也是有几分来历的，当时距神尊出世不过千年，混沌之间，除了天道，岩是唯一一个有生命，可以化形，口吐人言的生灵。他本是极阴之地的一块岩石，因了几分因果，受了七滴神尊的心头血和天道的点化，才开了灵智，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岩，也算是贴切极了。后来就一直跟在神尊身边，当时洪荒生灵们皆知，神尊不常下圣殿走动，而一身紫衣，风流俊雅的岩，就代表了她，亦是代表了圣殿。

　　“你们圣殿那两个小家伙还真能闹腾，不过倒也挺聪明的，小曦不过略微提示了一下，他们就几乎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天道看着眼前棋盘上的激烈战斗，然后慎之又慎的放下一枚棋子。

　　“呵，你还在打他们的注意，小心曦再一剑把你这给劈了。”

　　当年曦也就是神尊，带着夜尊来见天道之时，天道直接把她给迷昏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已经被种下了心魔种子的夜尊，然后，她一句话没说，直接一剑把这座天道栖身的宫殿劈了个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岩及时出手，在三十三重天设了个结界，只怕第二次神魔大战还没爆发，三界就得先遭个大劫了。

　　“他们两个与我也算是有上几分关系，大煞无魂，无因无果，多好的守门人啊！在说我又不是要他们的性命，不就是一万年吗，小曦至于吗？”看得出来天道对于当年曦一剑劈了他宫殿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的，不过他更不爽的应该是曦居然为了夜尊而向他动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曦是个什么性子。她对自己的认定的人那绝对是护进骨子里的，你不仅把她迷昏，还设计了夜小子，我就不信你没料到曦会对你动手。”

　　“所以我才不爽。”天道看了一眼认真琢磨棋局的岩，“认输吧，大势已去。”

　　“我说你们两个这局棋下了几百年还没分出胜负。”曦赤脚走进大殿，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每一步都恰好走在地凿莲花之上。她只穿了一件红色外袍，草草的在腰间打了个节，一头及腰长发不绑不束，发梢还不时的滴下几滴水，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刚刚你家那两个小子可是惹出了不小的动静。”天道看着曦慵懒的倚在榻上，手中还拿着一看就是刚刚从他酒窖顺出的刚刚酿好的雪脯酒。

　　“我知道，”曦又喝了一口酒，“我知道小巍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也从未想过要瞒他。早在你当年把心魔种子埋进小夜身体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把他拉到计划里了。”

　　“那你还一剑劈了他的宫殿。”岩看着天道那无可奈何的样子，暗自好笑，只怕这八荒六合之间也就一个曦能把众生敬畏的天道给耍了，还不担心自己会出事。

　　“理智上冷静，情感上冲动。我劈的又不是他，不过是一座宫殿而已，他挥挥手的事。”曦看着两人之间的棋盘，有些好奇他们这次又下成了什么样子。

　　“门已经打开了，接下来就是让他们一个个重新复活了。”天道看着眼前的棋盘，一挥手，顿时眼前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全部消失，天道执起一枚黑子，直接下在了天元上。

　　“刚刚那局谁赢了？”

　　“他虽少占二子之位，但黑子先手照理应贴出二又四分之三子，他还是略胜我一筹，果然是青出于蓝啊。”岩和曦的棋艺其实都是当年天道教的，只可惜天道除了当初传授棋艺的时候，其余时间宁可自己跟自己下棋，也从未跟曦对弈过。只因为曦的棋艺虽高，棋品却是当年被他们两个给宠惯坏了。

　　“是我输了，如果刚刚你没有分神去料理三界的话，我赢不了。”岩倒是无所谓胜负，大大方方的认输。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一块岩石所化，但性子却偏偏似水一样，宁静致远，温和无争。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跟沈巍很像，不同的是沈巍是带了一层面具，而岩更多的是性格使然。

　　“第一个是谁？”

　　沈巍当时猜测洪荒圣人是假装先后以身殉道，更通俗的来说就是假死。其实并不完全正确，因为那些洪荒圣人们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元神，魂魄，以及法身却都被各自保留在灵，神，魔三界。而神尊则可以凭借自身的混沌之力将他们的元神和魂魄重塑在放后他们的法身之中，天道则恢复他们的神格以及法力，这样那些洪荒圣人们就等于复活了。

　　岩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的长袍，广袖垂于地面。听到曦的话后广袖一挥，十几个玄木牌从他袖中飞出，整齐的悬浮在曦的眼前。玄木牌不过手掌大小，两个手指粗细，每一块玄木牌上面都有一个身陨的洪荒圣人的名字。

　　“选一个。”

　　曦看着眼前的玄木牌，伸手随意拿了一个出来，口中说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不应该慎重一些吗，譬如，摆个阵，选个良辰吉日什么的。”

　　“罗睺。”天道伸手接过木牌，并没有把刚刚曦的话放在心上，他们相伴而生，谁不了解谁啊。

　　“看来我运气不错，我正好用的到他。”

　　罗睺，洪荒魔祖，在洪荒之中实力身份都算得上是顶尖的了。创立魔族，挑起三族大战，虽最后功败垂成，但心性手段可见一斑，如果不是最后鸿钧和杨眉及时赶到，罗睺未必会身陨。

　　“因为那个夜尊，”天道说道夜尊名字的时候看了一眼曦，“你想让罗睺去教导他，你想让你他如罗睺一般，魔道封圣。”

　　“我想来想去，这洪荒之中好像也只有罗睺的路子适合小夜了。他本就是万丈戾气所化，性情乖戾，想让他走伏羲神农那种悲天悯人的路子根本行不通。小夜虽非魔族，但他却是跟当年的罗睺几近一样，以杀入圣，在适合他不过了。”

　　“那他哥哥呢？也是那个沈巍，我看他虽然也是戾气所化，但却跟夜，”天道顿了一下，“夜小子不同，以杀入圣与他而言无异于自取灭亡。”

　　“情。”

　　岩也是看着沈巍夜尊他们两个成长的，他素来擅长识人，万年相处下来，夜尊和沈巍的性情他自是摸得一清二楚的。就如刚刚曦说的，夜尊性情乖戾，阴冷残暴，但对自己认可的人却是极为温柔和细心的。他不受拘束，无视规矩，但凭喜好行事。与当年尚未创建魔族的罗睺确实是相似至极，再加上他是鬼族，大煞无魂，极难因果功德，所以以杀入圣这条路在适合他不过了。

　　而沈巍虽与夜尊是双生兄弟，但当年昆仑身死之际将自己的魂火神筋还有十万大山的权柄一并交给了沈巍，所以沈巍已是半神半鬼之身，再加上万年来他一直以斩魂使的身份游走于三界，斩魂刀不知斩了多少因果是非，已经不像夜尊那般无因无果，无功无德了。如果让他同夜尊一样走以杀入圣这条路，那么只怕他还未成圣人就已然一身因果了。再加上他虽也性情阴狠，但他做事却还是守着底线，有着一份自己的原则，自是做不到夜尊那样肆意横行的。

　　但有一条路却仿佛是天生为他而设，以情入圣。沈巍重情重义，他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底线。但在他的底线，他的原则之前还有昆仑。昆仑，就是沈巍入圣的关键。

　　以情入圣的情既可以是都三界众生的博情，也可以是对心悦之人的私情。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博情和私情揉杂在了一起，而这条路也就是曦为沈巍铺的成圣之路。

　　“后土大封，你是这个意思吧。”听到岩说沈巍可以以情入圣他就明白为什么当年，她非得要弄出什么后土大封来，还要伏羲女娲两位祖神身殉，还有当年非要将昆仑的元神送入轮回，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反正那个后土大封也没什么作用，既如此用来给我家小巍作为成圣的关键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你是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吧。”

　　“是又如何。”

　　“呵，”岩突然笑了出来，看着曦和天道不解的目光，“我只是觉得这对兄弟太有意思了，一个以杀入圣，剑走偏锋；一个以情入圣，却偏偏薄情。”

　　“这么说来确实有点意思，不愧是你弟弟。”

　　“那是，”曦很骄傲的回答天道，她的弟弟合该如此，“对了，我记得你这里应该有当年鸿钧讲道的手稿，你留着无用给我吧，我一并带给小巍。”

　　虽说后土大封不过是个幌子，但‘他’可是认的，所以沈巍身殉大封，以情入圣也算是水到渠成，不过在那之前沈巍绝对不可以知道后土大封的真正面目。所以还是给他看看鸿钧手稿吧，至于能悟出什么那就看他自己了。

　　“你要出去？”岩随意打发了两个傀儡让他们下去找早就不知道被扔在那个角落的鸿钧手稿。

　　“昆仑的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我要出去一趟。”

　　“他的眼睛怎么了？”

　　“被长生晷给反噬了。”

　　“你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离开圣殿了，到时候在复活罗睺吧，但是罗睺的魂魄你可拿去，让他教导夜小子。”

　　“你们两个还是下棋吧，岩把乾坤壶给我，我先走了。”曦看着棋盘上不显山不漏水但暗藏杀机的黑子，和明显已经入套的白子，看着踌躇不决的岩，曦替他下了这一子，顿时白子与黑子又是分庭抗礼之态。

　　“观棋不语真君子。”天道看着自己被破的陷阱，对一边喝酒的曦有些无奈。

　　“我就是个小女子，”曦把最后一口雪脯酒喝完之后，两个傀儡也把鸿钧手稿送了过来，又从岩那里拿过乾坤壶，留下一句，“下次酿雪脯酒的时候记得多放些雪脯草。”之后就离开了。

　　“喝我的酒还给我提意见。”

　　“你自己宠的，自己受着。”

　　圣殿之中本是没有四季变化，阴阳交替。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曦自己变化出来的，她嫌千年万年都一尘不变的圣殿太过无趣，所以变化出四季轮回，朝日之分，不过圣殿的一天却是凡间的百日。

　　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镜中人儿妍丽无比，娥眉轻扫，不施粉黛。淡红的脸颊泄露了几分俏皮。将长发轻挽，缀上淡紫色步摇，配上身上这件浅紫色连衫裙，她双眸含笑，执起一盒胭脂，轻点朱唇，淡然抿唇。
　　“”
　　梧桐看着镜中的自己，淡然一笑，随后起身去了圣殿的大殿之上。

　　现在距离那届最难忘的妖市已经过去了三天，但特调处众人还是有一种没反应过来的感觉。自从妖市第二天，祝红吧沈巍和夜尊在妖市上的所作所为转述给特调处众人之后。特调处众人简直无法想象那个在妖市上那么任性说出我不想干了的斩魂使居然跟平时那个顾全大局，谋定后动的沈巍是同一个人。

　　“沈教授已经三天没来特调处了。”小郭看着跟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叼根棒棒糖的赵云澜，即使是迟钝如他也可以察觉到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心情有多糟糕。

　　“沈教授，你来了。”小郭的话音刚落，老李就看见了沈巍和夜尊。

　　“哟，沈教授终于记得自己还是我的特调处的顾问了。”赵云澜虽然看不见沈巍，但还是不忘了调侃。

　　沈巍今天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赵云澜，而是坐在赵云澜的对面，手一挥，一套茶具就出现在了桌子上，然后就开始泡茶了。

　　“赵云澜，赵处长，你赶紧哄哄你家沈教授吧。”夜尊则是直接瘫在了赵云澜的身边，说实话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那天沈巍离开要是之后直接回了大不敬之地，他实在是被气疯了，但是他又不能对气他的人怎么样，因为他们也真是为他好，但是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实在难受极了。然后大不敬之地的鬼族就遭殃了，等夜尊回去的时候，沈巍周边百里已经没有任何的鬼族或幽畜了。夜尊当时就觉得自己可能回来的不是时候，只可惜还没等他溜走，就被自家兄长给发现了。要说比修为夜尊未必会输给沈巍，但是若单论拳脚功夫，被封印在天柱里一万年的夜尊自然比沈巍差了些。沈巍下手非常有分寸，夜尊受的也不过是皮肉伤，但架不住是真疼啊。

　　“你们两个怎么了？”赵云澜看不见，但是他能察觉到，这两兄弟之间绝对出了点事，可是按照祝红的说法，妖市上他们兄弟俩不还是兄友弟恭的吗。

　　“没事，自家弟弟不听话，我管教了一下而已，怎么赵处长还想管我们兄弟之间的小事吗？”沈巍终于说话了，跟往常一样脸上还带着笑，只是赵云澜看不见不知道，沈巍脸上那笑，瘆人的很。

　　不知道为什么，赵云澜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虽说他自从认识沈巍没干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就连那个放在安在锦旗上的针孔摄像头他都让楚恕之给拆掉了。但是有时候面对沈巍他就是会有一种好像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他的事，经常会忍不住的心虚起来。那种心虚毫无油头，但却真实的可怕，有已刚刚最甚，所以赵云澜没有搭夜尊的话茬，而是默默地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哥，冷静。”夜尊太熟悉沈巍了，他知道沈巍在生气，气的不仅是他还有阿姐和昆仑，可是阿姐现在不在，而对昆仑转世的赵云澜难免有那么几分迁怒，但是如果夜尊没拦沈巍，真让他迁怒到了赵云澜的身上，那么等沈巍冷静下来以后，倒霉的绝对还是夜尊。

　　“他是赵云澜，手无缚鸡之力一介凡人之躯的赵云澜，您别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您冷静一下，在说当年他也是为你好，才不告诉你的，要不然你知道了真相，还不搅得三界不宁。他就是为了不让你冲动才让故意把十万大山的权柄交给了你。”

　　完了，夜尊一时嘴快，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看着沈巍手中被他生生捏爆的茶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哥，你能不能给我留一个全尸。”

　　沈巍慢条斯理的擦干了右手上的水渍，然后走到夜尊身边。温柔细心的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襟，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一副典型的兄友弟恭的场面，就是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说什么呢，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对你动手呢？我就是跟你很久没见了，一时想念极了，想要多抽出时间好好陪陪你罢了。”沈巍的语气那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可是夜尊却宁愿他在揍自己一顿。

　　“赵云澜，赵处长，救命啊！我哥黑化了。”夜尊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沙发，跟小郭兄俩好的揽在一起的赵云澜求救，现在也就赵云澜能救他了。

　　“那啥今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的。”

　　郭长城默默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点了点头。

　　“哥，你要么就给我个痛苦，要么就原谅我吧。你别在这么笑了，我瘆得慌。”

　　“你们看！”

　　郭长城突然喊了起来，手指着外面突然晴空高照的天空，大家包括沈巍和夜尊也都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

　　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和车都在此时停止了动作，三界的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天边一只火红色地凤凰翱翔于半空之中。炫丽的火红色尾羽，完美的体态，无不彰显着她鸟中之王地威仪。

　　那是——

　　梧桐。

　　特调处众人从来都只是在一些古籍资料中见过凤凰，传说中的万鸟之王，而现在他们亲眼看见真正的凤凰，一时都移不开眼睛，所以他们没发现沈巍和夜尊不知为何已经湿润的眼眶。

　　“她在朝这里飞。”林静看着越来越近的凤凰，突然反应了过来。

　　梧桐，不，是曦落地变化人身，她站在特调处的门口，周围是都是静止不动的人，她随意的一挥手，三界的时间就恢复如常了。

　　“阿姐！”

　　“阿姐！”

　　特调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凤凰哪去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沈巍和夜尊的声音，他们下意识的看过去就发现，不知何时一个身着淡紫色连衫裙的女子进了特调处。

　　特调处众人不敢打量来人，因为她身上那种高贵，那种霸气，那种凛然，让人不由自主的去臣服，去敬畏。桑赞和汪徵多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女子。大庆和祝红已经单膝跪下了，大庆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跪下了，他对来人也没有那种害怕的感觉，仅仅是觉得亲切敬畏，就像是对自己的主人一样。而祝红却完全是因为她完全没有勇气在来人面前站着，所以在看到大庆跪下的时候，也紧忙跟着跪下了。

　　曦看着单膝下跪大庆和祝红的一道灵气过去，把他们扶了起来，又看了一眼躲得远远的桑赞和汪徵，又是一道灵气，让他们的魂魄看起来结实了许多，也不在那么怕她身上的凤凰真火了。

　　“好久不见。”是赵云澜。

　　自刚刚开始他虽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有人进了特调处，而他对那个人熟悉的很，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了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曦看着赵云澜毫无焦距的双眼，也回了他一句好久不见。

　　“阿姐，咱们也好久不见了。”夜尊知道虽然现在看着是梧桐的身体，但是里面的元神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阿姐。

　　“小巍，小夜，阿姐回来了。”

　　一句话，让夜尊和沈巍险些忍不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