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奶又A》盐程

40、骄阳

　　陆声一直在跟着温煦，从他和赵延川在工作室门口谈笑风生，从他随赵延川去吃饭，再一同回家，再在楼下依依不舍，还有吻别。
　　他都看到了。
　　心里的火把理智烧了，怎么都扑不灭，他满脑子都是温煦跟别人说笑亲昵的模样，还有自己这两天受到的冷遇。温煦是他的，别人凭什么碰？
　　他像是一条忽然发现自己的地盘被别人圈了的公狗，愤怒、不平、委屈。
　　所以他等在电梯口，迫切地想要证明，温煦是自己的。

　　陆声抓住温煦的一只手腕，将他压在墙上，毫无章法地吮吸、舔舐、啃咬着温煦的双唇。
　　他明明是怒火滔天的，可当他触碰到温煦柔软的唇时，他只想将眼前的人吃吞入腹。
　　温煦的唇好软、好甜，还有一股酒香。
　　陆声舍不得放开了。

　　青年的吻毫无章法，既热烈又生涩，只是本能吮吸、舔舐，一寸一寸，一点都不肯放过。到后来，更是撬开他的齿关，搅了进去，还啃咬着。
　　温煦起初还想挣扎，渐渐的就放弃了。
　　陆声的手劲儿太大了，即便他的一只手没有被钳制住，也推不开陆声。
　　温煦被吻得双腿发软，若不是靠着墙，他恐怕都站不住了。

　　许久，楼道的感应灯都灭了。
　　陆声忽然放开了温煦，改成双臂圈住他的腰，抱紧了他。他第一次和温煦面对面的拥抱，感觉也很不一样，心里跟漏了一拍似的。他说：“哥哥，你别跟别人在一起。”

　　温煦觉得陆声快要将他的内脏都勒出来了。他粗喘着气，心口剧烈起伏着，好一会儿才平复，却是说了一句：“这里有监控。”

　　陆声无所谓监控，固执地要一个答案，“哥哥，你答应我！”

　　到今天，温煦才彻底发觉陆声的强势，所谓的亲和、撒娇，都是他伪装，强势才是他骨子里的东西。
　　温煦想，这大约是因为陆声除了他，什么都没有吧。
　　黑暗的楼道里，温煦感受着陆声的滚烫的体温，嗅着他身上清淡的茶香，道：“我没有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不爱他。你不准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什么？”
　　陆声微怔，温煦又说：“想好了再说，先松开让我进屋。”

　　陆声讷讷地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黑暗里的温煦若无其事地进了屋，他却是愣在原地。
　　直到温煦把门关上了，他才反应过来。
　　他后知后觉地踱至温煦的门口，望着眼前的实木门，回想着温煦抛出的问题。

　　他不想温煦属于别人，为什么？
　　答案就在他的心尖上，呼之欲出。

　　陆声的思绪回到了九年前的傍晚，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温煦。温煦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的、温柔的眼睛。他说话都跟春风似的，抚慰着他的心。
　　再想起这天，陆声似乎从回忆里看到了几分不一样，原本浓烈的晚霞变得诗意起来。那是他和温煦的初遇啊。

　　后来，是他思念的温煦的每一天。
　　他每一天都在回想着温煦，他把温煦说过的话掰碎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忆、研究，那些研究汉字的都没他认真专注。

　　想着想着，陆声在温煦的家门口坐了下来。
　　他的思绪是纷乱的，他的心绪是平静的。

　　他想起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想当初忽然听到温煦的《捉泥鳅》，想后来忽然失去的《捉泥鳅》。想这几年为找温煦的执着，想他走过的那些弯路，想他没有找到温煦的几千个日日夜夜，想他为温煦写的那些歌，想他终于找到温煦的那个白天。
　　想与温煦重逢的那天，他不小心闹出的笑话。想遇见温煦之后，舍不得与他分开的每分每秒。想温煦跟别人耳鬓厮磨的模样时自己心里的微妙变化。
　　他想了很多很多。
　　记忆像是幻灯片，在他眼前不断播放。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陆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被温煦的邻居围观了。虽然大家的表情都很收敛，而且没有拍照，但眼里的情绪太过明显。
　　他面无表情地撸了把脸，站起来，敲了敲门。

　　半分钟后，温煦开了门。
　　有好事的邻居还没走，忍不住说：“温老师，大明星在你家门口睡了一夜啊？这个天，别感冒了。”
　　温煦忙不迭让陆声进屋，给他倒了杯热茶。

　　水杯颇烫，正好捂手。
　　陆声低头抿了口，润了润干燥的嗓子。

　　“在门外呆了一夜？”
　　陆声点头。
　　温煦蹙眉，“不会敲门吗？”
　　陆声抬头望着温煦。温煦身上穿着睡衣，显然也是刚刚醒来。他又喝了口茶，说：“我还没想好答案，想到之后迷迷糊糊睡着了，忘了敲门了。”
　　温煦：“……”

　　陆声忽然一口喝了杯子里的所有茶，仿佛这是能壮胆的白酒。他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温煦，说：“煦哥，你能不能把昨晚的问题再问我一遍？”
　　温煦忽然笑了，不问缘由，说：“我不爱赵延川，所以不会跟他在一起。”
　　陆声立马说：“我喜欢哥哥，所以不想让哥哥跟任何人在一起。”

　　陆声这话说得非常诚恳，眼里没有丝毫杂质，仿若将自己的整颗心都捧了出来，捧到了温煦面前。
　　他说：“我对你好，本因是你救过我，这没有错。你说我对你好是出于执念，这不对。起初这份感恩的确是纯粹的，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质，天长日久，太难追溯了，我有时候做梦都是你。哥哥，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到底有多特别。我不能没有你，对我来说，你不单是恩人，你是我的命。”
　　他说：“哥哥，我不是为了你活着，却是因你而生。你是我灵魂的另一半，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肉里。我没办法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受不了。温煦，哥哥，你呢，你喜欢我吗？”

　　温煦莞尔，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真实。
　　好多天了，他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怕他这一步，不仅没逼得陆声往前一步，反倒往后退了一步。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幸好，陆声说出口了。
　　温煦笑盈盈地望着满眼忐忑的陆声，说：“喜欢。”

　　陆声往前一步，将温煦抱进怀里。
　　前几天他的心里有多疼，这会儿就有多甜，密密层层的，像是灌了蜂蜜、泡了奶糖，甜得他心里开花。
　　“煦哥，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以后别这么对我了，行不行？”

　　“不会了。”
　　温煦也环抱着陆声。陆声的腰肌比他结实多了，抱起来非常有手感，很舒服。

　　“那我可以搬回来了吧。”
　　“你得对粉丝负责。”温煦放开他，说：“蓝海湾容易被记者蹲，一旦曝光了，你的粉丝怎么办？”
　　陆声当即道：“那你搬到我那边。”
　　温煦：“……我考虑考虑。陆声，你要不要睡会儿？我先回卧室换衣服。”

　　陆声本来听温煦说要考虑，还想着说服他。这会儿听温煦说让他睡会儿，就想着搬家的事情慢慢来。反正温煦心软，他总会有办法留下来，或者带走温煦的。
　　他点点头，“煦哥，你没吃早饭，我给你煎两个鸡蛋吧。”
　　“你给自己弄点早饭吧，我不用。”温煦已经进了屋，三分钟后才出来，继续说：“我让晓晓给我带份小笼包就好。”

　　温煦说着走到门口了。
　　陆声跟着他身后，忽然说：“煦哥，现在我是男朋友了吧？”
　　“嗯。”温煦不动声色地换鞋，耳朵悄悄红了起来。

　　“那，”陆声微顿，“我想亲你。”
　　温煦的耳朵更烫了些，他故作镇定地转身望着陆声，招了招手。陆声就乖觉地上前，扣住温煦的后脑勺。
　　温煦以为陆声会亲吻他的唇，可闭上眼睛，他忽然感觉到陆声亲吻的是他的额头，满是虔诚。温煦瞬间就心软了，眼里被遮掩的情愫总算是揭开了全部的面纱。
　　他望着陆声，声音不自觉地发软，“晚上我想喝玉米粥，可以吗？”
　　“可以！”

　　陆声目送着温煦上班，而后便换了衣服，去商场了。温煦不会做菜，只要他不在家，温煦都是不开火的，就算开火，也只是煮面，所以他家的冰箱很空。
　　他这阵子不会外出了，索性给温煦的冰箱填满了。

　　东西买好了之后，陆声就回去休息了。
　　他还是睡在次卧，等温煦回来了，他再到主卧去。
　　一觉睡醒，陆声第一时间摸了手机，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他起床洗了把脸，开始为温煦准备晚饭。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温煦是六点半钟下班。现在昼短夜长，工作室是六点钟下班。
　　但作为老板，温煦自己早退了半个小时。
　　回到家里，满室米粥香。
　　他道：“小声，我回来了。”

　　陆声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体，惊喜道：“煦哥，今天这么早。”
　　“嗯，工作室没什么事。”锅里正熬着玉米粥，香喷喷的，温煦凑过去看了眼，笑说：“好香。”
　　大概有七八年了吧，大学的时候还好，上完课会跟同学、舍友一起回寝室。工作之后，他就很少跟谁结伴了，更别谈家里会有一个人等着他了。

　　半个小时后，玉米粥好了。
　　陆声给温煦乘了一碗，“煦哥，我早就想问你了，这些年你不会只吃面了吧？”
　　“不上班的时候，大多时候吃面，顶多就是煮粥。”
　　煮粥多放水，总不会错。可煮饭就全靠运气了，温煦很难拿捏住，又不会炒菜，索性就放弃了。

　　陆声嘟囔，“怪不得这么瘦。”
　　温煦笑笑，算是默认。

　　两个人晚饭吃得不快，慢慢悠悠地吃完，躺在沙发上歇了会儿。蓝海湾人多眼杂，陆声不方便下去散步，只能在客厅里呆着了。
　　不过呆在客厅，和呆在卧室没什么区别，本质上都是躺着不动。
　　温煦就准备挪地方，“我去洗洗。”
　　陆声看着他，“睡觉了吗？”

　　温煦点头，陆声应和一声，也不说话。
　　等温煦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他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门边，似乎在随时准备着进去。
　　但估计一直没敢。

　　温煦的身上冒气热腾腾的水汽，脸颊被温水蒸得绯红，眼睛也湿漉漉，特别好看。陆声看着他，渐渐红了脸，说：“煦哥，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温煦：“……”
　　他被陆声一句话问得脸红，半晌才应了一声。

　　陆声捞过温煦，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钻进了淋浴间。
　　匆匆忙忙冲干净了沐浴露，陆声拿浴巾擦了擦水渍，换上了温煦的睡衣。
　　然后，推开了温煦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