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自以为的初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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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自以为的初见（九）
琮蓁虽然不怎么喜欢人群拥挤的地方，但是，整齐新鲜的蔬菜，都顺着同一方向摆放，鲜红诱人肉类被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等待顾客的挑选，活鲜区虽然会比其他分区温度低几度，但是被五花大绑吐着泡泡的螃蟹，活跃到常常跃出容器的虾子，还有数不清说上来名字说不上来名字鱼类，海菜。这些所有，连同常常一家来采购，都满载而归的人们，都能给琮蓁一种某名的充实且温暖的感受。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生活是如此鲜活。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次遇到他，会是在自己门口的市场，而且还是一家子整整齐齐地遇到。
琮蓁逛完活鲜区向常去的店订好了一箱虾，准备午饭后和父亲一起来取，看时间还早就去蔬果售卖区逛逛，看看有什么新鲜蔬菜可以用来作午饭。当她伸手推开市场门口厚重的棉布帘子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对夫妇，妻子说：“我都和你说了，这是蔬果区，你偏不信，非说是活鲜区。”“那你不是也买了不少嘛。”丈夫反驳道。一抬眼间，视线相交，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相遇。琮蓁愣了一下，在脑中迅速搜索这对眼熟夫妇是曾经在哪里见过。还是严母的反应迅速一些，马上满脸笑容的拉过愣在门口思考有些挡路的琮蓁，在门旁人少一些的地方站定，“琮蓁啊~怎么在这里遇到你啊，我们真的是有缘分呐。”琮蓁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不是严杉的父母嘛，忙笑着问好，这时也顺理成章的看到双手拎着占满严杉慢悠悠的走了过来，“hi”，琮蓁看向他打了个招呼，严杉也象征性的抬了抬负重不轻的右手，“hi，好巧啊。”伴随着一个延伸到眼角的笑容。琮蓁胸口好像有只小动物突突的动了一下。
“你一个人来采买啊？年货买的怎么样啦？… … ”严母拉着琮蓁的手，边问边轻轻地拍着。
“恩，买得差不多了，我家离得比较近，我就常来转转有什么比较好久买一些回去。阿姨，你们这是一家人一起出动啊，真好。”
“是呀，这不好不容易集齐了两个壮劳力，听说这里的东西全就来凑凑热闹了~ ”严母看着眼前的姑娘，想着现在可没几个年轻女孩子愿意总往市场跑了，心中对把自家儿子交给这姑娘的心又坚定地放心了几分，虽然也不知道怎么就产生了这种自然而然的想法。
当然在场的四个人中，其实有一个人不是那么惊讶的，可以说是庆幸大于惊讶吧，因为其实是他们在不算频繁地几次聊天中，琮蓁提起过自家旁边有一家很商品齐全的市场，自己也没事总往那里跑，严杉这才在严母说起要全家一起逛年货市场的时候，默默将某篇自己早就搜索好的当地公众号推荐这家市场的文章发在了自家三口的聊天群里，自然也就顺其自然的表面无可奈何的有了今天的市场一日游。当然，严杉也不是什么神算子，他只是想着或许有可能真的会遇到呢，遇不到的话也能离她近一点，有时候，喜欢一个人，能离对方有关的空间近一些，也会莫名心情很好，平日里看来是负担的事，也都变得甘之如饴。严杉，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么多，但是就是下意识的做出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有时候感性的决定哪里会那么明晰的纠结出发点，待自然而然，或是有什么节点，突然终于触发了开关，也许就会顿然觉察，原来自己之前的种种举动都是源于对对方的好感。
说回在市场“偶遇”的几人，唠家常眼看着就要聊进死胡同，话题枯竭，严杉非常适宜的插进话来，“妈，您能先让我把东西放到车里么，我拎着也怪沉的。”
“啊，好好好，你看我都忘了你还提着那么多东西，”严母对着自家儿子说完，又转过头来，“琮蓁呀，你待会还有事情么？没有的话陪阿姨逛逛这个市场可以么？这里面太大啦，我们都转晕了。”
原本目光在两只满满的手上的琮蓁听到忙收回视线，“可以啊，我没什么着急的事情的，我就给您当个人工导航吧。”
听闻这话，连带着除了打招呼没怎么说话的严父也笑出了声。
“好好，我这还有VIP服务呢，那麻烦你先和严杉去把这些放到车上，我和你严叔叔在逛一下旁边者加调味品店，我们待会一起接着逛啊~”
严父严母说罢就转身进了店门，留下两位面面相觑，琮蓁的注意力不知为什么还紧紧的黏在严杉双手上，上前两步“我帮你提点吧。”
严杉笑笑，“不用了，不沉，走吧车在那边。”因为没有空手，严杉微微抬起下巴指了指某个方向，其实具体指的准不准确根本不重要，因为从严父严母走了之后，琮蓁慢慢反应过来的神经又进入的独处的尴尬中。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句，“哦，好，真的不用我帮你提一些么？”
“真不用啦，唉！小心看车！”春节前夕来采购的人车都十分多，自然不守规矩开车的比例也成倍增加，刚刚就是有带着好几扇猪肉的电动城极快地从他们身后驶出，琮蓁差点就被伸出来的猪蹄误伤，严杉反应极快的用一只靠近她的胳膊将她想自己的方向搂了过来，这才及时的避免了琮蓁在本命年里被自己的属相拳击的危险。装着绿色蔬菜的袋子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琮蓁望向身旁的人，他还微微皱着眉头，望向那辆满载鲜肉电动车离开的方向。表达着对这种横冲直撞行为的不满，琮蓁突然觉得，这个男孩子如果做男朋友，应该很可靠。
收回视线的严杉突然一下就撞进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中，亮晶晶湿漉漉。琮蓁的眼睛不是大的惊人，是有一点下垂的小狗眼，有着漂亮的含蓄的双眼皮，眼下还有可能是熬夜造成的浅浅的青色。但是，严杉那一瞬间就觉得这双眼睛仿佛能看到自己心里，那一块没有人窥探过的地方。
对视的下一秒，琮蓁仿佛偷窥被发现似得转开了视线，“车在哪里呀？”
严杉迈开步子，回应地却是另一件事，“这两天年关将近，市场里人比较乱，就像刚才横冲直撞的也会很多，你自己常来要小心一点。”
“恩，好。”琮蓁跟在严杉的身侧，心中有些触动，却也不知道除了说好，还能回些什么。
几分钟之后，严杉在一辆车旁站定，转身向琮蓁说，“我没手了，你帮我开一下车门吧，要是在我左边口袋里。”
“恩？哦 … …”琮蓁走近些，小心翼翼伸手进他的风衣口袋，努力不接触到他的身体，却不知，这个简简单单的取钥匙动作，已经让严杉有些苏苏麻麻的感觉了，当然是令人愉悦的那种。
两人在放好东西之后为抄近路便穿过一个以蔬菜水果摊位聚集的区域。有个小学模样的小女孩，在帮着爸爸照顾生意，把一捆的香菜整整齐齐的摆成一小把，仿佛那一片塑料纸就是她的主场。孩子还穿着学校的棉服，琮蓁看着小女孩自然地与询问的客人交流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笑容，那种不是怜悯，心疼，而是对于孩子能替父母分担的欣慰，脚步也就慢了一些。
注意到的严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顺势走过去问了价格，转头问琮蓁，“你们家吃香菜么？”
“啊？吃的。”琮蓁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他要干什么，就见他温温柔柔的对着小女孩说，“请给我那两份吧，分开装哦。”
小女孩与这位相貌出众的大哥哥交谈也竟有了除了卖出东西的开心之外的娇羞，脆生生地应了便去取袋子，认认真真地装了两个袋子，在递出的前，还在棉衣角擦了擦小手。
“谢谢”他认认真真地对着小女孩说，微笑着，眼角弯弯。在旁的琮蓁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温润如玉”的词，看着他这样笑着，不自觉自己嘴角的笑似乎又加深了几分。那日后来想起，还自己说服自己说是对于未来室友人品的欣慰，当然这在当时确实也是个不错的理由。
严杉转身来自然地将一袋香菜递给她，“我看这家香菜蛮不错的。”
“恩，是挺好的。”她也没有发现，这样的解释，也不会有深究这和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份有什么联系了。
有时候，两个人在相处的初期，心中的那一点念想开始动了，可能是非常偶然的，非常小的一件事，或许是她对着流浪猫说话时垂下的发丝，或许是他为老人撑起门帘时小臂的线条，或许是她在某一天清晨温暖朦胧的日光中道出的一句早安，或许是他对着服务生的的一句谢谢。
人类的情感是最玄妙最捉摸不透的一件事，你不能量化什么是心动的必要因素，就像完全无法预测的化学反应，变色、爆炸、相溶都是可能的。更有趣的是，有些心里的反应、变化，我们还找不到合适的形容，也许最悲伤不过的，就是在完全失去之后，才发觉，那时心中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的感觉是心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自以为的初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