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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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这个时候安静的很，整个马路上也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既然说是出来走走也就没有叫家里的车子跟着，一路上圣艺牵着忧的手，一个月了可是忧觉得过了好久，听着圣艺依旧在介绍家里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即使现在听再多也还是错过了好些，就好比家里现在的仆人就很陌生，这里的一切自己都还不是很适应，现代化的电气灯竟然已经这么普遍，自己也有了可以独立使用的叫做卫生间的地方。
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早就掉光了叶子，听说是因为只在法租界这么时兴种植梧桐，而这也就成了法租界的特色，便习惯的给这普通的梧桐树起了洋气的名字————法国梧桐。摸着光滑的树干阳光透着树枝毫无掩饰的照向自己和圣艺，秋日里少了瑟瑟秋风，这阳光却也是这般温暖。
租界里这一段是住宅区，通过房屋的样式和规格就显而易见主人的地位了，相比之下姐姐家也只是普通的花园洋房而已。
这段路不长却也别有一番异域情调，这里弥漫着属于法国地方特有的闲散慵懒与浪漫，只是过了住宅区就不似那么悠闲了。
“这前边就是法租界的巡捕房，法兵营，救火会了。这一代听张嫂说乱得紧，名头上是法国人的查办处可却是青帮的地盘。”
圣艺神经兮兮的拉紧了忧的胳膊，戒备的看着周围。
“青帮？”听着应该是个帮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圣艺如此紧张，虽然帮派自己也知道，老家那里也有过些个帮派不过都不太成气候，这大上海的自然是不可相提并论，只是平白无故的走在街上也不至于招惹到他们吧！
“我也说不好啦，反正这段区域是是非之地啦！”
加紧几步路，才让圣艺摆脱了紧张的情绪，忧也只是顺着圣艺，毕竟自己不知道的太多，谨慎些是好的。
“哎！这前面可就要好好介绍了，这就是有名的大上海商业街霞飞路。”
经圣艺的提醒，也不知几时两个人已经晃晃悠悠的进入了闹市区，而身边渐多的车辆和吵闹的喧哗也告诉自己，刚才没有发现的事情。来的时候只是觉得拐来拐去，在车子里管中窥豹也只见一斑，忧哪曾想站在这繁华的马路上不仅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更一步证实了上海的繁华。
一路两旁各种商铺林立，而画报也贴满了大小橱窗。
“忧，看。那个画报里的女人的衣服可是时下流行的样子呢！”
顺着圣艺的手看去，偌大的一面橱窗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旗袍款式，已经洋装化的旗袍有了镂空布料添加的袖子，看着其中若隐若现的手臂是那样的诱人，忧不禁感慨这欲拒还迎的用处也可以用在衣服之上，还不等自己仔细看过那些画报就被圣艺的话把思绪带到了另一处。
“看，那个就是时下流行的脂粉，叫做蜜丝佛陀，听说是个东洋牌子呢！抹上去粉质细腻光滑，皮肤也增色不少，听说上海的小姐太太们都争相抢购呢！”
看看那东洋的画报风格还真是不一样，特写的脸部细腻的皮肤让人有伸手欲触的冲动，这就是画报要传达的效果吧。
一路上自己在圣艺的指引下发现了很多有意思新奇的东西，忧的脑子里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和圣艺逛庙会的那一天，天空是那么蓝自己是那么开心，可如今……
“啊！”
还迷乱在这纷繁街景的忧这会却被胳膊上灼热的疼痛打断了思绪，寻痛看去才知道自己的胳膊上被烟头之类的东西烧焦了衣服，已然伤到了皮肤。
顺着忧的叫声圣艺也注意到，抬起头就看着刚走不远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让忧在身后措手不及。
“喂！你站住。”
听到圣艺的声音，那人并没有回头，反倒是身边几个人回头打量着圣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看什么又不是叫你们，说你呢怎么不回头。”
没想到圣艺竟然伸手去拉扯那个人的手臂，只是被轻松躲开了。
看着这个架势有也顾不上这些许的疼痛，忧赶忙追了上去，在圣艺耳边小声说道。
“圣艺，你这是干嘛？”
“明明就是这个人扔了这个香烟头烫到了你，我叫他竟然还若无其事，还••••••”
不等圣艺的话说完那人已经掉过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圣艺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忧不免有些担心打量着眼前的人，二十出头的样子黝黑的皮肤却并不脏乱的穿着，雪白的内衬青蓝色的唐装开敞短褂，涂了些头油的头发正贴附在脑后，矍铄的光芒从内双的眼中直射出来毫不闪躲，仿佛要把人看穿一样，倒是让忧有了几分忌惮，嘴角若有似无的讥笑仿佛挑战着圣艺高涨的气焰，坚挺的鼻梁让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加的犀利，而也告诉了忧此人绝非善类。
伸手拉了拉还在气头上的圣艺，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自己和圣艺本就不是什么强龙，来到上海也算初来乍到，惹了什么是非事小，可是出了麻烦就后悔莫及了，想来姐夫现下也未必站的稳脚跟，这样贸然的吵闹只是给家里平添麻烦绝不会讨到半点便宜。
“忧，你别拉我，这样的人不教训他他怎么会知道要怜香惜玉。”
这话反而把那人逗乐了，他身边的人一愣也哄堂大笑起来，周围三三两两的人也探头探脑看了起来。
“你算哪门的香，何方的玉？”
不等圣艺开口那人已经回敬过来。
听那声音洪亮里带有一丝圆润倒有几分魄力。
没想到这样的一句倒让圣艺没讨到便宜反而碰了一鼻子的灰，直喘粗气却也无言以对。
“这位先生，我们既不是哪门的香也算不上何方的玉，所以先生也不算是怜香惜玉，这会与我们这等弱质女流一般见识也是有情可原的。”
忧微笑的把圣艺拉在身后，不亢不卑的出言应对，虽然不想淌这浑水但却也犯不上被别人侮辱，更何况是这样来历不明的人。
倒是那男人听了这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忧。
“外地人？”
“是，也不是。”忧依旧微笑眼中却充满了机警之色。
“此言何意？”
“未来之前确实外地之人，近日踏足上海宝地自然也沾上海灵气养中华之人。”
“好一个中华之人，好。”男人走进一步，让忧有所顾忌后悔自己乘一时之快出言应对，怕是惹怒了眼前这个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的男人。
圣艺也感到了危险，紧紧攥着忧已经出汗的手。
还好那周围几人只是冷眼旁观的站在那里，怕世人议论光天化日之下几强男子欺负两个弱质女子吧！
“付某人佩服姑娘胆识，外地人在上海不亢不卑的少有，看得出二位姑娘也是大户人家，奉劝一句上海可不是乘一时之快就可以一走了之的地方。”
听了这话忧心理已然没底可身后的圣艺怕更是没了主意，只好打肿脸充胖子的硬挺着和那男人对峙。殊不知手心里的汗已经滑腻的快要握不住圣艺的手了。
“那要如何？”忧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姑娘已经自贬即非香也非玉，乃区区两个弱之女流，我付某人若还不知进退的为难弱质女流，岂不在这霞飞路上要留下笑柄以供上海人茶余饭后谈资之用？”
说罢嘴角还扬起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
忧并没有说话，就算不为难也周旋了这会了，自己和圣艺并没有讨到半分便宜，不曾想看起来只是粗旷之人却也有这般矫捷思维，看来这上海人杰地灵倒也名不虚传。
“多有得罪让二位小姐受惊，这是小小意思望姑娘见谅。”
话毕之间一挥手身后一人拿出了一大钞票递了过来。
“付先生客气，没有见怪舍妹冒失已是万幸，此不方便收纳多谢先生，如无其他事情那么打扰了。”
看着那叠钞票，忧只求不要再有什么麻烦还怎敢贸然收下，怕这烫手的山芋也不是自己能拿得了的。
“那有缘再见。”说罢头也不会的就领着那几人扬长离去，只剩下还未平定心绪的忧和圣艺僵立那里。
“姑娘啊！还好没收那钱，以后可别冒失了，这付三爷可是黄爷的新晋爱徒可是咱们得罪不起的，赶紧回去吧！”围观的人早就散去，其实也没多少人怕也是没人敢看吧，就冲着那几个人的面相也不是等闲，一位卖报的老人家装似不经意的说了这话，才让忧回过些许神来。虽不知道这黄爷是谁付三爷又是何方神圣，可看过往之人不敢驻足唯恐躲之不及的样子也知道这二人定是麻烦，回头看了看不敢抬头的圣艺，也不知道这丫头还想让自己死几次才满意。
忧刚一迈步却发现自己的腿全然是不上力气，亏得自己刚才还装得像个样子。
“怎么了忧？”圣艺赶紧扶着忧，透过布料传来的凉气也知道圣艺也吓得不轻，忧也不忍心再说她，大小姐脾气使惯了的人何时还看过这等脸色。
“没事腿肚子转筋了而已。”说罢就冲着圣艺微微一笑。
“吓死我了，那么凶早知道我不过去了。”圣艺小心地看着忧的脸色，一见这微笑也赦大罪一般恢复先前的样子。
“你早知道，你早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快回去吧，天不早了回去不要提起这件事。”
圣艺乖乖的点了点头也自知不是好事怎敢回去大肆宣扬。
被这个付三爷和圣艺一闹刚才的那点兴致早就荡然无存了，慢慢的沿着来时的路漫步回去，只是忧和圣艺彼此全然没有了来时的放松确实满心的忐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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