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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云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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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发报员身边,那单调的‘嘀……嘀……’声让瞻修呆呆的看着击锤与触点的碰撞,想起早上韩礼的话,心尖阵阵揪痛。
“我要带忧走,换句话说我要娶她,她的幸福我来给。”这句话说得如此直接坦白,不给瞻修任何愣神的机会,看着韩礼眼中的坚定。
从什么时候?难道就是那次?没想到会是他,想起昨晚自己那一刹那的失神瞻修勉强苦笑,却发现此时嘴角的扯动对自己来说如此之难。
“你凭什么?”三叔公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怒气,皮笑肉不笑的挤出这句话。
“我不凭什么,在您这里也凭不起什么。既然三叔公已经得到您公孙家的长孙,忧留下来对您而言又有何用?怕是此时她的离开会是公孙家一个转机吧!”韩礼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光亮的皮鞋,迎上三叔公那双因上了年纪而呈浑浊的眼睛。
可韩礼深知三叔公的脑子却不似这双眼睛,怕是那清醒让此时在坐的自己和瞻修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尽管如此他还是要争取。
自己已经挣扎了如此之久,不管如何,还是感谢昨天的那通电话。给了他一个契机和这般勇气,不然也许自己会一直懦弱的等下去,空是一腔无奈。
眼下蓼家的事情虽然没有被大肆渲染,可是韩礼知道树欲静风不止这句话。这个时候忧的处境并不会比佳音好到哪里去,留下来也只是徒增伤心,这个时候是自己带她离开的最好时机,虽然有些趁人之危,可是他韩礼没有需要顾忌的社会地位脸面,何必为了这些虚荣思前想后,失了担着忧的期盼,也白白的逝去他们应有的幸福。
“只怕就算我答应,她也不会跟你走。”三叔公看着韩礼眼中满是蔑视,嘴角嘲讽的微笑似乎在提醒着韩礼想法的幼稚可笑。
“副科,你看这些代码,明显和我们不是一个频,而且会不时对我们的发报进行干扰。”听到发报员的话瞻修晃了晃头,接过纸张看着一排排不规则的代码,一时根本看不出它的规律,显然是干扰码。
皱起眉头示意发报员起身,戴上耳机。输入密码敲击,不规则的连续敲击、停顿,紧盯着一旁纸上显示的代码,瞻修试图让那个干扰码再次出现,可是对方很狡猾并没有再次出现,反复几次都没有成功。
拿下耳机,看着手里的代码。
“科长。”身后的声音让瞻修回过头。
“科长。”
“哎!瞻修你我之间还要这些个称谓作什么,我也只是听上边调遣,咱们自己人可别外道了啊!这是?”看着瞻修手里的代码单,秦峰问道。
“在试验代码而已,咱们通信科目前人员调动厉害,正在调整新的代码系统。”说罢看似不经意的把那张纸放到了一旁的记录本上。
“嗯!是该这样做,还是你经验老道啊!我以后可就仰仗你了。”秦峰看了看那张纸笑了笑,拍了拍瞻修的肩膀。
“哪里的话,你都说了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外道。”瞻修笑了笑道。
作为通讯科的副科,瞻修由于多年的经验,对于任何事情都有着高度的警戒性,在没有断定秦峰可信性的情况下,瞻修会保留他自己的看法。通信科一部分的人事调动对瞻修队伍并没有构成破坏,因为他特定的一套代码也只有他和少数几个仍旧留守的人员知晓。
“你先忙着,我去开个会,回头见。”秦峰笑着给了瞻修一拳,似乎是兄弟般亲密。瞻修也只是看似亲密的回了一拳。
看着秦峰的背影,瞻修不知道这时空降而来的秦峰会扮演什么角色,就从他留学日本的背景而言,还有秦培和二叔之间的恩怨,都是他需要的考虑因素。
“这个频道马上撤掉,换B号,通知他们。这个发现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对着自己得力亲信的发报员瞻修仔细交代,谨慎的收好那张纸放入贴身上衣口袋。
“接军部办公室。”瞻修转身摇起身旁的电话。
“喂?”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瞻中的抱怨声。
“我要疯了瞻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瞻中在电话那头大喊,生怕人听不到他的委屈似的。
“怎么?这世界上出现了不买你帐的女人?这我可得见识见识,你这万人迷还有失手的时候?”瞻修可以想到瞻中现在濒临疯狂的样子,遇到女人他就会这样,喜欢验证自己魅力的他这整个军部的女机要秘书都是他的目标,想来那些姑娘对他马首是瞻的样子,怕是从来没受过什么打击吧!
“你有什么事?不是安插了你的眼线看到我的笑话了吧!”瞻中轻笑的问道。
“晚上军部门口见。”
“嗯!”这个时候瞻中听得出来瞻修语气中的隐讳,一般不方便讲话的时候瞻修都会省略内容直接说地点。
瞻修一向谨慎,也许是职业关系。他们兄弟之间也多半是暗语联系,这小子可是想了很多这样的东西,着实让他记了一阵子。
放下电话,看着身边那个让他厌恶到极点的女人,瞻中拿上军帽掉头出了办公室。
听到呢子布料的悉索之声,那女人抬起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轻轻的瞥了一眼瞻中的位置,不动声色的低下头。
仿佛刚才那些讽刺并不是说她的,不过不巧偌大的军部办公室此时恰好也只有她一个女人。
“花瓶。”短小精悍的修饰游若如丝般飘出。
修长的手指翻动手中的文案,纸张挡住了她的面容。但仅是这媚眼如丝已让人陶醉于一潭桃花池水之中,只不过那池水的冰冷刺骨,怕是没人可以承受的。
三叔公知道忧昨天定然不是在夕水那里,可是瞻修竟然瞒着他,眼下蓼家那边的乱子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爸。”
“查的怎么样?”看着顾不上敲门进来的公孙勋彬,三叔公急忙坐起身子,期待着那份他要知道的答案。
“对方很谨慎,根本不是自己出手。查来查去都是些外地商人经手这些买卖,而蓼家也发现了自己人作乱,不过蓼家抓住的人也说不知道和谁交易,每次的人都不同,看来对方早就下好了套只是我们全然不知。”
“混蛋!到底是谁?击倒蓼家那么身后就是我们,勋彬再去查。”三叔公似乎已经嗅到了这阴谋的味道,只是不明白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又是一番什么景象。
一夜没有见到仁焕的忧,这会可是紧紧的抱着不放手,没想到这一夜的分开自己会如此想念他。
“仁焕啊!有没有想妈妈啊!”忧又是亲又是抱,让仁焕不停的挣扎反抗。
“小坏蛋,一夜没见到妈妈就是这样么?”忧放任仁焕爬到床上,看着他扶着自己的手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样子甚是可爱。
“孙小姐,你可别再吓唬人了,孙少奶奶家里已经出了事情,这个时候你可别再跟着添乱了。”巧儿一进门就赶紧轻声说道,不时还看看门边,似乎怕是隔墙有耳。
“怎么了?”忧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跑出去的时候,蓼家的大少爷来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公孙家这一头午出奇的安静,自己也因为陪着仁焕不曾听说。
“听说孙少奶奶的娘家破产了,倒是说说那么大的商号怎么会一下就这样破产了?大家现在都议论呢!孙少奶奶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没有出过房门。”巧儿轻声的伏在忧的耳边说道。
破产?蓼家不是产业遍布江南么?甚至东北那里也有买卖在做,佳音之前也一直忙着娘家的生意,如果说东北那边无法经营是有情可原,可是破产这事情太蹊跷了。
刚要起身,突然想起佳音的那句话: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记住,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那怨恨的眼神,忧慢慢的坐回床上眼看着窗外被秋风摇晃的残枝枯叶,心中泛起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