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奶又A》盐程

34、回声

　　接到温煦的时候，天刚麻麻亮。
　　陆声接过温煦的行李箱，又递了包子、烧卖和油条、豆浆，说：“买了点早饭，路上得六个多小时呢，我们到酒店再吃午饭。”
　　“嗯。”
　　毕竟是夏天出游，俩人的行李箱都不大，放在后备箱正好。

　　温煦接过早饭没急着吃，就要到后座去。陆声开后备箱的时候瞧见了，道：“煦哥，你坐副驾驶啊。”
　　温煦动作一顿，还是走到了副驾驶位。

　　没一会儿，陆声也上来了。
　　温煦拿吸管戳开了豆浆，道：“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陆声开了导航，“煦哥你吃，吃完了我吃。”

　　挺久没有被人这么体贴关照过了，温煦的心里暖融融的。他又想，自己对陆声来说大概是真的很不一样，直到现在，陆声有时候跟他说话都不免用晚辈讨好长辈的态度。
　　窝心是窝心的。
　　温煦吃了四个烧卖和一杯豆浆就没吃了，“你要吃什么？或者先给我开车吧。”

　　陆声一手方向盘一手空闲，“煦哥，你吃得好少？是不是不好吃？”
　　“还行。”
　　“给我一个包子吧。”

　　温煦就给陆声打下手，给他递了个热腾腾的包子，又给他拆了豆浆，免得他噎着，还忍不住叮嘱，“小心开车。”
　　“嗯。”
　　还没上高速，市里红绿灯多，陆声吃完两个大包子实在腾不出手了，就说：“煦哥，你喂我吧。”
　　温煦：“……”

　　温煦没说话，拿着烧卖喂陆声。
　　烧卖不大，一口一个。陆声嘴一张，不仅含住了烧卖，也掠过了温煦的指尖。
　　开车的人毫无感知，温煦却觉得指尖犹如火燎。
　　连心尖……都被烫得发颤。

　　温煦面上若无其事，“还吃吗？”
　　“嗯。”

　　陆声专注地盯着路况，温煦再递来烧卖的时候，他只瞥了眼就就着温煦的手咬住了烧卖，并说：“用纸巾裹着做什么？”
　　“没什么。”温煦说：“就剩油条了。”
　　“嗯。”

　　好一会儿，陆声才吃完早饭。
　　温煦在心里松了口气，脸颊的嫣红也渐渐褪去。

　　路上是非常无聊的，上了高速没多久，温煦就昏昏欲睡。陆声看了他好几回，道：“煦哥，困就睡吧，到了我喊你。”
　　温煦坚持了会儿，眼睛实在睁不开，就歪着脑袋睡了。

　　陆声一个人开着车，穿过繁华的春和市，到千里之外的清远市，没人说话，也不敢听音乐，怕吵醒了温煦。
　　可他的心里是满足的。
　　他曾经想象无数次，如果找到了那个人，他会和那个人聊什么、做什么。
　　他想象着，他们会听同一首歌，说歌词好美、曲子好动人。他们会聊今年的花儿开得很旺盛，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他们会说白天的时候遇到了谁谁谁，这人很温柔、那人很亲切。
　　而如今，他的想象成了现实。
　　真好。
　　真好啊。

　　下午一点多钟，目标城市到了。
　　陆声一路开得很平稳，温煦睡得很沉，直到下高速时才醒来。等到了酒店，都快两点钟了。

　　陆声订的酒店挺高档，又是两室套间。两人拿着房卡进门，温煦当即烧了一壶热茶给陆声，“累吧？”
　　“不累。”陆声道：“煦哥，你吃什么，我让人送上来。”
　　两人就着菜单讨论起来，最后喊了份酒店的双人套餐。

　　外头的太阳太大了，温煦和陆声都不想出去，准备现在酒店里歇一歇。
　　温煦睡了一路，精神挺足，就玩起了手机。陆声嘴硬偏说不困，可在沙发上躺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直到傍晚，两人才出去。

　　金红的太阳已经滑到地平线旁，金黄色的沙滩上聚集了男男女女。
　　一望无垠的清远海仿佛能够带走人的忧愁和烦恼，人们都是笑逐颜开的模样。年幼的、年轻的、年老的，他们大多人都穿着泳衣泳裤，或是玩着沙子，或是享受着晚风，又或是在海边感受海水的清凉。
　　陆声和温煦藏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煦哥，游泳啊？”
　　比起陆声的泳衣泳裤，温煦穿着宽松的T恤和沙滩裤。他走在陆声的身边，手里拿着游泳圈，心情难得的开阔。
　　他道：“我试试吧。”

　　陆声倒退着拉着温煦往海里走，金灿灿的夕阳映在他的眸子里，好看极了。温煦在喧嚣人海里望着他，心口的悸动犹如小鹿乱撞。
　　唔，这会儿是老鹿了。
　　他跟着陆声走，试探着走入海水中。

　　海水冰凉，激得人一颤。
　　陆声弯腰鞠起一捧海水往温煦身上浇，温煦下意识地躲开，忍不住地眉开眼笑。他笑呵呵道：“陆声，别闹。”
　　“大家都是这么玩的。”
　　温煦道：“水太凉了。”
　　陆声就不弄了，压着温煦在海水里游泳。

　　“我用游泳圈。”
　　他不会游泳，不用游泳圈，没有安全感。

　　陆声哈哈笑说：“煦哥，你坐泳圈上吧，我推着你游。”
　　“别！”温煦下意识拒绝。
　　“快点！”
　　陆声说着就上下其手的要将温煦按到游泳圈上坐下了。温煦的劲儿没有陆声大，也闹不过陆声，只好随了他的意。但坐在泳圈上并不安全，就改成了泳圈兜住尾骨和腰肌。等他趟稳了，陆声就推着他往前游。

　　在浅海这么玩的不止他们两个，欢笑声和在庞大的嬉闹中并无特别，没有人会在意他们。

　　陆声在温煦的身后，仰面便是温煦的被湿漉漉的T恤紧贴的后背，清瘦、优美。他忽然有点口干，下意识舔了舔唇。
　　“煦哥，你腰好细啊。”
　　“……”
　　半天没等到温煦的回应，陆声说：“煦哥，你怎么不说话？”

　　温煦这会儿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游泳是件非常亲密的事情，尤其是他们俩一个会游泳一个不会游泳，能做的亲密举动太多。他可能就不该答应陆声来游泳。
　　他含糊道：“嗯，我不锻炼。”

　　“我就是听煦哥的话，中考过后就开始锻炼了，一直坚持到现在。”
　　温煦不免轻笑，“很乖。”
　　陆声：“嗯。”

　　陆声的体力确实好，推着温煦游了一个来回，都没怎么喘。他道：“煦哥，再来一圈吗？”
　　“我自己游吧。”
　　温煦挣扎着要下来。
　　陆声不肯。

　　泳圈本来在水里就不好保持平衡，两人这么一闹，温煦直接从泳圈上翻下来了，吓得温煦脸色都变了。
　　陆声也是一慌，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捞温煦。

　　海水冰凉，体温滚烫。
　　陆声感觉心里头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或者是被火烧着了，滚烫滚烫的，烫得他整个人都灼烧了起来。
　　“煦哥，你没事吧？”
　　话说出来，陆声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变了。

　　温煦连忙挣脱陆声，抱着泳圈站在海水里，陆声手掌心的温度却仿佛还残留在他的腰侧，无比灼热。
　　他抿抿唇，避开了陆声还要伸过来的双手，说：“我自己玩会儿。”
　　陆声见他脸色严肃，就没敢再动手了。

　　虽然陆声不再推着温煦游泳了，可两人变成并行了。

　　夕阳的余晖撒进大海，为海面铺了一层绮丽的色彩。
　　微妙的心思没了，陆声远远地望着天际的海，说：“煦哥，我以前就想，等我找到你了，我们再在一起看太阳落山，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嗯。”温煦道：“心境不同了。”

　　说罢，温煦忽然反应过来，“你那天没醉？”
　　“醉了。”陆声面不改色地解释，“但是我没有断片，都记得，煦哥说记得我。煦哥，你再说一遍吧。你还记得那个小胖子吗？”
　　温煦望着他，认真道：“我记得。”
　　他似乎在回忆，“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挺甜的。虽然胖胖的，可是眼睛弯弯的。那时候你的眼睛里很干净，我能看到你对世界的眷恋。”

　　陆声没有反驳。
　　眷恋是有的，只是后来被消磨了。这么多年，他和何淼从来没有和解过。于是，温煦成了他唯一的眷恋，成了他最后的救赎。

　　海边的人只增不减，喧喧嚷嚷，可两人都觉得这会儿的海边给人以安谧之感。
　　陆声再想起那些年，似乎不全是委屈和酸楚了，还有丝丝甜，“你留给我的那颗奶糖，我好久没舍得吃。后来给我补课的老师大概瞧我太可怜了，给我买了两袋大白兔。现在我还留着吃糖的习惯。”
　　温煦心里倒挺不是滋味的，“对不起。其实……”
　　想来也是有缘，所以第二天他去天台等了，但是没有等到陆声，他还得回盐城，不能耽搁太久。
　　可能还是那时候缘分没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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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捏了个海边，不得不说句，清远是我瞎编的！！
此处的bgm：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