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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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们如约来到了徐真家门口。此时徐真家门口已站了许多求画的人。人群中有人议论着：
“这徐家小娘子今日怎么没露脸啊，刚才开过一次门，来的是个仆役。可惜了，好多人都是来一睹她的风采呢！”
“闭嘴吧，就你这模样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徐夫人那等美人，徐真能舍得让她出来见人。”
“嘿，小兄弟你不知道吧，徐家二绝，徐真画绝，夫人美绝。平时常常是徐夫人来开门，你别看这门前这么多人，有不少人不是为求画，而是为了看美人儿，哈哈哈哈！”
“说真的，这徐夫人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还常常出门买菜呢，现在是出门去了吧。”
“那不可能，今天一早我就来了，没见徐家有人出来过。”
“难道今天见不着徐夫人啦，扫兴。”
“就是嘛，无趣，无趣！”
有的人摆摆手，竟然真的走了，果然是只为美人而来。
秦艽、白及二人一听就明白了，昨天画中仙被秦艽一掌留了黑印在额头，今天肯定不敢出门，怕会遇见秦艽。只是她想不到，他们已与徐真相识，并约定了今天登门拜访。秦艽和白及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人们讨论徐真与其夫人的故事。
突然，徐家大门打开了，开门的果然是个仆役，他高声喊道：“秦公子和白公子请进！”说完环视了一圈，问：“秦艽、白及二位公子到了吗？”秦艽赶紧应答：“到了，到了，这儿！”
“哦，二位请进，跟我来。”秦艽和白及跟着仆役进了门，又见他转身关上了大门。“哐当”一声，大门再度紧闭，众人艳羡的目光也被隔绝门外。想必门外众人又要纷纷云说起某二位俊俏公子上门求画的传奇故事了。
门内二人跟着仆役去见徐真，路上秦艽询问仆役徐夫人在何处，却被仆役回以嗤笑。原来那仆役见多了觊觎徐夫人美貌的人，听秦艽这样问只以为他也不过是个登徒子。刚才看他长得清俊惹眼，另一位公子仪态也颇为端方，没想到仍旧是这样的人。仆役不再回话，秦艽见这仆役此等傲慢，也不再去搭话。
仆役带他们一直走到了花园的拱门前，“二位请过去吧，我家主人在湖心桥上等你们。”说完仆役便离开了。秦艽和白及走进花园，只见这片地方的中央被挖空做了一个小小的湖，湖上横跨着一座桥，这桥的样式和昨天他们初到此地遇见徐真的那座桥相差无几，只是不如真的那座桥大罢了。徐真果然站在桥上等他们。
走上桥，白及叹到：“徐兄真是好情致，竟然修建了一座一样的桥，可谓是金屋藏娇。”
“这桥是我与夫人初见的地方，意义非常，修座桥在家里也只不过想留住我与夫人这份情感，时时重温美好。”
“徐兄与夫人之情真是令人感动。只是怎么不见夫人与徐兄作伴？”白及问出了他真正想说的话。
“哦，丹儿昨夜走路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伤了额头，不好见人。”徐真一脸担忧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真是太不巧了。”
“无妨。秦公子来站在这桥边，我为你画一幅可好？”徐真把话题回到了作画一事上。
秦艽依言站好，等徐真为他画像。白及则四处张望，佯装欣赏花园景致，实则观察画中仙留下的痕迹。他刚闭上眼，就感觉有一团气息在花园拱门处，睁开眼只看见一点衣角。
画中仙来过了！
白及无法确定她是否看见秦艽，也不敢贸然去追，正两难时却听见徐真叹气。徐真已经放下了画笔，画纸上刚刚勾勒出一个轮廓。白及虽然外行，可也觉察出这人勾描得并没有秦艽的灵气。徐真这是怎么回事？
徐真叹了叹气，说：“不知为何，今日作画时拿着画笔却好像被人抽去一魂般迷茫，下笔也没了感觉。实在对不住！”徐真抱了拳，向他们表示歉意。
白及心觉奇怪，突然灵光一闪“平日可是夫人陪你作画？”
“是啊是啊，平时丹儿总是伴我左右，为我研磨颜料，清洗画笔。”徐真答道，他刚才画画时好像回到了从前，从前那个废物的自己如阴影笼罩在心头，他心中慌乱不已，听白及这一问，才想来是没了夫人在身边不习惯所致。
果然，白及也说：“看来是今日夫人不在，把徐兄那一魂也带走了啊！”
徐真以为白及在调笑他夫妻二人的感情，也笑笑，放下心来。心道看来真是离了夫人不习惯啊。
“真是抱歉，二位来这一趟是徒劳了。我们改日再约吧。”
“徐兄不必自责，改日再约即可。今天可否带我们参观徐兄以前的画作呢？”白及借此机会去看画，想要找到画中仙的真身那一幅画。
徐真不疑有他，他本就心中愧疚，听白及提出要求，当即欣然应允。亲自带秦艽和白及去画室看画。
徐真的画室修建得很大，呈长廊形，两侧挂着许多画。下方有纸条标签的是别人订的画还未来取的。别的则是一些他练笔的画，可也是精妙无比。即使是练笔的画也必定有许多人求之不得。一路走来看了这许多画，徐真都是寥寥述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骄傲感。
直到推开尽头的那扇门，门对着的墙上只挂了一幅画，那是一个撑伞女子，在烟雨迷雾像是要朝人走来。画中的烟雨迷蒙了她的面貌，可是当你看着她，你却会觉得她是绝美无比的。她就好像你梦寐以求的天上仙子。白及险些迷糊，突然他从这感觉里挣脱出来，看见秦艽还痴痴的看着，暗地里拍了拍他的腰。秦艽一下清醒过来，发现他刚才看的美人其实是一幅模糊的画。环顾四周，其他两面墙上竟然全是徐夫人的画像。
“这就是我为丹儿画的所有画像！画中人就是心上人啊！”徐真兴奋的说。看来他是真的很爱他的妻子，可惜她是画中仙。
“敢问这中间的画是？”白及询问道。
“哈，这幅画是我的福气！当年我父亲过世后我意志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振作起来，打算探寻前人的画法，就去收集旧画回来参照，却在旧货铺发现了这幅画。我初见时便被这幅画惊艳到了，庆幸它竟没被别人发现。买回家后我日日夜夜对着这画冥思，练习画技。不多久我在那座桥上遇见了我的挚爱——丹儿，她与这画中美人有着一样的神韵，我一眼便认定她是我的意中人。而我的画技也从那时突飞猛进。可以说是这副画给我带来了好运。再后来我就将它挂在这里珍藏起来了。”徐真看着画，眼神中满是炙热的爱恋。
看着徐真痴迷的模样，白及不由心生感慨：不过都是画中仙的皮囊罢了。
画中仙不露面，白及和秦艽也不好与徐真直说，参观了画室便道别离开了，约定明日再来。
秦艽躺在客房的床上，哼哼唧唧的抱怨：“这徐真不是画技非凡吗？怎么今日给我画像画不出来？莫不是我比那画中仙还好看？”白及看着这人鞋也不脱，翘着脚在床上晃荡，不知他比画中仙好看在哪里。
“徐真或许并不是画技变好了。”
“啊，那些画是假的？”
“不是，我意思是画画并不是徐真一人所为。”
“我懂了，是画中仙。她假意陪着徐真作画，实际上是她把画像的本事借力给了徐真。”
“对，那些画中人生动非凡只不过是画中仙模仿的本领。她用画吸取那些人的生气。”
“啊，那些被画像的人岂不是要和我一样变死鬼了！”
“不至于，借徐真之手画出来并没有很大的伤害。”
“那还好。可是我们怎么逼她现原形呢。”
“毁掉她的本画。”
“徐真买的那幅？怎么去呢？”
白及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他。秦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从床上坐起来，暴怒道：“好了！又是老子！”
“毕竟你是鬼，比较方便嘛。”
秦艽腰间的吊坠晃动起来，原来是茜儿看秦艽生气，主动请缨自己去徐家毁画。翠翠一听也要跟着去。
“行了行了，我去。你们两个安静点。”茜儿和翠翠乖乖闭了嘴。
“放心，我会用金线跟着你的。不会有事。”白及安慰道。
“当然不会有事，我还搞不定个妖怪？”
白及顿了顿，秦艽已经出门去了。“我还搞不定个妖怪”，脑海里回荡起这句话，可是回忆里的秦艽说着这句话时是那么悲伤无力，远非是如今的自信。难道他们以前也遇见了妖吗？又发生了什么呢？前世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无数的问题如藤蔓般纠缠着白及，要拉着他坠入没有答案的黑暗深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