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有女初长成》琦亦菓菓

20、第 20 章

　　隔日一早，黛玉一行人便要回家了。于府众人出来送行。
　　周氏拉着贾敏，泪眼汪汪的，无语凝噎。林海和于仲文倒是相聊甚欢。连带着几个小辈在一起依依惜别，这场面倒是极为和谐的。只是。。。
　　黛玉环顾了一下四周，悄悄拉了拉林珏的袖子，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到：“哥哥，怎么没看到昨天那个大哥哥？”
　　林珏惯用那副笑颜与人寒暄，听到黛玉问他的话，只抽空赏了个冰冷的眼神送给她，便继续用他那无懈可击的清润模样应酬。
　　黛玉瘪了瘪嘴，心里默默的评价了一句“真真是道貌岸然！”后，便也不理他了。
　　回去路上，贾敏看着自家小姑娘拧着小手绢，生着闷气，脸颊鼓得跟偷吃了松果的小松鼠似的，不由失了笑。“我们家小玉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和哥哥生气了？哥哥可是特意过来和你说了两次话了，你都不理他。”
　　“娘亲，哥哥刚刚凶我！”小姑娘满腹委屈，“我不过问他为何没看见容哥哥，他就瞪我，玉儿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回去后娘亲帮你教训他好不好，”贾敏揉了揉她的头，“哥哥过来道歉了，而且娘亲跟你说一件哥哥的糗事好不好？”
　　小姑娘不说话了，只瞪大了眼睛，满脸希冀的看着贾敏。
　　“你啊！”贾敏失笑，搂着黛玉的脸忍不住蹂躏了一下，“你哥哥啊不是号称千杯不倒么，昨日啊，被你容哥哥的侍从给送回来的。昨晚刚丢了脸，你还在他面前提他，你说哥哥能给你好脸色么。”
　　小姑娘满脸不可置信，片刻之后倒在贾敏怀里捂着肚子笑的开怀。
　　“昨日那侍从带了话，容儿与你哥哥约好了，明日要来府里。小玉儿可知，容儿也是范先生的徒弟呢。”
　　“那我以后也该叫容哥哥一声师兄咯，玉儿也是先生的徒弟呢，而且还是最乖巧的那个。”
　　“你呀，羞不羞。”贾敏把黛玉扶了起来，一脸正色的说到：“容儿的父亲是娘亲的义兄，是打小的情分。你待容儿需同你亲哥哥一般，不可淘气，知道吗。”
　　黛玉连连点头，答应的很是爽快。贾敏望着这个笑意盈盈的小女孩，不由想起那一僧一道的话，想要她平安，便不可让她流泪。可是啊，这个傻姑娘，他们一家护了她这些年，谁又忍心让她伤心流泪。只想着让她能一世欢欣便好。似又想到了什么，贾敏又加了一句，“不可再跟哥哥置气了，知道么？”
　　“好吧好吧，我听娘亲的。”嘴上虽这么说，却整个人都侧身背对着贾敏，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果然还是哥哥更得娘亲的欢心啊。”
　　贾敏哭笑不得，哄了半天，最后上手挠了她痒痒，母女俩闹做了一团。
　　而黛玉心心念念的容月，此时却正坐在扬州富商的李家厅堂里。
　　李家原本不过是薄有资产，到了李儒这一代，只花了十年时间成了扬州城里有名的商户，眼光不可谓不老辣。不过他现在却着实看不清楚眼前这个一脸淡然的少年。
　　若他只为白玉观音而来，此物虽珍贵，但能与容家结了善缘，倒是值了。可是这个少年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按理说，容家虽为老牌世家，却只经商从不涉朝堂，这次竟会出面帮朝廷借粮，倒是奇事。
　　容月放下手中茶盏，看向偷偷打量他许久的李儒，轻笑一声说到：“李老板不用怀疑，容家虽不涉朝堂，但终归是□□子民。今年山东大旱，百姓颗粒无收，饿殍遍野。陛下仁德，开了国库赈灾。不过杯水车薪。何况前方战事吃紧，数十万将士无以果腹，北静王爷虽为战法如神，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李儒思量片刻，轻叹一声，抬头看向容月，“容公子，我不过是扬州城一介商贾。与容家相比，不过是蚍蜉而已。”
　　“李老板不用怀疑，容家所也经商，但皆与粮草关系不大。虽倾尽全力，不过解决十之一二。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陛下让容家与江南的富商交涉，也是存着礼遇之心。况容某出门之时，得了家主首肯，容家愿倾尽家财，以市价收购江南的粮食。不存一点强迫之意。”容月起身，向着李儒施了一礼，“容某知李老板在江南行商中的地位，也素闻李老板义举，只想请李老板牵线一二，望请成全。”
　　若说李儒不动容那是假的。士农工商，商排末位。如容家地位如此超然的只此一家。李儒虽是商户，素日广结善缘，在扬州城内也是有名的善人，但在那些显贵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今日他一惊容家之举，二惊容月之行。世袭紫衣侯容家，自不必为了虚名散尽家财。他这个小小商户，却能得到这显贵少年的这般礼遇，倒也是值了。
　　李儒起身，还了一礼，郑重说到：“李某自当尽力而为。紫衣侯高义，李某甚是钦佩，若来日有机会，必定前去拜会，只望侯府莫要拒之门外才好。”
　　容月伸手扶住李儒，笑道：“容家自当欢迎。老侯爷曾说，他这辈子被声名所累，便是他再有能耐，人家赞赏的还是紫衣侯，而非他这个人。所以老爷子最辈子最佩服那些白手起家之人。若他见了李老爷，必引为知己的。另外，容月也想请李老爷帮个忙。”
　　李儒听闻，眼神暗了暗，说到：“公子请讲。”
　　“容家的丝绸生意与西域一直都有合作，不过一直存在交货不及的情况，我容家虽一直有意扩大规模，怎奈人手不足。”
　　“公子的意思是？”
　　“容家有意与李老爷合作，将剩余四成的订单交托予你。当然，李老爷也可找人合作，只要能保证质量就好。李老爷以为如何？”
　　李儒闻言大喜，急急的向容月又拘一礼，满是感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容月才从李府出来，寒一已架了马车等在门口。
　　这时李府的管事捧着个盒子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喊着：“公子慢些走。公子可是忘带东西了？我家老爷让我给您送来。”
　　容月愣了愣，随即笑了，“帮我谢谢你家老爷。”
　　寒一看了容月一眼，伸手拿了盒子，把它放进车里。
　　回去路上，容月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寒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为何给李儒这般优渥的条件？”
　　容月揉了揉眼睛，轻笑道：“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以利诱之，最为快速。况且李儒其人，行事颇有章法，是个聪明人，也不失为一个好人，且他在江南商会中颇有名望，由他起头，事半功倍。况且边关等不了，那些百姓也等不了，容家也等不了。老爷子心里清楚，让我来做这件事的后果。”
　　寒一默了默，没再说话。心里却想到了远在京城的世子爷容莳，照这个情形下去，容家估计以后只剩下一个名了，这第一纨绔的名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彼时，容莳正在京城第一销金窝里饮酒作乐，无端端只觉身上一冷，打了个寒颤，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苦难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