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奶又A》盐程

33、冒险家

　　温煦微蹙着眉，记忆跟着陆声颠来倒去的话跑出去，好像在寻找什么。
　　他拉扯着陆声上楼。

　　陆声跟个大型犬似的赖在他身上，说个不停。
　　“后来找到了范辰郗，他的声音和你的声音一模一样，我就拼了命地出道、唱歌，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能站在你身边。可是你给他配音电视剧、电影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认错了，浪费了好多年。”

　　温煦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既酸又甜。
　　他之前以为陆声认错了人，可陆声不但没有认错，还找了他这么多年。
　　有几个人能这样坚持？

　　“长亭校庆的时候我差点就找到你了，只要你当时肯回头看我一眼，就看我一眼！我一定能认出你，为什么你没有？哥哥，为什么你没有回头看我哪怕一眼？”
　　陆声渐渐哽咽。

　　“我……”温煦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只能说句没有用的“对不起”。
　　他架着陆声进屋，到他的房间里躺下。

　　“哥哥，你不知道我真正找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可是到你面前的时候，我居然那么丢脸。我太丢脸了。”
　　陆声呜咽。

　　温煦一时有点想笑，又心疼陆声。
　　“我去给你泡杯茶。”

　　陆声抓着他的手腕，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蹭，“哥哥，我一直好想问问你，你还记得川水镇的那个小胖子吗？他一无所有，是因为你，才变得一往无前。”
　　记忆停住了脚，抓住了那天晚霞下、天台上的胖少年。
　　温煦笑起来，眼眶涩涩的，“我记得。”
　　他柔软温暖的掌心抚过陆声的脸，哄说：“陆声，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喝完茶了才好睡觉。”

　　“不喝。”
　　“陆声，乖。”
　　“不喝，哥哥别走。”

　　因为才哭过，陆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的，又一直拽着温煦的手。
　　温煦不走了，沉静地望着他。陆声的五官是非常俊朗的，否则也不会吸引了那么多粉丝。但他最喜欢的是陆声的小梨涡，可爱极了，可惜陆声不笑的时候根本看不到。
　　温煦就这么靠着床沿，任由陆声抓着他的手，耐心地等着陆声的呼吸变得平缓、绵长。

　　许久，许久。
　　温煦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弯腰替陆声盖好被子。他打了温水，替陆声简单地擦洗一番，而后去了隔壁次卧。

　　次卧常年不住人，比主卧少了分生气，温煦睡得不太|安稳，甚至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有一个半大的少年，拖着肥胖的身体坐在天台边上，眼睛里倒映着灿烂绮丽的晚霞，却藏着绝望。少年侧过头问他，“哥哥，你愿意陪我坠入黑暗吗？”
　　他听见自己说：“我愿意。”
　　于是少年扯着他下坠，坠向地面，冲破黑暗，来到艳阳高照、风轻云暖的地面上。肥胖自卑的少年变成了削瘦傲娇的青年，他对他说：“哥哥，谢谢你，我走了。”
　　他又听见自己说：“好。”

　　金灿灿的阳光跃出地平面后，率先清醒的是陆声。宿醉让他的脑壳发疼，他在床上赖了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是温煦的房间。
　　陆声的心情忽然明媚起来，埋在被子里嗅着温煦的味道。好像只有洗衣粉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很好闻。他眷恋地窝在薄被里，不肯起床。

　　赖着赖着，陆声脸红了。
　　昨晚虽然醉了，但没有断片。他和温煦说的那些话他都还记得，他也记得温煦最后跟他说：他一直记得自己。
　　他从前不敢开口问，就怕温煦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现在温煦说还记得，他当然高兴！

　　不知道温煦醒了没有。
　　陆声倏地翻身坐起，出去找了找，然后在次卧找到了熟睡的温煦。他没想打扰温煦的早觉，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去厨房准备早餐。

　　温煦的厨房很干净，好像不常被主人使用。
　　陆声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筒挂面和几只鸡蛋，以及所剩无几的大米。
　　温煦平时究竟吃什么？

　　陆声没办法，只好熬了锅粥，再煎四个鸡蛋。
　　早饭快好的时候，陈岳给他来了电话，说：“起床了？洗把脸早点过来，制作人老师想跟你讨论一下最后一首歌的编曲。”
　　“嗯。”
　　“现在在哪儿？”
　　陆声搅和白米粥的动作不停，说：“怎么？”
　　“昨晚喝酒了？”
　　陆声道：“戴口罩了，不会被拍，没有女生。”
　　陈哥沉默了会儿，没说话。

　　陆声收起手机要去次卧喊人，转身便看见温煦神清气爽地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煦哥。”
　　温煦若无其事地到厨房拿了碗筷，说：“牙刷给你放在洗浴间了，还有新毛巾，灰色的。”
　　“煦哥真好。”陆声笑起来。

　　安安静静地吃过早饭，去公司的去公司，去录音棚的去录音棚，没有人提昨晚说过的那些话。
　　倒是，比从前更亲近了些。
　　至少陆声约温煦吃饭，不会再被推辞了。

　　筹备了一年多的第二张专辑终于要上线了，忙完了最后几天，陆声得空喘息。
　　他跟温煦说：“煦哥，我打算让二专在16号上线，不知道成绩会不会好。”
　　“会的。”
　　陆声脑筋一转，想出了一个主意，“煦哥，要是我周销量破百万，你能不能陪我去清远市的海边玩一圈？如果我周销量没破百万，你陪我去散心。”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两人正在吃饭。
　　温煦盛了一碗南瓜羹，说：“总归都是你讨好。”
　　小心思被戳破，陆声也不脸红，反倒顺势撒娇，企图让温煦心软，“煦哥，你答应吧。”
　　温煦想了想，应了下来，“好。”
　　陆声当即眉开眼笑，吃了两大碗米饭，以示开心。

　　第二张专辑叫《双面x回声》，正是专辑里的两首主打歌。上线当天，专辑销量近二十万，比陆声预计的销量多了些。
　　圈里面的好些前辈帮着转发了他的微博，带动了些许粉丝。
　　因为和温煦的赌约，陆声这回还挺积极，时不时就要看看后台销量、刷刷各方粉丝的反馈。
　　然后，他收到了温煦的转发通知。

　　陆声一愣，当即点进温煦的微博。
　　满心喜悦。

　　温煦V：《回声》很好听//@陆声：……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温老师给陆声转发宣传？”
　　“卧槽我也爱陆声！！！”
　　“《回声》是真的好听！我他妈一遍听哭！陆声是什么神仙歌手啊我太可了！这首歌真的太美了呜呜呜”
　　“是《小红帽和狼外婆》合作后认识的吧？”
　　“确认过眼神，我粉的也是陆声”
　　“温老师头一回给非剧组官博转发啊，是真爱了”
　　“谢谢温老师对陆声的支持，麋鹿式感谢！”
　　“嗐，我觉得双面也好听欸”

　　陆声一边翻看转博下的评论，一边给温煦语音。没一会儿，温煦就接了。
　　“煦哥，你没录音吗？”
　　前两天他就发现了，最近他给温煦打电话，通常没一会儿温煦就接了。不像以前，总要等到晚上才能等到温煦回复。

　　温煦跟外面的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和缓道：“嗯，休息五分钟。怎么了？”
　　“我看到你帮我宣传了，谢谢煦哥。”
　　“嗯。”温煦轻笑，“预祝你二专早日销量破百万，里面的歌都很好听，尤其《回声》。”

　　对陆声来说，温煦的肯定才是最重要的。
　　他靠着沙发轻笑，心里面皆是满足，说：“煦哥，我已经准备好和你去清远了，你不能反悔。”
　　“嗯。”
　　“那我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陆声开始考虑带哪些东西去海边。

　　都已经七月份了，清远那边肯定热得很，但海边要好些。而且入了海水游泳，肯定很舒服。
　　不知道温煦会不会游泳。
　　希望到时候不会遇到粉丝。他不常露脸，也没到家喻户晓的地步，应该不会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陆声盘算来盘算去，总算是等到一周后了。
　　其实二专上线的第六天，总销量就突破了百万。他的专辑销量是实打实的销量，公司没有给他花一分钱作假，布布唱片也不喜欢作假。是百万，那就是百万。
　　周六销量破百万之后，公司还给所有相关员工都送了礼物，算是辛苦费。
　　陆声就拿着成绩去跟温煦邀约了。

　　“煦哥，你看。”
　　“我看到了。”温煦也为他高兴，说：“你本来就可以。”

　　陆声的微信里跟他道贺的人太多了，他都没去管，跳起来要去卢玲那边换车，“我们什么时候去清远？”
　　“一来一回，只能两天。”
　　两天也行！“明天后天吗？”
　　温煦说：“周三周四。”

　　陆声还是出门去换车了，“好，那我周三早上去接你。”
　　“嗯。”

　　卢玲没见过半夜来换车的，她还在酒吧上班呢，陆声就电话过来说要换车，着急又欣喜的模样跟要去约会似的。她嗤笑，调侃道：“拿我的车去约会啊？”
　　“不是。”陆声说：“借不借？”
　　“还有一辆车在车库，不过得你自己加油了。”卢玲接着电话给人调了杯酒，“钥匙在电视柜下的抽屉里。”

　　于是，陆声换了车，加了油。
　　在周三的时候接到了等在小区门口的温煦。
　　然后，出发去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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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可以给温煦配个bgm：是心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