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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严舞 ...

  •   现在回忆起来,一个人的一生真的有可能经历到很多事,这很多事中又会有相当大一部分在当时根本不明白,要过了很多很多年之后才一点一点都明白过来。

      不过也有的人,在事发之前已经做好规划,然后冷静地一步一步向着目标迈进,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这确实是很难得的一种人。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位同学,他把课间的时间都安排满,在我们看来过着毫无休息的生活,可是他自己说:“我现在就是在休息呀,刚才我看的不是这个科目。”原来科目间交替温习,就算是休息了。

      这位同学后来留学英伦,便餐在五星级酒店的顶楼。

      也有一种人,在事发的当时,头脑异常清晰,不被大多数人所左右,一眼就能看出关键所在,毫不走弯路。严舞,是我小学时候的好朋友,那时学校组织了一次智商测试,她是129。我还记得她很突出的一个特点,眼睛总是很亮很亮。她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子,也是我所见过的小孩子中,最聪明的一个。

      有一次体育课,四路纵队走队列。体育老师,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有一点笑面虎的倾向,在队伍边上喊着口令。我们一直走一直走,前面不远处就是墙,于是三路纵队转弯了,严舞作为最左面的排头,原地踏步。

      私自转弯的三路队列的所有人,被罚绕操场三圈计时跑的同时,我们这一列在墙边树荫下解散自由活动。那时我看向她,她很平常的样子,全没有得意之色。我感觉严舞和我们不同。

      我们依然很要好。每天放学一起走,晚饭后还要去对方家里再玩几个小时。

      爸爸十分宠爱我。严舞家又常常搬迁,现在想来应该都是租的房子,爸爸都是把我抱到车前面的横梁上带着我去严舞的每一个家,然后再由我决定几点钟来接我。有时候爸爸已经来接,我还没有玩够,爸爸就笑着坐在一边看着我们继续玩。

      小孩子的游戏其实很枯燥,但是当时却玩得很开心。严舞还有一个姐姐,和她一样地学习拔尖,好像大两三岁的样子。我家里只我一个孩子,一直到现在对有兄弟姐妹的家庭还很是羡慕。听着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是咱妈说什么什么,咱家要怎样怎样,只觉得他们几个人就构成了一个世界,什么也不必害怕了。

      我和严舞好了三年。后来居然因为争论今天放学之后轮到对方该去自己家了相持不下而闹翻。现在想想为这个断绝了那么好的关系真够荒唐的,可是当时都很倔强,硬是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沉默三年,小学就毕业了。然后初中不同校,高中同校不同班,偶然在校园里碰面,都转过脸去,更加变得不需要开口了。我们临闹翻那天,一起去照相馆拍的照片才洗出来。她穿着蓝色纱料的衣服,肩上还打着一朵花,而我的红色短上衣几乎与背景的红色融为一体。

      严舞后来考上最好的医科大学。

      大学毕业那年,小学同学举办了一次同学会,当时我因为要去参加一个面试没有去成。后来妈妈跟我说,严舞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没有去。我当时心里猛地一酸,拨回去,却是公用电话。

      后来妈妈生病住院的那段时间,我辗转多人打听到严舞的电话,我想把妈妈的病情和她说说,我想把我的害怕和她说说,我想把我不能再给爸爸造成压力的那些话都和她说说,就象我们拉着手走在放学的路上,叽叽喳喳说着话一样,我还是要走一会就摇一摇她的胳膊……听电话的人是她的室友,我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请严舞一定要回电话来。

      我在再次去看妈妈的路上,挎包被人划开,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钱包里还有我当时所有的证件。

      不知道严舞给没给我回过电话。后来买了新手机,我都没有勇气再拨她的号码,我给她发了两遍短信,告诉她我的新电话号码。可是她一直没有打来。

      或许天意如此。也只能这么想了。

      我现在隐约还记得可能划破我的包的那个人,那是个中年男子,眼睛十分有神,就坐在我的座位里面。我看他长得高大腿有点伸不开的样子,还问他要不要和我换座位。他笑得很开朗,说不用。然后我就睡着了,挎包放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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