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狐女小玉》郁以妍

21、第 21 章

　　烈日当头，阳光明媚，秋风习习。

　　崔承志站在府衙大门无端冒了满头冷汗，他瞅了眼拾阶而上的黄大管事，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黄管事似乎有所察觉，警觉地转身，瞧着他满头的汗乐了。

　　“吕真道长，你就放宽心吧，我都说了是好事。”说罢，他指了指额头，示意崔承志快擦擦。

　　崔承志讪笑，慌忙擦了擦汗，找补道：“天气太热了，我这人就是容易出汗。”

　　黄管事了然一笑，领着崔承志进了府衙。

　　崔承志急忙跟上，本以为黄知府忙于政事无暇理会他，没想到进了花厅，一盏茶都没喝完，黄知府就出现了。

　　“听闻吕真道长乃三清门人，本官有缘得见三生有幸。”

　　黄知府穿了身常服，身材矮壮，山羊胡子，眯眯眼，说起话来精明的很。

　　崔承志打起精神，恭敬地拱手道：“黄大人过奖了，贫道资质平平，勉强修炼济世，不及大人高风亮节，为国为民。”

　　黄大人一听乐了，哈哈大笑，望向崔承志的眼神里透露着满意，却谦逊地摆了摆手。
　　“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崔承志听了心中一阵恶寒，这个狗官贪财好色，若不是金陵权贵多如走狗，他恐怕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崔承志强忍着恶心，露出谄媚的笑容，好好吹捧了他一番，他终于说出了来意。

　　“吕真道长有所不知，这两日本官夜不能寐，一开始只当是因为操劳公务身体不适，可是大夫开了安神药也没有效果。”

　　“上次孙举人来拜会本官之事拉下了一个香囊，本官居然在书房好好睡上了一觉。”
　　“孙举人说荷包里是道长所制的平安符，所以才冒昧请道长上门一叙。”

　　又是孙耀祖！

　　崔承志脑中一闪而过，然而此时此刻他来不及细想，面对黄知府的期待的目光，他当即拍了拍胸脯保证道：“黄大人放心，贫道的符定能保您安然入睡。”

　　难以入眠？难道又是有妖在作祟？
　　崔承志念头一转，随即心中自嘲，与薛大小姐待久了，什么都能往鬼和妖上面扯，金陵这种地方哪来这么多邪祟。

　　“还请大人容贫道在府内查探一番，以便为大人分忧。”崔承志欠身，既然来了四处看看，若能逮住这位黄大人的把柄，以后行事也能方便点。

　　人穷志短，崔承志在薛家赚的都被花在四处查探消息上了，就今天来接他的黄管事，他前后就砸了上百两，否则又怎会笑脸迎人呢。
　　黄大人不明所以，迟疑了片刻。

　　崔承志趁热打铁，急忙道：“不过是帮府邸瞧瞧风水布局，给大人添点福气，用不了太久。”
　　崔承志在“福气”二字上着重声，黄大人一听就明白了，笑着伸手指了指，“你啊，去吧，好好做，本官重重有赏。”
　　崔承志拱手退去。

　　一路上，他留了个心眼，悄悄问了黄管事，“孙举人怎么突然来拜会黄大人了？”
　　孙家若是有事也该是孙学正出面，黄大人怎么会让孙耀祖进书房面谈？

　　黄管事自觉与崔承志关系不错，举止随意，想着道长也不是碎嘴的文人，待这件事定下再金陵士子早晚也会传开，就算瞒也瞒不了多久。
　　黄管事瞥了眼四周，捂着嘴凑到崔承志耳边说道：“孙举人想入仕，求我家大人举荐。”
　　崔承志大惊失色。

　　孙耀祖二十多岁的举人，还是上两届的亚元，只等明年会试考中进士，入职翰林院了，怎么可能在时候放弃。
　　从仕之后便视为放弃科举，举人只能从不入流的小官做起，小部分终其一生止步于七品县令，更多的连县丞都做不了，千年来从未开过举人做高官的先例。
　　孙耀祖此举无异于自断双臂，断送自己辉煌的前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崔承志来不及细想，匆忙将黄府的事情做好，把宁神符和平安符一起交给黄管事便赶回薛家。
　　与此同时，小狐狸急忙返回发现尸体的小巷。

　　可惜，她迟了一步，尸体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滩浅浅的血迹留在原地。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没有详细检查便知道这里不是杀人的现场，血迹太少了，伤在胸口，这么大出血量足以让整片地面盛满血迹。

　　她甚至怀疑此人是否月娘所杀，若模仿狼妖的利爪制作钩子，钩子上再涂抹狼妖的血，杀人后用利爪掏心，一时间她也还不及辨别。

　　退一万步而言，就算这人真是月娘所杀，也是她引小狐狸来此，她分明可以布下天罗地网，待小狐狸出现再杀死，以绝心头之患。

　　可她没有这么做。
　　显然这是她与月娘之外的第三人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引她到这里？
　　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呢？

　　小狐狸仔细看了看，这个巷子狭小，几间大门紧闭，布满灰尘，看似是大户人家不常打开的偏门。

　　小狐狸换了个方向直愣愣地往前走。

　　四周的人多了起来，几乎每个人都瞥了她一眼，小狐狸摸了摸脸庞，心想：坏了，又没带帷帽。

　　她正准备迈向另一条小巷，一个女子突然拦下来了她。

　　“小姑娘，这条巷子你可不能走，快换一条路回家吧。”那女子面带纱巾，身姿窈窕，嗓音如黄鹂般清脆明亮。

　　她的身后还跟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小狐狸。

　　小狐狸一脸茫然，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吗？”

　　女子含笑点头，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女孩衣着只是稍显贵重，但手上戴的玉镯，鞋上镶的珍珠都是珍品，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为何出现在桃花巷。

　　“这路不就是让人走的吗？为何我不能走？”小狐狸面露不悦，牙尖嘴利的反问道。

　　女子浅笑，解释道：“这里是风月之地，小姐这等清白人家的女子还是离远一些为妙。”
　　风月之地？

　　小狐狸看了看巷子口石碑上刻的桃花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可车夫和莺儿驾着马车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莺儿看到那女子神色一变，立马高声唤道：“小姐，我们快回府吧。”

　　莺儿避开女子两人的目光，好似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连小狐狸都不怕了，拉着她的袖子想走。

　　小狐狸不明就以，还想说些什么，可莺儿拽着衣袖的手发白，小狐狸看她真的不想接近两人，匆匆点了个头示意，便踏上了马车。

　　马车内莺儿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解释了那两人的身份。

　　“都是贱籍女子，虽说有些卖艺不卖身，但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若是和她们走在一起必会给人说闲话的。”

　　小狐狸心中唏嘘，同为女子，同是弱者，奴籍出身的鄙夷贱籍出身的，贱籍出身的连辩驳都不敢，唯有低头沉默。

　　小狐狸有些后悔，她太急躁了，不该将怒火撒在别人身上。

　　但此刻，小狐狸做什么都太迟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根本没有想到今天的第一次相见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随着小狐狸和崔承志交换各自打探的消息，时间滴答滴答地溜走，夜色渐暗，明月当空。

　　隔了半座金陵城的桃花巷，人来人往，娇笑与粗喊，绚丽与素雅交相辉映，谁都不知道这里即将上演一出震惊整座金陵城的好戏。

　　文杰陪着李通判进了翩翩姑娘的院子，书童在门外使劲使着眼色，似乎有什么急事。

　　文杰示意翩翩服侍着，他满面不耐地走过去，骂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把爷的话放心上，孙耀祖人呢？”

　　书童赔笑道：“孙举人派人来说要迟些到，让少爷先顶着。”

　　文杰气极反笑，吸了吸鼻子，踢了踢腿，骂道：“这个孙耀祖真是狗肉上不了台面，抬举他，居然还敢拿乔了。”

　　“叫他别来了，爷我自己能搞定。”文杰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狠厉，好似一条阴冷的毒蛇。

　　自从娶了何盈，他便诸事不顺，先是因为伤了手迟了一年中举，后又被七弟赶上，威胁他继承人的位置。

　　如今七弟又娶了张阁老之女，他若不寻求外援，怎能保住家族的位置。

　　若是没有娶她就好了，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徘徊了无数次。

　　他揉了揉太阳穴，再次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他挥了挥手让书童退下，自己调整好情绪迈进屋内。

　　半个时辰后，屋内传来一声惊叫。

　　文杰的书童急忙冲进院子使劲拍门，高声大喊：“少爷，少爷？”
　　屋内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随即韩妈妈带人冲进了院子，怕惊扰贵客，她提着裙子，拍了拍门，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问道：“两位大人，我家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韩妈妈想着翩翩可是她的头牌，是她亲手调教的，千万别磕着碰着了，那可都是要花银子的。
　　韩妈妈静静等了一会儿，屋内始终没有人出声。韩妈妈狠了很心，挥手示意壮仆踹门。

　　书童想拦，但人微言轻，没拦住。

　　韩妈妈本以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开门后的一幕更为惊心动魄，让她直接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