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独上西楼》丞喜

19、寒假

　　幸好现在是冬天，厕所的味道并不是很大，而且他们打扫的是室内厕所，也不觉得冷，但段西楼还是准备了好几个一次性口罩和手套，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打扫女厕，所以任务比较繁重，虽然沈无言他们想来帮助她，但出入女厕未免太变态，只好作罢。几个人分工明确，只盼着早点干完早点回家。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不冲厕所。”段西楼忍不住抱怨一句，将拖把放在一旁，然后想要进去按冲水阀门。
　　没想到她刚一脚踏进去，后面就有一双手将她推进厕所中，等她回过神来，门已经被关上。段西楼这才变了脸色，拍了拍锁死的厕所门，扬声道：“外面是谁？”
　　可是并没有回答她，段西楼直觉将她锁在厕所里面的人应该是她特别熟悉的人，所以外面的人不说话，就是怕她听出声音。
　　段西楼沉默片刻，试探道：“黎安？”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呵笑，声音轻飘飘的，过了许久，段西楼才听到外面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是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知道是谁将她关进厕所，段西楼反倒平静下来，她将厕所里的粪便冲下去，坐在马桶盖上，慢条斯理道：“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大概是段西楼平静的态度惹恼了她，黎安狠狠的拍了拍厕所门，恨声道：“是你害了我哥哥！”
　　黎安和黎跃是兄妹，黎跃当初为她受伤，黎安恨她也是情理之中。段西楼叹了一口气，道：“你哥哥怎么样了？”
　　“你把我哥害的那么惨，让他沦为全校的笑柄，竟然还有脸问我哥哥怎么样了？”
　　段西楼觉得黎安真的是疯魔了，认定她是罪魁祸首，任凭她怎么解释也不听，她无奈道：“我也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黎安一字一顿，“你、不、配！”
　　段西楼觉得在这和黎安耗下去实在没意思，掏出手机给沈无言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对着门那头道：“你还不走？我刚才发消息让沈无言过来了，让他看见你在这，我可不帮你。”
　　黎安冷哼一声，道了句“虚情假意”后，外面很快就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想来是她忌惮沈无言，所以先行离开。
　　沈无言来的速度倒是挺快，刚发了消息不到五分钟，外面就传来阵阵拍门声，还有沈无言略显焦急的声音：“西楼！”
　　“我在这儿。”段西楼连忙应道。
　　厕所门紧跟着打开，段西楼坐在马桶上仰着头看着有些慌乱的沈无言，笑道：“我没事。”
　　沈无言扶着门，看见段西楼毫发无伤，又恢复平时的冷静模样，淡淡道：“没事就好。”
　　段西楼看着躺在地上的拖把，这才明白将她关进厕所的罪魁祸首竟是这个小小的拖把。她弯下腰将拖把捡起来抵在厕所门把上，然后拽了几下，厕所门果真是拽不开了。
　　“电视剧的法子竟然是真的，一定是因为我太过聪明，所以遭人嫉恨。”段西楼“啧啧”两声，感叹道。
　　听见段西楼大言不惭的自夸，沈无言罕见的没有怼她，只不过从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不悦。
　　段西楼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是谁做的？”
　　“嗯？”见沈无言一直盯着她看，段西楼淡淡笑道：“我也不知。”
　　倒不是说她故意包庇黎安，只不过她一没受伤，二无损失，实在是不想和黎安那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否则她若是有什么不满，甚至不用沈无言动手，她第一个把黎安打趴下。
　　但她也能理解黎安，换做是她的哥哥因为别的女生受伤，她必须得把那个女生揍一顿。别说什么无辜，凡是当事者，没有一个无辜。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对黎安这么宽容的原因。但是今天黎安将她关进厕所里，她不告诉沈无言，也算是她对黎安最后的仁慈了，若是以后黎安还敢来招惹她，那就……那就先套麻袋里打一顿吧。
　　不过打一个小姑娘好像有些不妥，毕竟她不是□□老大，但她一定得让黎安记得，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惹的人。不然真以为她好欺负。
　　沈无言深深看了段西楼一眼，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最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撒谎的痕迹。想来也是，以段西楼的性子，断然不可能包庇将她关进厕所的人，他将段西楼揽进怀中，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
　　收到段西楼短信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段西楼出了什么事，吓得他立刻跑了过来。幸亏她一点事都没有，否则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呦，我什么也没看见！”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段西楼下意识的推开沈无言，只见江淼站在门口，假意用手捂着眼，实则留下一条缝偷看。
　　沈无言好不容易才抱到段西楼，这会儿被江淼打断有些不虞，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急急忙忙跑下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跟过来看看。”说完这句话，江淼又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没想到竟然看到你们两个在女厕所公然搂搂抱抱，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若是江淼不提醒，段西楼还真就忘了他们现在是在女厕所，沈无言也意识到了这点，揉了揉鼻子，尴尬道：“先出去吧。”
　　江淼走在沈无言身边，小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在没在一起？”
　　虽然江淼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段西楼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她和沈无言异口同声道：“没有。”
　　“这么默契还说没有。”
　　沈无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段西楼，再次道：“没有。”
　　现在的确是没有，以后就不一定了。
　　“行行行，就当没在一起。”江淼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小声嘟囔：“谁信啊。”
　　这话说的有些歧义，什么叫“就当没在一起”，本来就没在一起。段西楼刚要询问，后面突然有人喊道：“喂——”
　　段西楼回过头，蒋晟拎着水桶和拖布从楼上走下来，看着走在一起的三个人，突然道：“你们几个是连体婴啊，怎么走到哪都黏在一起？”
　　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好在蒋晟没有纠结他们总是黏在一起的问题，而是问道：“我已经打扫干净了，你们好了吗？”
　　“我还差一点。”这几个人中，段西楼的任务最重，所以没有打扫完也是情理之中。
　　蒋晟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现在是十点半，争取在十一点之前打扫干净，然后咱们几个去吃饭。”
　　段西楼奇怪的看了蒋晟一眼，他不是和沈无言不和吗，这么熟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上次一起吃饭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真的不想再受摧残了。
　　不过沈无言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段西楼也就没好意思，快速将厕所打扫干净以后，几个人直接钻进了一家火锅店。
　　别人进火锅店都是先坐下点菜，而他们几个进火锅店竟是先找洗手间。虽然打扫厕所时带着手套，但可能是心理作用，段西楼觉得手上带着很多细菌，来来回回洗了三遍，这才放下心来。
　　等她回去的时候，几个人已经点了很多肉和菜，沈无言将菜单递进她的手里，让她最后勾选。
　　段西楼大致扫了一眼，他们选的几乎都是她能吃的，所以她只多选了一道鱼丸，就交给了服务员。
　　涮火锅的时候，江淼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皱眉道：“我怎么总觉得粘上了屎味。”
　　段西楼涮肉的手一顿，万分无奈的看了一眼江淼。虽然她不抵触别人在饭桌上说一些恶心的话，但她真的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打扫厕所的话题。想当初她在一中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怎么到了三中，惩罚一个接着一个。
　　难不成真的是流年不利？
　　***
　　三中的学业比较轻松，段西楼甚至没觉得累，就已经迎来了期末考试。
　　考试前一周，江淼突然考神附体，拼命看书做题，不过按照他平时学习的态度，临时抱佛脚恐怕靠不住。
　　沈无言倒是不惧考试，毕竟段西楼经常给他开小灶，再加上他的聪明劲，考入年级组前十应该是没问题的。
　　考完试，就是学生们期待的寒假。只不过高三考完试还有半个月的补课时间，放假前夕，郭侠开了一场班会，“同学们，虽然这次寒假只有十五天，但还是希望你们不要荒废这十五天的假期。同时希望你们假期愉快，新年快乐。”
　　“学习和愉快二者不可兼得，就像是鱼和熊掌。”江淼回过头，小声对段西楼道。
　　“你还知道鱼和熊掌，看来不是无可救药。”沈无言扳回江淼的头，凉凉道。
　　段西楼忍不住笑了起来，伸长脖子凑在他们两个中间：“假期愉快，新年快乐。”
　　沈无言侧着头伸手弹了弹她的脑袋，无奈道：“一点都不真诚，新年那天拜年，我给你包红包。”
　　段西楼眼睛一亮，喜悦道：“真的？”
　　江淼也贱兮兮的凑过来：“言哥，过年那天我准时给你拜年，你也给我包个红包呗。”
　　“好啊。”沈无言淡淡一笑：“我可以给你满头红包。”
　　“重色轻友。”江淼无限感慨，“重色轻友啊。”

作者有话说

　　下章大概（？）会有小甜饼。
三水哥现在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彻底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