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奶又A》盐程

13、启程

　　长亭高中声乐班的集训从六月份开始。
　　校庆结束后不久，陆声就被学校安排着去了集训中心，开始长达六个月的集训。

　　集训营在盐城艺术中心，全封闭式的，不仅不准学生出去，连手机都只能在规定时间内使用。
　　陆声和本校的几个人自然是同寝。
　　大概是陌生的地方让人变得友善，来了集训营之后，他和班里几个人的关系反而变好了，至少面子上都是朋友。

　　到集训营来的都是有基础的、已经入门了的，是以集训营的训练计划是六月到十月安排为精品课，对每个学生进行深入指导。十月到十一月为冲刺班。十一月到十二月为点题班，老师会根据往年试题对学生进行测试指导。
　　艺考生进入另一个高强度的学习阶段。

　　陆声每天六点半起床晨练，接着是早功，而后便是不断地上课，晚上七点钟是晚功时间，到十点钟一天学习时间结束，十一点钟的时候熄灯。
　　每个人都是如此。

　　有些人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学习，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陆声宿舍里也有受不了的同学，脾气愈发暴躁。
　　最折磨人的是“封闭式管理”，让很多学生非常崩溃，只能盼着每月一次的一天假期。
　　陆声在这些学生里倒显得惬意了。他原本就不太与人联系，也不爱出门逛街，“封闭式管理”对他来说并无大碍，早起晚睡也是常事，就不觉得难熬了。

　　十二月初，集训营内氛围愈发紧绷。
　　统考时间将近，每个人都很紧张，一遍又一遍地根据老师的要求模拟考场、参与模拟考试。

　　中下旬之际，统考开始。
　　陆声每天睡觉的时间更少了。睡不着、紧张，笔试之外还有面试，满脑子都是考试有关的东西。

　　他带了不少奶糖在身上。
　　之前除了两次校庆和中考，他很少吃奶糖。这回考试期间像是突然有了奶糖瘾，每天都至少吃到十颗。
　　一大袋子奶糖没两天就见底了。

　　统考结束那天，陆声整理自己的行装才发现，这几天里，他足足吃了一袋半的奶糖。
　　有点没出息。

　　不过统考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各种校考。
　　好在统考成绩出来后没多久就是春节，他有短暂的休息时间，可以给他喘口气。

　　◇

　　换掉工作意味着重新开始。
　　温煦最初到春和市的时候连落脚的地方没有，只好每天花一百多块钱在小旅馆住着。
　　后来他废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春和市一家颇具知名度的配音工作室，又缠了许久，才得以拜知名配音演员赖宏林为老师。

　　温煦只在网络配过一部广播剧，经验不足，不过年初他曾买了几本相关书籍钻研过，略有基础。
　　他态度谦和，且肯学，赖宏林自然颇为喜欢。
　　再后来，温煦找了个离光源配音工作室近的小区，租了个隔间房，就这么落了脚。

　　年底假期不多，只有七天。
　　温煦除夕那天才赶回家，一路风尘仆仆。温父温母原本还想着催婚，见温煦疲累不堪，话头也就暂且止住了。
　　年初三的时候，温煦又得出发了。
　　温父温母舍不得，劝他还是回来当老师好，不在盐城，在老家奉阳就行，稳当、有工资，还体面。
　　温煦叉开话题，拎着箱子走了。

　　温煦的目的地不是春和市，而是盐城。
　　在盐城停留了六七年，关系、人脉都在那里。以前的老朋友结婚，年前给他发了邀请函，他应了，索性就决定初三走。到时候吃完喜宴直接从盐城出发，去春和市。
　　他连车票都买好了。

　　晚上六点钟左右，温煦拖着一只行李箱出现在四季酒店门口。年初新人很多，他找了会儿才坐着电梯到三楼的玫瑰厅。

　　新人站在门外的花亭里迎接宾客，电梯门刚开，新郎就看到温煦了。他忙迎上去，笑咧咧地说：“你怎么还带着个行李箱来？”
　　“今天就上去了。”
　　“这么早？”新郎诧异，领着他到新娘面前相互介绍。
　　温煦递了份写着自己姓名的红包，说了贺词。他将箱子放在墙角，张望厅里新郎朋友所在的桌席。

　　“煦啊，这儿！”
　　李昂坐在位置上挥着手，然后索性站起来，去迎温煦。
　　温煦笑了下，余光瞥过旁人，顿时一愣，脸色都变了些。李昂见他神色不对，直接小跑着过去了。
　　他到温煦面前才堪堪停住脚步，小声道：“看见了？”

　　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温煦呼吸微滞，目光犹如千斤石，落在赵延川的身上，任他如何，都挪不开。
　　三年未见，赵延川变得成熟了。
　　他穿上了西装，头发都梳到了脑后，看起来成熟又稳重。他的眼神也变了，从前大多时候他的眼睛里都流淌着欢快，如今却如一口深井，深邃得不像话。大概是表情变少了，连棱角都多了分冷硬，却是同样的意气风发。
　　可他看过来的目光里，仍有几分压制不住的情愫。

　　李昂观察着温煦的脸色，说：“泉子不知道你们的事。但这狗逼居然带了女朋友来，要不你别……”
　　“没事。”温煦艰难地收回目光。
　　虽然赵延川不再是三年前的模样，却更加有魅力。他不敢再看，怕自己好不容易淡去的情感又被牵扯出来。

　　李昂只能将温煦和赵延川隔开，“什么时候上去？”
　　“九点半吧。”温煦跟着他坐下，说：“票已经买好了，到时候我得提前走。”
　　“这么快？”
　　温煦坐了一下午的车，这会儿既累又渴。桌上没人拆饮料，餐盘摆得整整齐齐，他也不好意思动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舔唇，“本来可以初五走的，正好张泉结婚，就提前走了。”

　　端坐着的赵延川忽然拿了一瓶橙汁拆开，给女友倒了一杯。边上有人调侃，说他体贴。
　　赵延川笑笑，默不吱声地给需要的人添饮料。

　　李昂特别不放心温煦独自在外，他觉得温煦性格软，“在春和市还习惯吗？你老师对你好不？”
　　“挺好的。春和比盐城暖和，冬天没这么冷。”
　　“夏天热吧？”
　　温煦说：“还行。”

　　轮到温煦和李昂添饮料了，李昂皮笑肉不笑的从赵延川手里接过橙汁，“我自己倒就行。”
　　边上还有人说，昂啊，喝酒啊！你看赵延川自己都没喝饮料。
　　李昂没理，转身给温煦的杯子里倒满了橙汁。

　　赵延川克制地望了眼温煦，这人依旧和李昂说说笑笑，嘴边有温软的笑意，一如当年。
　　他垂下眼睑，眼中晦暗不明。

　　李昂添完饮料，就将橙汁放在桌上了。他小声地骂骂咧咧，“这狗东西还敢招你！”
　　温煦心里难受，脸上又不得不笑，“你呢？最近项目上还顺利吗？”

　　话题被岔开。
　　没多久，婚礼就开始了。

　　酒桌上天南海北地聊，聊回忆，聊现在聊未来。
　　温煦不喜欢应酬，偶尔答两句。

　　酒过三巡，不知是谁醉醺醺地扬声说了句，“延川，你女朋友温柔又漂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女人坐在赵延川身旁，抿着唇微笑，没有说话。
　　温煦的眼神飘来飘去，最终还是落到了女人的身上。盐城的冬天有零下四五度，酒店里虽然开着空调，但依旧是冷的。女人却穿着连体毛衣裙，温婉之余略显活泼。
　　她看着便是个很优秀的女人。

　　赵延川却笑着说：“再等等。”
　　他不提原因，又将话题扯到别人的身上。

　　温煦看过时间，侧头跟李昂道：“我得走了。”
　　“这就走了？”
　　“嗯。”
　　李昂点点头，“要不我送你吧。”
　　温煦摇头。他站起来，跟一桌子喝得面红耳赤的同学笑说：“你们慢慢喝，我得赶车，先走了。”
　　他没敢看赵延川，但他知道赵延川正看着自己。

　　温煦背过身，去找新郎告别。
　　外头寒风瑟瑟，冻的人脸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温煦裹紧了围巾，提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等计程车。

　　路对面的三湾酒店亦是门庭若市。
　　陆声在里面坐着闷得慌，反正也没人关注他，就溜到酒店门口吹吹冷风，呼吸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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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小天使问了，渣作者就说一下：
陆声和温煦相遇要到工作后了，但我一直在写他们没有相遇的这些年是因为陆声做的每一个决定、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因为温煦（当然也有他自己的考虑）。而温煦的转折也是因为陆声。虽然这些年他们是彼此错过的，但他们又是彼此影响着的。本来人和人之间大多都是不完满，后来陆声能和温煦再相遇，是命运的馈赠，也是他努力来的结果。如果有小伙伴们等不及，可以养肥再看啊！渣作者保证，相遇之后肯定都是甜甜甜（我自己就爱写互宠的，写不起来虐），但是不要放弃陆声啊！求收藏！求评论！有红包！
——其实也可以数一数再次相遇前，他们会错过多少次～【我是魔鬼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