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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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牧准备续摊，但是陈长安已经答应了顾西城今晚要过去，在重色轻友的骂名中逃之夭夭。
方牧牧从那个走向门口的瘦小的背影中，看到了喜悦、眷恋以及恋爱中的女人所有的，对所往之地、所见之人的爱意。她垂下眼帘，任灯光打在脸上，倒映出浓密纤长的睫毛。
顾西城今天在家里处理公事，因为突然离开，很多想要在新年拜会他的人都走了个空，沈逸电话里请示了一下。顾西城并没有让这些人打扰的意思。
他不喜欢有陌生人出入，所以凡事亲力亲为，空旷的公寓里只有他一人。
陈长安下了出租车，路过门卫的时候和大叔道了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小姑娘。”门卫大叔拿着报纸，笑眯眯地，“来找顾先生啊。”
陈长安轻轻脆脆回了声“对啊”。
小区里挂着红红的灯笼，连灯光都是喜庆的。陈长安提着饭盒，在红色的光影中穿梭。黄槿枝头浓艳的花此刻无影无踪，连叶片都稀稀落落，灰褐色的枝干裸露在外，丝毫没有美感。腊梅倒是开个正好，花瓣娇小似雪，凑上去闻了闻，丝丝缕缕的香气钻入鼻尖。
坐电梯的时候她想，没有提前通知顾西城，会不会突然开门撞见一个女的，烈焰红唇，穿着妖娆。她的脑子里马上反映出之前见到过得那个女的，好像姓穆。那她该怎么办？狠狠地揍顾西城一个巴掌？或者电视剧里经常演的“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找小三”这种戏码？额……想想还是挺羞耻的。再或者，要个分手费？那该要多少合适呢？以顾西城的身价应该至少六位数吧。
顾西城开门的时候她还特意往里面瞧了瞧，空无一人。真是可惜。
随后，她才将目光转向顾西城。有位作家形容人戴眼镜，“有的人戴眼镜，仿佛是用镜片搜集灰尘皮屑，有的人眼镜的银丝框却像勾引人趴上去的栅栏。”
顾西城在家办公的时候会戴眼镜，银丝边框，将一双犀利狭长的眼眸掩与镜片背后。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总是若有似无地勾着人，勾人去那深渊之地探寻。
“你一个人在家？”
小姑娘穿了一件雪白的羽绒服，大概走得有点快，帽子被风吹歪了，鼻尖红红的。“沈逸还在衡阳。你怎么没让我来接你？”
陈长安倒是不以为意，晃了晃手中的饭盒，这是她特地拐回家拿的。还答应了陈父指出来两个小时。
“我是打车过来的，又不是跑过来的。看，给你带了饺子。蹬蹬蹬……”她炫宝似的打开饭盒，里面的饺子个个体型硕大，歪歪扭扭地挤在一块儿。
顾西城很给面子，环着她的腰进门，“安安真棒。我去煮。你先喝点儿红糖姜茶去去寒。”
这是她第一次来顾西城的家。他的家也和他人一样冷冰冰的，美式风格的装修，书房，健身房一应俱全，剩下的除了书就是书。陈长安喝了姜茶，又在巨大的落地书架前转了一圈，被深深侮辱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去厨房看看。
“无聊了？书房有电脑。饺子很快就能好。”
“你书房里没有什么资料么？说不定我是卧底的商业间谍什么的。”
水开了，顾西城把饺子下锅。肥硕的饺子如同饺子界的相扑运动员，争相恐后往水里扑腾，在翻滚的开水中上下颠簸，起起伏伏。
“那可能是雇佣你的那家公司做的最正确的事？”他用抄子抄了抄，防止饺子黏锅。
陈长安不解，这是在说她笨，没有间谍天赋吗？
“因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个男人转过身来，朝她微笑，手上还拿着抄子。但依旧帅得惨不忍睹！徐杨林终于用对了一回成语，她想。
小姑娘像树袋熊一样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腰身。顾西城被扑得往后一退，差点儿撞到大理石的料理台边缘，手上的抄子还有点水，怕滴到小姑娘的身上，连忙放一边。
“怎么了？”顾西城柔声问。
还不是被你的情话撩到了！“饺子好了没有啊。和爸爸说只出来两个小时。”
“你先去客厅，我把饺子盛出来。”顾西城拍拍她的腰，陈长安松了手，手臂上还留有他腰间肌肉的紧实感。
陈长安包的饺子虽然没有正形，但顾西城煮得倒是完完整整，还调了酸酸甜甜的酱料。很和陈长安的胃口。
“你的手艺好好啊。”陈长安夸奖。
顾西城坏心眼地说，“以前有个小姑娘特别难伺候，不喜欢吃外面的饭菜，所以就练起来了。”
小姑娘？陈长安停止了咀嚼的动作，眼珠骨碌碌转。这只狐狸想干什么？她见招拆招，吃醋什么的太没有水准了，“哦，那个小姑娘可真有口服。可惜了，现在有口福的成了我。”她又夹了一个饺子，“啊呜”咬了一大口。
她的反应让顾西城倒是不意外，小姑娘本来就古灵精怪既定的，完全不会遵循剧本、人设之类的，“对，现在有口福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陈长安满意地点点头。徐杨林说她体内的激素分泌从来没有规律过。有的时候分泌过多，会莫名其妙伤春悲秋，爱谈人生；但在某些场合，她可能又会特别理性、乐观，活脱脱一个神经病。方牧牧补充说明，这是她天生小脑失调的缘故。
夜幕缓缓落下，灯光显得格外明亮，这是大年初一的晚上，地方电视台的新春联欢晚会不停地重播，新年的余韵还没有淡去。她靠在沙发上，看着正在穿外套的男人，他不是回过头和她的眼神交汇。眼里的爱意如同是某些擅自逃离星群，到人间一游的星星，少了繁星的映衬，亮得耀眼。
“你好像很喜欢宾利。”坐上车，陈长安问。
“你不喜欢？”高中的时候陈长安会看汽车杂志，某一天，指着一辆新款的宾利对他说，西城哥哥，你不觉得宾利有一种特别的“稳重的美感”吗？从此以后，顾西城的车就是各种各样的宾利。
“没有，我倒是喜欢宾利。不过方牧牧总嫌宾利老派，她说宾利就像是顽固不化的英国佬，偏执地延续着中世纪的风度。”
“你喜欢就好了。下半学期的大实习，还来恒宇？”
“顾总，你这是让我走后门吗？”陈长安外头质问。
“不是，我是光明正大地让你走前门。”
“可是我想去GM。之前我就想去GM，我爸非得让我无去恒宇。”
小姑娘这是在嫌弃他的公司？顾西城放慢了车速，停在红色信号灯前。“安安，你这算是胳膊肘往外拐？”度数不深的镜片放大了他略带委屈的眸光。
这个男人，真的很会勾引人！
“我在恒宇，万一你想潜规则我怎么办。多危险！”她还假装拉了拉羽绒服，往角落里缩了缩。一副受了迫害的样子。
红灯变绿，“安安，你可真是小瞧我了。我是那种潜规则的人吗？我是光明正大地！”
“哇！你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哼！我就要去GM。”
“GM的老总会手把手教你吗？GM的老总会像我一样天天送你上下班，还会给你带午饭吗？GM的福利又我们恒宇这么好吗？”男人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小姑娘心里偷笑，脸上还是一本正经地放嘴炮，“毕竟GM的老总比恒宇的顾总矜持多了。”
顾西城就这样被贴上了#不矜持#的标签。不过也没有关系，顾总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将车稳稳停在了路边。陈长安疑惑，只他优雅地解下安全带，“不是说我不不矜持吗？”然后，陈长安就体会到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被亲的七荤八素的陈长安总结出了至理名言。
顾西城觉察到小姑娘的不专心，亲亲地咬了一下舌尖。陈长安吃痛地缩了一下，却被顾西城狠狠拖住，吮吸，品味，如同陈年的红酒。
相爱的人之间，连一起消磨的时光都是这样的罗曼蒂克，以至于分别得时候极尽依依不舍之能。
下车的时候，她的嘴巴连同唇瓣都染上了胭脂的颜色。顾西城意犹未尽地向拖着小姑娘温存一会儿，迎来的却是“大力连环掌”。害羞的人是轻易招惹不得的，顾西城若有所悟。
为了等女儿吃饭在看新闻联播的陈景晟看到自家的宝贝女儿捂着嘴，脸上红光满面，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家的白菜可能被猪盯上了。
“安安，来吃饭了。”他不动声色。
“爸爸，我先去洗手间。”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将陈景晟探究的目光也一并关在了门外。
陈长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巴红红的，还有点肿；脸上也是红云未消，这么出去，肯定会引起爸爸的疑惑。只好先拿气垫和遮瑕遮一遮，不太明显了才敢开门。
陈父正在为她盛汤，今天陈妈顿的是花胶鸡汤。“安安，来吃饭。”
陈长安乖乖坐在陈父的旁边，“爸爸，不好意思啊。”
陈父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安安长大了，当然有自己的生活。爸爸这个糟老头子了，当然不能拖累我家宝贝女儿了。”
“爸，什么糟老头子呀。爸爸永远是最帅的大帅哥。”
“你呀，怕是以后见到比爸爸还帅的，就不会这么说喽。”
“世界上怎么会有比爸爸还帅的人呢？”陈长安继续安慰陈父的玻璃心。
“我看，顾家的小子就比爸爸帅。”
“顾西城怎么能比得上您呢？”
陈父听了，嘴角小幅度地往上翘了翘。好哇，顾家小子，我把安安交给你，你竟然给我来这一手，走着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