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 荣光加冕》彦非鸽

6、我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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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下面训练场相隔不到十米的地方，球队经理正和景彦的父亲僵持着，办公室的大门将内外不同的气氛隔绝开。‘顽固’的父亲保持着自己抗拒的神色抱着手臂坐在了沙发上，他盯着赫内斯和他背后的拜仁慕尼黑球队队标，眼里是清晰的恨意和遗憾。

　　“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还是不能忘记那件事。吉姆，你……”

　　“二十年？！”男人突然抬高音调，愤恨的说道，“那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看来那件事真的伤他太深了，赫内斯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他们才发现的那个天才少年，他拥有极好的天赋，赫内斯真的不愿意球队错过他。但巧合的是，那少年恰好是这个男人的儿子。

　　赫内斯离开了办公椅走了过来，但在注意到吉姆转头的动作后停在了半路。

　　二十年前，赫内斯刚刚成为拜仁球队经理，一腔热血全部奉献给俱乐部，而也就这样那时，他犯下了一个错误。

　　一个在德丙踢球的小子，被当时的球探看中推荐给了俱乐部，认为他至少可以为二队踢球，保证新鲜血液。
　　但赫内斯在考察过后否定了球探的这个想法，他认为那小子很平庸，也不够努力，球队不需要为他花钱。

　　就这样，那小子在德丙又踢了一个赛季，被刚升上德甲的球队波鸿看中，带走了他。

　　那个赛季，他大放异彩。

　　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下个赛季会去到一支豪门球队，而赫内斯也为拜仁争取他的时候，他受伤了，很严重的伤。

　　比赛中的一次严重犯规，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世界足坛新星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就被淡忘了，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

　　那小子就是景彦的父亲，希门尼斯（Jimenez）-冯-柯尼希，大家都叫他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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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当时是我出了错，第一次球探推荐时没有看中你错过了第一时间把你带来拜仁的机会。”赫内斯真诚的说道。

　　“哈，现在倒是会说话了。我可一点也不后悔，我现在是保时捷中国区负责人，过的比很多人都要好，谁知道如果我当年没有受伤现在会成什么样子。”

　　吉姆没看赫内斯，他仰着头，像是在找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故作轻松，却很明显能感觉到吉姆心中的怨恨。

　　要知道，成为著名球星几乎是每个男孩儿年幼时的梦想。

　　“我很抱歉，但我们现在该谈论的是你儿子，J，对吧。”赫内斯慢慢跟他拉近距离，“你什么时候去了中国，定居了吗？他在中国出生？没给他取个德国名字？”

　　“那些不关你事。听着，”吉姆狠狠的跺了一下脚，他站起来转过身，“五分钟后我就会带着我儿子离开这里，他不是踢球的那块料，他会跟他妈妈想的那样，上个好学校，将来做工程师。”

　　“吉姆，别赌气。他是你儿子，你知道他的天赋。”

　　“那又如何，谁说是不是下一个我。”

　　“我们发现了他，就不会错过他，我们不会让那样的事再重演了。”

　　“那样的事？”吉姆发出一个不屑的鼻音，“我不是一定要选择这里，J的天赋很高，如果我把他带来足球的世界会有很多俱乐部抢着要。”

　　吉姆改口了，他承认的儿子的天赋，那意味着他没有那么‘顽固’了。
　　赫内斯继续说服他。

　　“但那些都不是拜仁，你知道什么对他最好。我前天和他说过话，那是个很好的孩子。”

　　“J他当然很好。”

　　没有一个父亲不护犊子的，吉姆在说到儿子时语气中透着藏不住的骄傲。

　　“你一早就知道他有天赋了，为什么不更早让他接受训练？”

　　“你这混蛋…”吉姆低沉着声音嘟囔骂人的话，“我们一直住在中国，专业训练，没那个条件。”

　　“所以你就只让他当做兴趣了？”

　　“……我要带他走了。”

　　吉姆看上去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最后冲着赫内斯‘哼’了一声后，开门出去了。

　　都是些说着冠冕堂皇话的蠢货，害了他不说现在还想害他儿子，不，他决不能允许。景彦今天就得跟他回家，回去上学，或许他们可以商量一下留学的问题，但决不能是……

　　规划着，吉姆走到了楼梯口，但下楼的脚步始终没有迈出去，因为他被一群孩子的声音吸引了。
　　那是最原始的，快乐的声音，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很小时候和朋友们在街上撒欢时的往事。

　　楼上的窗户是开着的，于是吉姆倒退了回去，站在窗边往下看。

　　孩子们分成小组对抗，场地是普通球场的一半，他们来回跑动，在三月的寒风中挥洒汗水。

　　最重要的，他们看上去那么快乐。

　　吉姆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那是U-17梯队。”

　　赫内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吉姆身旁，他们一起透过走廊的窗户看着下面孩子们的训练。

　　“这个位置看下面最好，我特意安装的。”赫内斯像跟朋友聊天那样说，“每天我都会抽时间来这里，看看孩子们的训练，那让我感觉自己还年轻，还能拼命，在球场上来个连过数人爆射入网。”

　　“……”

　　吉姆没说话，他的眼睛粘在下面儿子身上。

　　赫内斯也注意到了，他轻声开口，“他和我们一样，喜欢球场，喜欢踢球的感受。”

　　“你周末会带他去看比赛吗？”

　　“……”

　　“听说他在学校也进过校队，你去看过他比赛吗？”

　　“…闭嘴”

　　“你还记得自己当初对足球的热爱吗？”

　　“让你闭嘴啊！”

　　吉姆气到极点，狠狠砸了墙面，转身下楼。

　　赫内斯笑了笑，“吉姆，我能最后给你看点东西吗。”

　　“去你妈的！”

　　“我保证，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但如果你不看，会后悔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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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景彦几乎忘记了自己老爸还在办公室跟经理吵架这回事，他正享受着他人生中…至少排的上前五的比赛。

　　“J回去，回去！看人！多米尼克要过去了！”

　　教练在一旁喊着。

　　“教练偏心！”

　　有对面的男孩不干了。

　　教练摊手，“刚开场你们可是踢的不错，但可惜没好好执行我的安排，现在他们踢的不错了。我当然帮更会执行我安排的小子们。”

　　“嘿新来的！那边！”

　　给不熟悉的人传球是相当冒险的，但在景彦穿出了几次非常有威胁的球后，队友们开始信任他了。

　　不得不说，景彦有点喜欢‘新来的’这个头衔，只是不知道他爸爸……

　　“界外球，新来的，你来。”

　　景彦跑过去捡起球，正当他抛球时，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击中了他的后脑勺。

　　“嗷！”

　　景彦被磕的一趔趄，一看，是个足球。

　　谁啊这么坏，往人头上踢。

　　回头看，竟然是他爸爸。

　　“呃……爸？”

　　柯尼希先生看上去相当冷静，但又带着一丝景彦从没见过的怒气走了过来。

　　景彦知道，自己的快乐到头了。

　　旁边的少年们也愣住了，转头看教练，教练没有表示，他抱着手看戏，因为柯尼希先生后面跟着球队经理。

　　“我们…要回去了吗？”景彦小声问。

　　结果出乎意料的。

　　“不。”

　　然后一件衣服丢到了景彦头上，给他整张脸蒙住。

　　“呃？这是…”

　　景彦把头上的衣服拽下来，是件红色短袖，看上去年代挺久远，还带着拜仁队标。

　　不远处有队友发出惊叹，

　　“85-86赛季的主场球衣！！”

　　“哎？”景彦拿着衣服，看看那边的教练，又看看自己老爸，“爸？”

　　“我以前的，没来得及穿。”柯尼希先生说，“你给我好好踢球，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一点其他的心思……”

　　“!”

　　景彦眼睛亮了。

　　“这么说我能留下来了？！”

　　“嗯，”柯尼希先生点头，“你妈妈那边我会去说的。”

　　“耶！听到了吗，我能留下了！！我能留下来了啊！！”

　　景彦挥着那件球衣跑向了教练和队友们，少年们欢呼着簇拥住了他。

　　“看看这个！”

　　景彦在人群中跳着跳着，把老爸给他的那件球衣套在了身上，后背的印号已经有些泛黄，但还能清晰的看出来上面印的。

　　J-Koenig

　　传奇即将被续写。

　　吉姆-柯尼希想着，但不会是他的传奇，这是属于他儿子景彦的，景彦会走的比他更远，做的比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