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黑暗大陸篇》吉翔如意的鈴舞羅

39、俠客×再度×想法

　　“請問你/妳知道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欠缺的東西是什麼嗎？”

　　“答案是『善良的心』”——東富力士

　　◆

　　「——我們走吧，蕾姿。幻影旅團其他人正等著我們來解決呢」

　　面影背對動不了的俠客等人邁步離去，俠客只能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俠客！庫嗶！」
　　「你們沒事吧？」

　　已經醒來的派克諾妲與窩金從保護區跑到外面，他們也聽到了剛才的話。

　　假如面影硬要將蕾姿帶走，大概還可以阻止。然而面影什麼也沒做，蕾姿是在自己的意願下打算跟面影走。
　　而且擋住俠客等人去路的，是同為幻影旅團成員的瑪奇。
　　這樣下去，完全稱了面影的意。

　　「庫嗶、窩金，蕾姿那邊可以拜托你們嗎？瑪奇就交給我跟派克諾妲」
　　「俠客？」

　　庫嗶看了低聲開口的俠客，眼裡不安地閃爍著。

　　「可是俠客，瑪奇現在——」
　　「我知道，那是受了我的天線影響的，恐怖是面影製造我的人偶所做的」
　　「對啊。所以俠客，我的力氣比較大，就讓我讓瑪奇停下……」
　　「不可以，窩金！」

　　俠客口氣強硬地制止窩金，如果目的是打倒瑪奇，要借助窩金的力量才會十拿九穩。
　　但是——

　　「反正你們快去！要是瑪奇知道自己動手想殺你，恢複神智時一定會對信長很抱歉啦！放心，就交給我們吧」
　　「——我明白了，俠客。走吧，窩金」
　　「喔……喔！」

　　俠客和派克諾妲目送說完話就拔腿離去的庫嗶和窩金。

　　「瑪奇的那把匕首，看起來是非常恐怖的東西嘛——」

　　瑪奇仿佛看透了俠客的想法，射出用鋼絲線綁住的匕首。
　　朝兩人飛去的匕首嘯聲厲作，催發高密度的練，針對俠客和派克諾妲而來。

　　「俠客，退後」

　　派克諾妲不由得拿出手槍，槍□□出一枚子彈，抵消了瑪奇使出的攻擊。
　　察覺到被擋住的瑪奇下一步來得十分迅速。她將匕首收回，用力握緊，打算和俠客他們短兵相接。

　　「俠客、派克諾妲！」
　　「——哇！」

　　匕首掠過鼻尖揮下，俠客和派克諾妲閃避於一紙之隔，即使靠下意識的反應速度，這一刀仍快到讓人覺得能閃掉可比奇跡。

　　「等等，瑪奇，妳稍微放點水啦」

　　俠客和派克諾妲全力逃跑，俠客的外掛能力終究太強，不能對瑪奇使用。要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胡亂對瑪奇出招，不只會把她轟得屍骨無存，派克諾妲都要一起遭殃送命。

　　受天線支配的瑪奇其實還保有一點點願意放水的神智——這種想得太美的情節，看來也無法期待了。

　　「可惡……果然是我太沖動了嗎？」

　　對於讓庫嗶和窩金先走這一點，俠客實在有些後悔。從最初就該明白，憑他們兩個沒什麼武力的人要阻止現在的瑪奇還是太勉強了。
　　基本上要對付瑪奇，感覺就算是庫嗶也無法輕易癱瘓其戰力。
　　目前驅策著瑪奇的並不是只讓內心欲望的心靈支配，她是完全受到操控，且真的有意殺俠客跟派克諾妲。

　　不過，並非一籌莫展，只要拔掉瑪奇的後頸上的天線就簡單了，但是首先，必須先讓瑪奇分心。

　　「……派克諾妲，我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簡單說呢，只要承受住攻擊就行了」

　　問題在於有沒有心裡準備——俠客心想著緊咬嘴唇。
　　要實行他的策略，有一個突破不可的門檻。瑪奇以驚人速度突刺的匕首掠過了俠客的臉頰。

　　「就試試看吧……」

　　俠客覺悟似的嘀咕，然後自信地露出微笑。

　　「——派克諾妲，連續朝瑪奇發射子彈！」

　　俠客對站在不遠處的派克諾妲大喊，派克諾妲點點頭，拿出自己的兩把手槍，朝瑪奇發射過去。

　　「唔！」

　　瑪奇察覺子彈削過自己的臉頰，表情頓時僵凝。
　　面對連續發射的子彈，就算是瑪奇也無法躲過，更何況是用匕首了。

　　「瑪奇，來吧！」
　　「———俠客！！」

　　俠客放聲大吼，他的眼神沒有帶著憤怒之色，而是一臉堅定的表情對著瑪奇大吼。
　　瑪奇似乎沒有聽到俠客的話，直接拿著自己的武器貫穿了俠客的身體，俠客並沒有躲開，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能讓瑪奇停下就是最好的。

　　「什……麼？」

　　瑪奇沒想到俠客會采取這樣的行動，所以匕首刺的部位與預期的地方產生了偏差。
　　本來要貫穿俠客心臟的匕首，現在由他的側腹貫進，並從背後穿出。

　　「嗚！」

　　俠客的口中傳出了悲鳴，痛得要死。但他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被貫穿的心理準備。
　　由於整個貫進了俠客的身體，瑪奇已經無法將杖拔出了。而俠客卻還能動。眼前，是驚訝地無法動彈的瑪奇，俠客伸出手，抱住了她的後背。

　　「俠客！」
　　「！！………為什麼？你會……」

　　瑪奇的表情因俠客的擁抱而開始流淚，明明自己應該是要憤怒才對，可能是因為俠客的身體吧，即便是抱著也感覺的到出乎意料的柔軟。
　　兩人緊貼在一起的部分之中，肌膚也是很柔順地貼合著。
　　瑪奇一邊感受著他的體溫留著憤怒又悲傷的淚，一邊支撑起了俠客失去力量的身體。

　　「……抱歉，瑪奇。我跟庫嗶的死讓妳很傷心吧………」

　　俠客頭低低的，口中吐出鮮血，他想倒在地上，卻因為武器的關係把他稱起來了。
　　漫天的雨由空中洒下，冰凉的觸感將瑪奇從沉寂中喚醒，她的右手還緊緊握著自己的匕首，掌心黏腻的汗水將手掌手指與金屬的握把攀附在一起，層層的摩擦横紋蹭得手生疼。

　　又來了嗎？
　　原來是因為……又要面對這個啊……
　　這結果好像早就是注定了的，不是嗎？但還是不願面對啊。
　　有些事，必須去面對，即使有過一瞬間的逃避與迷茫，有過一瞬間的私心。但她是幻影旅團成員。

　　『該存活的…不是個人，而是旅團』

　　冷冽的風吹得像刀割一樣，呼嘯作響。俠客站在離她很近，來碧綠的眼睛裡盛滿了從沒出現過的釋然與解脫。也許這些話並不適合他，但是，但這樣的神情讓瑪奇找不出更合適的字眼。
　　俠客轉頭看著瑪奇，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溫柔，出口的話語顯得有點
　　輕率和漫不經心:
　　「我們不會怪……妳的，因為…我知道瑪奇妳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

　　瑪奇眨了下眼，她的心情隨著目光全部泄露出来。

　　「你居然用這種表情說這種話，那時候……不該讓我留下來跟西索一起，直接把我拉走……不就好了嗎？」

　　聲音沙啞的不似自己，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俠客垂下眼眸，聲音像是在安慰一樣。

　　「什么都不要再說了，瑪奇。我跟妳……還有團長他們……永遠都是同伴……」

　　瑪奇弓著背，手臂還保持著舉著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她的腳下洒滿了對方的黏稠的血，冰冷終被赤熱所融化。
　　俠客的身子慢慢沉下來，呼吸變得艱難緩慢，嘴巴在耳邊一開一合。

　　「呵……」

　　他輕輕地笑了下，聲音小得快要消失。

　　「瑪奇……活下去…」

　　俠客的雙手從瑪奇的肩上滑落，頭垂了下來。鬆開舉匕首的手，一把托起他正在下落的身體，俠客的胳膊因長久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顫抖。這具驅體太過沉重，像是整個世界都在瑪奇的雙手之上。
　　她慢慢將匕首從俠客的身體裡抽出，腳步很沉，卻很堅定，沒有一絲猶豫和彷徨。
　　她聽見遠處派克諾妲的聲音。

　　又再一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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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影帶著蕾姿跑著，突然他停下腳步抬起頭。
　　面影望去的地方，有庫嗶和窩金的身影。

　　「——不能讓你去找團長他們，並且解開蕾姿的控制」

　　庫嗶瞪著面影說了。

　　「這麼堅持啊」

　　蕾姿不愉快地發出聲音，並且仰望面影。
　　面影歎息著搖頭，彈了一聲響指，身後卻出現了一位綁著髮髻的武士男——那是用人偶製作的信長。

　　「不讓我去找其他人就算了，但我不明白呢，你們沒有理由要叫我讓蕾姿自由吧，不是嗎」

　　面影靜靜詢問。
　　庫嗶身為幻影旅團成員，對於背叛者面影的妹妹，無論她身分為何，庫嗶他們都沒有權利干涉蕾姿的自由。
　　然而——

　　「我認為要將你視為敵人，光是你用天線控制瑪奇攻擊我們，這個理由已經夠充足了。再說蕾姿也是被你控制的」

　　庫嗶沉著地反駁，面影間接想傷害她的俠客他們，雖然這算詭辯，不過還是能當成和面影交手的根據才對。

　　「……我不會聽從你的話的」

　　面影無奈地搖頭回答。
　　就在隨後，突然下起傾盆大雨，雨滴滴在身上，非常冰涼。

　　「……你們不必去看看他們的狀況嗎？」

　　面影用調侃似的口氣問了。然而，窩金面色不改地搖頭說:
　　「俠客不會有事的，派克諾妲跟瑪奇大概也是」

　　「……你們還真是抱持著信任呢，有點意外」

　　面影納悶地挑眉。接著，他像是覺得自己失言，搖搖頭補充:
　　「啊，希望你們不要誤解，我對你們的事沒有興趣。雖然我知道你們跟西索有仇恨，但我並沒有阻擾的意思。將俠客他們扯進這件事情的不是我，而是瑪奇」

　　「你帶著那個小ㄚ頭做什麼？」

　　窩金無視面影的借口並發問。

　　呵呵——面影一臉得意地笑了。

　　「就像上次一樣，我想要的是人偶，並且拿走你們的眼睛，這樣蕾姿就會擁有永恆的生命」

　　窩金像是屈服於他微微點頭附和:
　　「是嗎？不過，那必須是她心裡真的那樣想才可以喔——！」

　　「唔！」

　　窩金無預警地蹬地猛沖，用拳頭朝面影招呼過去。
　　面影立刻以人偶信長的刀擋下攻擊，口中則用力咂嘴，因為面影發現窩金的目標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人偶。
　　窩金的拳頭和面影的人偶信長的刀正面沖突，綻放出純白光彩。

　　「實在是一個棘手的傢伙，腕力排名第一的你——」

　　面影硬是擋退窩金，露出一絲獰笑。

　　「……你認為只要打倒人偶，我就沒有戰鬥力了是吧？」
　　「從你加入旅團開始，我從沒看過你的武力啊」

　　著地的窩金再度握緊拳頭看向面影。

　　「再說，你只注意我卻不在乎別人嗎？」

　　窩金說得毫不內疚。
　　對於窩金和面影的戰鬥，無法介入的庫嗶早已先複製自己的身體當誘餌，讓本尊悄悄的朝蕾姿走過去，並拔掉了她後頸的天線。

　　「不好意思——！旅團成員先生」

　　恢複自我意識的蕾姿求救似的叫了窩金。
　　即使看到窩金他們是旅團成員，也沒有太驚訝，或許是因為面影的關係
　　無論如何，狀況改變了。現在的蕾姿已經不希望聽從面影的命令。

　　「你願意直接離去？還是被我殺死啊？面影」

　　窩金警告面影，面影應該也已經理解了立場逆轉的事實，要是他繼續留在這裡，將有損失。
　　即使如此，面影讓人偶信長「唰」地消失說:
　　「坦白說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讓我多費工夫，不過也沒辦法了——！」

　　面影再度彈起響指，身後出現另一個人偶。
　　金色的頭髮、灰色的眼睛，雙手戴著鎖鏈，沒錯，是幻影旅團的敵人·酷拉皮卡，人偶酷拉皮卡化為颶風掃來的鎖鏈被窩金以拳頭擋下。

　　「唔！」
　　「假如你以為光是用拳頭就能贏，未免也太天真了！」
　　「……唔！」

　　面影控制人偶酷拉皮卡凌厲地連續出招，窩金被迫落於守勢，他知道酷拉皮卡的能力，要是又像上次那樣被打敗就完蛋了。
　　但是窩金的防禦輕易就和狀體的身軀被打飛了。
　　然而，神色焦慮的並非窩金，而是發動攻勢的面影。
　　面影的踢腿無法命中窩金。

　　「不愧是窩金……就算被打中了還是能躲過別人的攻擊啊，呵呵……就是要這樣才對——！」

　　啊哈哈哈哈哈哈——面影剽悍地笑了出來，故作優雅的偽裝剝落，他嗜虐而好戰的本性見光了。

　　「束縛中指鍊——！」

　　人偶酷拉皮卡奮力一擊，瓦解了窩金的架勢，面影再趁隙使出強猛膝撞。窩金閃過毫不留情的那一擊，反過來鑽到面影跟前。

　　「超破壞拳———！」

　　窩金施展的是零距離下的把念注入右直拳攻擊。面影主動用人偶酷拉皮卡往後彈飛，立刻卸去沖擊的力道。

　　「雙手機關槍！」

　　面影讓人偶酷拉皮卡轉換成了同為旅團成員的富蘭克林，富蘭克林的雙手手指射出了許多的念彈。

　　「唔！」
　　「旅團成員先生——!」
　　「窩金」

　　蕾姿和庫嗶看到窩金被念彈射中，忍不住放聲尖叫。
　　但窩金沒有倒下，他張開嘴巴，隨後——

　　「哇———！！」

　　窩金的吼聲放出，將面影和人偶富蘭克林彈開。
　　人偶消失，面影急躁地後退，從他唇間咳出的是鮮血，他並沒有徹底抵消窩金發勁的威力。

　　「血……我的……血……！」

　　面影用手掌粗魯地擦了濡濕的唇，興奮似的呼氣。
　　他看著染紅的手掌，眼裡甚至流露出陶醉神情。

　　「對付死者，難免比較吃虧呢，沒想到和你戰鬥會這麼刺激。時間已到真是太可惜了，你不覺得嗎？」
　　「哈？時間已到……？在說什麼？」

　　面影突然說出的字眼讓窩金產生些許猶疑。
　　耀眼的光芒照亮了窩金那張臉龐。

　　「神聖之歌大力守護，請聽我莊嚴的請求。在迷戀的雨中歌詠出勝利之歌，讓盜賊們消失的無影無蹤———！」

　　面影趁著窩金分神的短瞬空檔，誦唱出禱詞。
　　流入的龐大念能力被面影的右手增幅，形成一道刃狀沖擊波。
　　窩金也立刻備戰，但為時已晚。面影的攻擊先一步朝著窩金掃來，沖擊刃劃穿大氣。
　　時間上來不及防禦。然而，低聲驚呼的並非窩金，而是發動攻勢的面影。

　　「蕾……姿……？」
　　「蕾姿？」
　　「小ㄚ頭？」

　　庫嗶他們同時喚了少女的名字。
　　抵擋住面影攻擊的，是為了保護窩金而拿出的小型人偶。
　　以念能力製作成的人偶，主動用人偶防禦的蕾姿，憑自身的意志保護了窩金。

　　「請你們……住手。哥哥，還有旅團成員先生都住手」

　　蕾姿摁著哥德蘿莉裝裂開的領口，落寞地露出微笑。
　　接著她背對庫嗶他們，將視線轉向遠方。

　　「已經夠了…哥哥…我不想要任何人的眼睛……」

　　蕾姿說著，她嬌小的身軀無聲無息地跳上樹木，順勢離去。

　　「……蕾姿……為什麼？！」

　　轉眼間被拋下的面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莫名露出有些不滿的表情，仰望著蕾姿離開的地方。

　　「…柯特……揍敵客……？」

　　面影將視線轉到窩金背後，並開口嘀咕。
　　窩金察覺到腳步聲接近，也跟著轉頭。穿著和服的柯特氣喘籲籲，正背著飛坦朝他們這邊趕來。

　　「——發生什麼事了？」
　　「……窩金、庫嗶？」
　　「飛坦？！」

　　窩金提防著面影的舉動，大聲警告。柯特被他的聲音嚇住，停下了腳步。
　　然而，面影只是意興闌珊地瞥了柯特一眼。
　　他眼裡流露的情緒是對柯特的同情及輕蔑。

　　「這樣啊……你是揍敵客家的……」
　　「你是什麼人……？」

　　面影用近似憎恨的目光看過來，柯特不愉快地瞪了回去。
　　仿佛受到殺意驅策，面影本來想用人偶，不過立刻又換了想法似的搖搖頭說:
　　「責難你也不合道理呢。不過，很抱歉，別怪我如此——」

　　再見——面影說完，便轉身背對窩金他們，窩金、庫嗶、柯特、飛坦只能不知所措地望著就這樣默默離去的他。

　　下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