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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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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贵妃怎么了?”齐景帝本来只是路过御花园,可是好巧不巧就是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就见侍从慌慌张张的从御花园里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喊着“宣贵妃晕倒了!快传太医!”
此刻看到杂乱的宴会,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皇后见到齐景帝后,气焰就都收了起来,在一旁跟齐景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这一会儿的时间,宣贵妃也悠悠转醒,一看到皇上来了,在侍女的搀扶下,泪眼婆娑的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皇上!臣妾有罪啊!皇上命臣妾好生照顾的花,如今……如今……” 话未说完就开始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
齐景帝忙把宣贵妃扶了起来,看了眼那一地的残骸,的确是自己曾经的心头好,花是一盆不可多得的好花,如此下场虽然的确颇为可惜,不过齐景帝最近要烦心的事实在太多了。赵景霆上奏的文书今天刚到,齐景帝本来是要召集众大臣商议后续救灾政策的,结果路过御花园就撞上这事。
翩翩还只是因为区区一盆花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免让人心烦,齐景帝皱着眉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爱妃要是喜欢这花,朕让人再送一盆来,不要为了区区一盆花伤了身子。”
宣贵妃闻言,皇上非但没有责怪她,还在众妃子面前表示了对她身子的关心,心里的郁结之气立马就散的差不多了,破涕为笑地垂下脑袋,“谢皇上厚爱。”
皇后自然是心有不甘的,“皇上。这罪人又该如何处置。”
皇帝这才将注意力转到纪苍的身上,齐景帝也已经有多年没见过这夏梁的皇子了,只是听闻三皇子一直跟他走的很近。这会儿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在北齐皇宫长大的夏梁皇子,被两个侍卫扣着肩膀跪在地上,虽然低垂着脑袋,也能清晰的看到半边脸已经明显的肿了起来。
注意到齐景帝在打量他后,纪苍抬起头,看着齐景帝,“皇帝陛下,此花并未死去,我虽不才,但愿意努力救活它给贵妃娘娘赔罪。”
齐景帝又重新看了看那盆躺在地上支离破碎的素冠荷鼎,叶片一看就有点明显的枯黄,就算纪苍言之凿凿的表示能救活这花,齐景帝也不太放在心上,“你要拿回去养你就拿回去养吧,养活了就留在你殿里吧。”话毕,似是不愿在多留,拂袖便走了。
一众嫔妃恭送皇帝陛下,徒留下一脸不甘的皇后,恨恨地瞪了纪苍一眼后带着随从也走了。
等皇后走了,一众嫔妃便也三三两两的离席了。
纪苍跪在地上,也没什么人招呼他,等人都走尽了,才缓缓起身,揉了揉自己跪的有点酸麻的双膝。
纪苍拿起破败的素冠荷鼎检查了一下,花朵被摔散了很可惜,好在没伤到根茎,虽然也没太大把握,但是应该也还是能救活的。
才刚捧着花走到清和殿的拐角处,老远就看到小东子站在门口一直焦急的来回踱步,一看到纪苍就急忙跑了过来,本要松的一口气在看到纪苍肿起来的半边脸后又猛的吸了回去,以至于小东子被自己的一口气呛的猛咳了起来,涨红着一张脸咳了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纪苍看他一边咳嗽一边想说话的样子,偏偏涨红着一张脸说不出一句话,给他顺了顺背,“不急,别慌,我没事。”
等小东子终于能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心疼的,看着纪苍那肿起的半张脸眼里都蓄满了泪水,“公子……”也不敢多问什么,“我去找太医来帮您看看吧。”
纪苍忙拦住了小东子,“不用!”结果动作太大,不知道是牵到了脸上哪根神经,痛的纪苍“嘶”了一声。见小东子仍旧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纪苍勉强扯了一个笑,“我没事,之前殿里不是还有剩下消肿的药膏吗,我涂些药膏就可以了。”
小东子吸了吸鼻子,“要是三皇子在就好了……就没人能欺负公子了……”
纪苍眼神暗了暗,没作什么声,垂头看了看手里的素冠荷鼎后才说,“去帮我找个好点的花盆来。”
林昭仪坐在荣祺的宫殿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门口。等终于看到荣祺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祺儿!你可算回来了!母妃可是等了你许久了!你去哪儿了啊!”
荣祺看着自家母妃的样子,叹了口气,“母妃,你每次在我宫里的时候就这么没正行,要是哪天被父皇看见了,你可就没机会后悔了。”说话间,在林昭仪的旁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三皇兄过了这么久了终于来消息了,我就去找父皇问问情况了。娄县的灾情比预想的还要严重,楼房被淹掉了一大半,死伤人数不停在上升,三皇兄他们带去的物资可能不够娄县灾后重建的,父皇正在调拨附近的县城的物资呢。也不知道三皇兄要什么时候才回得来了……哎……”
林昭仪听完欣慰的点了点头,“多关心关心朝政是好的,娄县的水灾我看把皇上烦的不行,你多去帮你父皇分分忧也好。”
荣祺看着林昭仪一脸不甚在意的样子,也知道跟自己的母妃讨论朝政没太大意义,叹了一口气,就转了下话题,“倒是母妃你今天又发生什么事了?”
林昭仪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眼睛发亮地凑近荣祺,“我跟你说啊,今天我可真是看了一场大戏,皇后不是今天摆了个花宴嘛,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荣祺知道自己母妃一向嘴碎,有事憋不住,不过也不会跟外人说,每次都向荣祺来八卦,因此荣祺多亏了林昭仪,就连后宫谁家养的猫生了崽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荣祺向来也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听听也就算了,没想到今天的事居然跟纪苍有关,这让荣祺一下子来了兴致,听得尤为认真。
林昭仪头一次见荣祺听得这么认真,讲起故事来兴致也比平常还高涨,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半天,“皇后看那个夏梁的皇子可不顺眼了,诶,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倒是没记住。“
“纪苍。”
”哦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我看到那纪苍第一眼就明白皇后干嘛看他这么不顺眼了。”林昭仪拿了把瓜子又磕了两口。
荣祺等她的下文等的着急,不满地皱着眉,“你还嗑瓜子,你脸上的红肿都没消干净呢当心又发起来,太医都说让你注意忌口了。”
林昭仪闻言惊叫了一声,把手里的一把瓜子全扔了,摸着自己的脸蛋着急地问荣祺,“我脸没事吧?没事吧?”
荣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哎呀没事!你快继续说啊,皇后为什么看纪苍不顺眼啊?”
林昭仪嗔怪地瞪了荣祺一眼,“皇后以前可是被誉为后宫第一美人的,可是啊,你是没见过那纪苍,明明是个男的,长的可真是惊艳啊。关键人还年轻,皇后在他面前,啧啧,我看啊也是完全被比下去了。”
荣祺颇为不屑地看了林昭仪一眼,“只有你老喜欢比外在,就知道好不好看的,我看皇后未必是因为这种原因吧。”
林昭仪闻言眼睛都瞪大了,“你母妃好歹也在后宫了混了这么多年了,女人啊,都一个样。”然后特意环顾了一圈四周后,压低了声音道,“皇后的小心眼可是后宫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今天那纪苍还公然顶撞皇后,偏偏最后还被皇上打断了。皇后那没掌完的嘴啊,怕是要在她心里长刺了。”
荣祺有点颇为不解的歪着脑袋,“那纪苍长得真这么好看?”
“好看啊,真的好看,听说夏梁易出美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好用的美肤膏药,真想让人帮我去打听打听……我看三皇子跟那纪苍走这么近怕就是被他长相给迷惑了。”
荣祺听罢冷哼了一声,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哼!一个男的长得像女人一样好看有什么用!我皇兄才不会因为他一张脸被迷惑呢!”
林昭仪不知道他突然间生的什么气,“那可说不准,男人啊,都喜欢漂亮的。”
荣祺恨恨地拍了下桌子,“我要完成太傅留的课业了,母妃你也回宫吧。”
“诶!”林昭仪一脸莫名地看着荣祺就这么进屋里了看都没再看她一眼,气的牙根痒痒,“小兔崽子长大了就翅膀硬了!”
纪苍平常摆弄的都是些小花小草,也没有照料过素冠荷鼎这种名贵的花卉,一时也有点一筹莫展,好在荣谦的太傅刘先生还算喜欢纪苍,在听说纪苍的请求后,特意给他找了本记载了素冠荷鼎的册子。
这两天纪苍就一心扑在了这花上,小东子在一旁直叹气,“公子,您对自己肿起的半边脸都没对这花上心。”
纪苍头也没抬,“脸自是会自己消肿的,这花要是真死了,我会感到心疼的。”说罢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不是已经消肿了吗?”
只有纪苍自己知道,种花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件事由,纪苍心里现在不能跟任何人道出的话那就是,他真的开始想荣谦了。
原先是掰着手指头数荣谦走了几天,现在开始是掰着手指头数荣谦还有多久才回来。在没事情做的时候,思念尤为强烈,最近也算是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件能全身心投入的事了,所以纪苍对素冠荷鼎的认真劲,能让别人觉得他是真的爱惨了这花。
就在纪苍爱怜的轻抚素冠荷鼎的叶子时,一个小脑袋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清和殿的门口。
戴着朱钗的脑袋在门口晃了两下,来人在对上纪苍的视线后,尴尬的站直了身子,面色微红,不停地搅着手里的帕子,眼神在地上跟纪苍之间不停的来回梭巡,“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了……”
纪苍愣了愣后,微微一笑,“不知乐清公主驾临偏殿有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