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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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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内地上一片狼藉,佳音哭倒在床上。瞻修小心翼翼的从一地碎片中漫过去,轻轻的坐在床边,大手抚上了佳音披散开的发。
“修,不要……不要离开我,我……我……我现在只剩你了,只有你了。”佳音猛然抱住瞻修的腰痛哭道,那哭声里的委屈和恐惧,身上瑟瑟的颤抖,让瞻修的心仿佛被重重捶击一般,看看此时像个孩子一般的佳音,一直高傲优雅的她此时竟是如此这般,瞻修扶起佳音。看着她满脸的泪水,眼中明显的血丝涣散的眼神,肿胀的双眼,这一切都让瞻修心疼着。紧紧的把佳音搂在了自己怀里。刚刚失去了孩子的她,此时蓼家混乱一片已无暇顾及她,无论她再怎么高傲终究也只是个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夜,痴痴傻傻的母亲……瞻修加大了手里的力度,恨不得把佳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仿佛这样怀中的一切就不会消失一样。
“佳音听话,我不离开你。永远也不离开,永远也不……”瞻修喃喃自语般的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句话是一种给自己下的咒一样,佳音仍旧抽泣着,只是在这个真实的怀抱里安稳了些。
没有了先前的颤抖,佳音渐渐的在瞻修怀中安静下来。
看看那往日的娇颜此时如此的憔悴,瞻修把佳音抱起安置在床上,只是刚要转身才发现,佳音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瞻修看着那紧紧攥着的手,慢慢的坐在佳音身边,轻轻的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原来,原来如此坚强的你,却是如此的不安。瞻修没有脱掉衣服,怕惊醒似是睡着的佳音,她已经如此的身心疲惫。轻轻的和衣躺在她身旁,小心的搂着佳音的肩。
佳音的梦里不知道是否安稳,也许感觉到身边的这丝温暖而慢慢的靠向这边,依偎在瞻修的怀里。也许是已经闹了很久,哭够闹累了的佳音呼吸渐渐平缓起来。
自从蓼家出了事情,佳音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睡过,总是在夜里一个人悄悄的哭,却倔强的不肯出声,瞻修知道佳音不想让自己担心,也就假装不知道的搭着她的肩,试图安慰着她。每当这样佳音就会不久便悄悄睡去,却极不安稳。
走近那个从来不曾进入的楼下书房,那里面严谨的摆设,和暗重的红木家具让此刻忧的心沉闷着。
三叔公用拐杖的一端指了指一旁的木制沙发,示意忧坐下。
忧走了过去,这样静寂的夜,地板与鞋子的碰撞声格外明显,让忧的心也随着那频率跳动着。如果说这一切是三叔公故意告诉佳音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想要亲手破坏佳音和瞻修的婚姻?而自己身无长物,佳音家虽说目前破产,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也比自己会是个‘好’孙媳。
“今天的晚宴如何?”三叔公坐定在忧对面的八仙椅中,点燃桌上的烟斗吐着浓重的青烟。
“有什么话直说吧!”忧不喜欢三叔公这样气定神闲的神情,自己有一种尔味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没想到你还是和当初一样。”三叔公轻笑并不在乎忧不敬的语气。
“我一直都是我,不会改变什么。我对别人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而且因人而异。”忧看着三叔公嘴角的轻笑映在她的眼中很是刺眼。
如果说对于别人的忍让,那只是她觉得没有必要去争什么。就好像对佳音,从头开始自己对于佳音就已经满心的亏欠,自己自私的希望仁焕幸福,却生生破坏了她本以为甜蜜的婚姻,自己就像一个胡桃一样,别在门扇和门框之间,让他们难以合拢。想想刚才的佳音,曾几何时那么骄傲美丽的孔雀,如今确实这样的憔悴狼狈。往日的艳光照人已不复存在,这一切除了她家中的不幸,自己也是一个因素,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说话呢!
“好!那么我直话直说。”
听到三叔公这句话,忧心中的不安笼罩着她不肯散去。
“今天宴会上你怕是见到了他吧!”三叔公盯着忧在昏暗的灯光下,那阴影中看似平静的脸庞。
“谁?”忧并不明白他所指是谁,疑惑的问道。
“黎家耀。”
听到这个名字忧呆愣在那里,果然是他。
跳舞时看到的那个身影果然是他,三叔公竟然知道他在那里,他是怎么知道的?家耀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还有一个人不知道你是否也见到了。”三叔公看着忧的神情得意的笑着,看来不出所料果然见到了,如释重负的三叔公靠在八仙椅中,继续向忧扔出炸弹轰炸她震惊不已的神经。
忧看着三叔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等待着这个答案。
“看样子你好像并没有见到你的妹妹。”
“家碧?”听到那句话忧不由惊呼,脑中拼命搜索着也许被自己错过的片段。
谁呢?满场都是打扮入时艳丽的大家小姐,记忆力虽然不曾和家碧亲近过,可是她却是那些姨娘的孩子们里最入得自己眼的,乖巧静僻不像她的娘——那个三姨娘那么浪荡放肆,再说家碧还是个十七八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里?自己没注意到宴会上有她的身影,那么又会在哪呢?既然家碧出席了宴会,自己又没有在意,难道是自己离开大厅的时候出现的?
“看来你是真的没有见到,很遗憾啊!”三叔公看着忧尽力掩饰的慌乱,笑着说道。那笑里有着不言而喻的得意。
“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是故意的?”忧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哈哈……哈哈,你很聪明。”三叔公看着忧盯着她的眼中毫不掩饰的火气,低沉的笑着。
“为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忧不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中的慌乱淹没了仅有的一丝镇定。
“原来你果然是公孙家的福星,当初让你和仁焕一起来,还真是的正确的决定。”三叔公没有回答忧的问题,却似自言自语的笑说。
福星?忧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弄的糊涂起来,原来当初不是自己肯屈就而促成自己和仁焕在一起的么?难道自己被留下来还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