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有女初长成》琦亦菓菓

16、第 16 章

　　于梦华离了席后，于仲文考虑再三，便让于月华和于琼华也退了。林家和于家有旧，况且也是为着儿女相看，让这些孩子作陪倒也无伤大雅。可容月虽为贵客，但毕竟是外男，若让女儿们抛头露脸，恐被看轻了去。于仲文是个心有大志的，他想要于家在他这一代跻身上流。他心知，那些世家贵族最重规矩，刚刚于梦华的表现着实让他有些恼怒。他自问对众多儿女中，对聂氏的两个儿女最为看重。平日里最是注重教养，可跟真正的世家小姐相比，却显得很是小家子气。刚刚她那些举动，就跟有人狠狠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一样。
　　于仲文眼睛扫了一圈，且不论贾敏那等世家出身的，黛玉形容尚小可那教养很是出众，便是他素日里瞧不上的周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第一次，于仲文产生了怀疑，把孩子交给妾室抚养，是不是错了？
　　于仲文的心事，旁人无从知晓，但酒宴上倒是越发的热闹了。酒过三巡，众人兴致高涨，有人提议行酒令。
　　于子谦年纪较长，行事还算稳重，于子乐正是年少气盛之时，遇到容月和林珏这样的玉树兰芝一样的人物，心里不免较劲。但他也知晓林珏是本次解元，若比试诗书，自己赢面不大，倒不如。。。想罢，他端起酒杯，向着林珏和容月处看去，“林兄，容兄，子乐素来最是敬佩有才情之人，子乐在这里敬二位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林容二人忙站起来回敬了一杯。
　　“喝酒联诗不免有些单调，近日子乐在会贤雅舍新学了一个叫“投壶”的游戏，如今十分流行。不知道两位贤兄是否听过？不若我们玩玩投壶如何？”
　　“这投壶我倒是玩过，很有几分意趣。”林珏笑道。
　　容月点头，笑笑说：“倒也玩过一两次。”
　　林如海看了看这些孩子，对着于仲文笑道：“于兄，既然这些孩子这么有兴致，不如你我便当个裁判如何？”
　　“贤弟这么说，我哪有不应之礼？”于仲文摸着胡子笑言，转头让人去准备投壶用的壶和箭去了。
　　自于家两位姑娘走了后，黛玉便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发下呆。不过听到要投壶，倒也一下子来了精神。
　　贾敏看着不觉好笑，她知晓女儿的小孩子心性，最是不耐烦这些应酬。其实也怪不得玉儿，不说她一个孩子，连她自己也有些累了。
　　投壶的场地就在偏厅，早有人安排了茶座，众人移步过去。
　　过了一会儿，下人们把东西拿了上来，摆好。
　　林如海和于仲文互相推辞了一下，站了起来笑道：“那我就厚颜担了这礼宾，由我说一下规则。游戏用的是双耳壶，两耳皆是一筹，中为两筹，一人八矢。可有一人先掷，后来者挑战，赢者为擂主，输者自罚三杯如何？”
　　众人拍手称妙。
　　“那谁先来？”林如海看向林珏几人，笑问。
　　林珏和容月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辞了一番。客随主便，最后倒也一致，让于子谦先投。
　　于子谦也不再推辞，站了起来，笑说：“如此，我便献丑了。”拿了箭，先投了两支，不中。调整了姿势，再投。如此反复，共中了四支，一支正中当中。
　　于子谦无奈笑道：“愚兄是是实实在在的献丑了。”
　　林珏站了起来，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箭矢，“于大哥，小弟厚颜挑战一二。”说话间，箭已离手。未中。又投出第二支，中了，如此反复，倒是比于子谦略胜一筹。
　　“许久没玩，生疏了些。倒是没想到还能稍胜于大哥，看来我这运气实在不错。”林珏与于子谦相视一笑，又朝着容月说到，“容兄来试试？”
　　容月也不推辞，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走到林珏身边，“林兄盛情邀请，哪有不应之理。”
　　其实林珏和容月都是温润之人，两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不过林珏身上更添书卷之气，而容月举手投足之间更具矜贵之气。
　　于子谦离他们二人最近，看着这两个人，心中不由暗暗赞赏。正欲把三杯罚酒喝了，只听得容月笑道：“于兄莫急，等我与林兄分出胜负，再饮不迟。”说话间已出手。头支箭贯耳。众人叫了一声好。容月也不说话，只全神贯注看着前方，直至把箭投完。不多不少，和林珏同分。
　　“呵呵呵，看来我只能独饮了。”于子谦看着他二人，举起杯子便喝下。
　　“我与林兄同分也算得我输，于兄不建议我喝你一杯酒吧。”容月也拿了一杯酒，向于子谦示意了一下，也饮了。
　　“如此，那这一杯便让予我得了，于大哥莫要心疼啊。”林珏笑道，自拿了一杯酒便饮了。
　　黛玉拉了拉林如海的袖子，糯糯说到：“爹爹，几位哥哥投壶原来是为骗酒喝的么？”
　　“小丫头，有你这般编排你哥哥的么？”林珏放了酒杯，把黛玉拉到身边，一本正经的教育到：“一曲新词酒一杯，这般风雅之事到了你这小丫头口中忒俗气了。这样不好。”
　　“唔~那哥哥明明也没在作诗啊？”黛玉端得一脸求知欲看向林珏。“是不是爹爹小气，不愿意给奖励，所以哥哥们才只能骗骗酒喝了？”
　　“坏丫头，编排完你哥哥，现在又编排爹爹来了。”林海笑骂出声，“也是我的失误，那我便将《学而》作为奖品如何？”
　　于仲文忙站起来，说到：“贤弟不可！这书是你多年珍藏，珍贵无比。更何况。。。”
　　“于兄莫再说了，再珍贵的东西也要有人懂得欣赏，书赠知音人，让这几个好孩子得了去，我也欢喜。”林如海打断了于仲文要说的话，哈哈一笑。
　　《学而》是前朝张九龄先生所著，张老先生是少有的能人，他年轻时行万里河山，晚年将自己所见所闻尽数记录，成就了这部巨著。只是后来遗失与战火，令世人在无缘得见。林如海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部书。
　　“那如此，我便也出一方端砚，虽比不得贤弟的珍贵，也是我的一方心意。”于仲文也不再说什么，命人拿了他珍藏多年的端砚来。
　　林如海看了看，笑道：“这怕不是四君子之一的来客吧？于兄这般舍得，若这些孩子不尽全力，倒是辜负了你这般用心了。”
　　这方端砚倒也是有来历的。端砚所出墨汁细滑，字迹颜色经久不变。端砚若佳，无论严冬酷暑，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故自古有呵气研墨之说。而这“来客”便是出自蔡舍之手。蔡舍出生端砚世家，醉心雕刻，他所出必是精品。而其中以四君子为题的冷香、幽兰、叠翠还有迎客乃佳品中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