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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指鹿为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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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饭阿姨说着说着却红了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高寒,“小伙子,看着你,总感觉阿清又回来了,小司看见你,应该会很高兴吧,小司太寂寞了。”
高寒吃饱了,管饭阿姨还在讲,作为五讲四美的好青年,他耐心的做个听众,但听别人讲故事总觉得像唐僧念经,枯燥乏味,想要睡觉。
而他真的睡着了。
“……我就说了吧,这死断袖就算丢进猪圈都能睡着,更别说是挂在半空和在饭桌上了。”
醒来时,他趴在饭桌上,脸颊印着水渍,他流口水了,管饭阿姨已经不在,而旁边不知何时聚了不少人,观赏动物园猴子一样瞅着他,靠最近的便是红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脸上嘲笑的表情完全不能忽视。
高寒醒来的时候,听到的正是红枫跟别人说话,高寒抬起头,红枫的话也止了。
习武之人六感都比常人敏感,风吹草动都能察觉一二,更别说的在讲别人坏话的时候,观察的就更仔细了。
红枫背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走了,其他人也作鸟兽散了,看他笑话完全没问题,但跟他扯上关系,谁都不愿意,因为这可是高华君啊!
擦了嘴角的口水,高寒也离开了食楼,回他的紫兰轩。
此地不宜久留。
“那谁,小姑娘,去把府上的大夫请来。”高寒进了门就喊着。
侍女不敢耽搁,惹恼高华君,便连忙去请大夫。
来的不是高寒见过的老中医,竟然是那天饭馆见过的那个白大夫,意外,真意外。
白大夫也很意外,“公子就是高华君?”
高寒点头,“你是?”
白大夫仓促行礼,“在下白林,那天竟然没有认出高华君,失敬失敬。”
他竟然就客卿三大首的圣手白林,高寒脸部不由的抽搐,挥手让侍女下去,追问道:“我中蛊毒的事,你应该没有跟别人说吧?特别是王爷。”
白林摆手,慌忙道:“没有,没有。”
看白林不像说谎,高寒暂时松一口气,把手给他,“白大夫,你帮我看看,我好像又在吃饭的时候昏迷了,这会倒能自己醒来。”
白林搭脉,“高华君可又是食用了牛肉?”
高寒肯定:“绝对没有。”
他那么怕死,怎么可能敢明知故犯。
自那天后,他吃饭都格外注意,完全不吃牛肉,和牛肉一起做的食物都没有动一口,这次也是一样。
白林搭脉的三指下沉,高寒便觉得血流不畅,有种麻痹的感觉,道:“轻点。”
白林似是被吓着,随即收了手,“对对对不住了高华君。”高寒摆手示意不在意,白林脸色这才好点。
不用怎么猜,高寒也猜到白林为何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他,因为他是高华君。
在饭馆时,白林面对的是普通人高寒,而现在知道他高华君的身份,一视同仁是不可能了。
白林小心翼翼的说:“高华君,从您的脉象来看,蛊毒似乎并没有发作的迹象,此次昏迷应与蛊毒无关,幸好,没有什么大碍,多加休息便好。”
侍女送走白林,高寒站在窗户看着食楼,神色复杂,看来王府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想要他的命的人无所不在啊。
高寒问回来的侍女,“小姐姐,你知道食楼管五楼的管饭阿姨是谁吗?”
侍女纳闷了,“高华君,五楼的应该是个大叔,不是阿姨哦。”
高寒心一沉,果然如此吗?他吃的饭菜都是那个阿姨端来的,就奇怪管饭的怎么拉着吃饭的人拉家常,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下药了吧。
高寒跟侍女形容了那个妇女的模样,问,“王府有这个人吗?”
侍女笑着点头,“高华君是在说黄妈呀,她是王爷的奶妈,王爷念恩,给了黄妈一处院子享福,不过黄妈消停不下来,会自己在府里找点活做,有时候也会去食楼管饭,黄妈厨艺很好,吃过都说好,对了,黄妈的儿子在食楼做厨子,厨艺也很好。”
如此看来,这黄妈要动手脚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那,你知道黄妈住在哪里吗?”
侍女指着东边,“东苑,承欢阁。”
东苑,全王府守卫最森严的地方,要去东苑查黄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好在,这黄妈真是闲不住的人,时常到其他地方做事,能找到她的机会就多了。
北苑通往东苑是条九曲回廊,柱子上雕刻着奇珍异兽,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还怪吓人,九曲回廊两侧则种植着观赏性强的花草树木,有专门的园林家丁打理,黄妈也常常来这里除草抓虫。
高寒特意跟侍女要了套家丁的衣服,跑去九曲回廊拔草,打算守株待兔。
还真的让他给守来了。
快中午时,黄妈来了,见有人比她还早来,笑着招呼:“小伙子,新来的?拔草得小心点,这里的草叶很锋利,很容易割伤手的。”
高寒低头一看,还真是,这草和其他草不一样,叶子细长锋利,他刚才胡乱的用手拔,手掌已经被划了好多道痕迹,还好不深,没有流血,也没有发疼,他才没有发觉。
“小伙子,戴这个……”黄妈走过去给了高寒一对手套,看到高寒的脸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阿清?”
高寒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的模样不是他自己的,是高华君的模样,黄妈叫的不是高华君却是阿清?在食楼时,她貌似也没有当他是高华君而是新来的客卿,因为她的眼神并没有其他人那露骨的厌恶和反感,而且她也说过,他和阿清很像。
高寒问:“阿清是谁?”
黄妈回过神,迷糊的问:“老奴说了阿清吗?”
高寒点头,“说了。”
黄妈笑容可掬,眯起了眼睛,“是嘛,看来老奴真的太想念阿清了,阿清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据黄妈说,阿清是楚司文十岁时进府的侍女,照顾楚司文的饮食起居,勤劳能干、活泼开朗的她在府里拥有很高人气,大家伙都喜欢和她一块玩。
楚司文那伙刚失去生母,整个都颓废了,是阿清拯救了他,给了他一片阳光。
楚司文很喜欢阿清,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阿清在一年后离开了王府,之后离开了人世,她怎么死的,黄妈没有详说就难过的掉眼泪。
脚步声。
高寒抬头,见楚司文和一个绝色美人从回廊那边走来,紧张的拉着黄妈躲到假山后面。
他这家丁打扮的模样可不能让楚司文看到。
距离越来越近,高寒越紧张,好在楚司文没有察觉到什么,带着美人进了北苑。
“啊!这世界疯了!黄妈被人非礼啦!”
尖锐的叫喊声刺的高寒头皮发麻,他看到对面的房顶上,黑菱表情极度夸张的叫喊,而下一刻,他就被附近的护卫给按在地上了。
黑菱从房顶上纵身一跃,跳落在地上,快步走到黄妈身上,痛心疾首,“黄妈,别怕,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黄妈整个人懵懵的,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但她眼睛红红的,刚哭过,被黑菱这一吆喝还真像被人欺负过。
高寒挣扎,但被按的死死的,欲哭无泪,“冤枉啊!”
黑菱上来就一脚踹在高寒大腿上,“好你个胆大妄为的下人,连黄妈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高寒:“我……”
黑菱又是一脚,疼的高寒都说不出话来。
众人忽然行礼:“参见王爷!”
楚司文听到动静走出来了,高寒心里一颤,把头埋的更低。
楚司文冷道:“何事吵闹?”
黑菱绘声绘色,“回禀王爷,一个色胆包天的下人对黄妈图谋不轨,被在下及时制止。”
图谋不轨你妹啊!高寒心里咆哮,指鹿为马,黑菱你可真行!
但是,楚司文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啊!
黄妈站出来,“小司,这是不是误会了?这小伙子没有对我做什么呀。”
高寒忙点头,是啊,是啊,受害者都说是误会了,快放了我。
黑菱却道:“黄妈,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是,要是不给一个教训,谁都对你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你可是王爷的奶妈,别人对你不敬,就是对王爷的不敬。”
高寒心里问候黑菱语文老师三遍,这张伶牙俐齿能敲碎吗?
涉及王爷权威,黄妈愣了一下,别人若真欺负了她,她都能忍,但她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王爷。
楚司文大手一挥,“没规矩的奴才死不足惜,打二十大板,关到地牢去,别影响了下午的宴会。”
高寒下意识的捂着屁股,连忙抬头,“不要,不能打,是我,是我啊,王爷!”
楚司文看着高寒,“打的就是你,死奴才,拖下去。”
“……”高寒傻眼了,换了身衣服,楚司文真的没有认出他吗?
护卫架起高寒,拖下来,高寒有些慌了,“我是高华君,你当真不认得我这张脸了吗?”
楚司文不为之所动。
黑菱笑嘻嘻,“高华君如此高贵的人,岂是你这等低等下人能假冒的。”
高寒算是明白了,脱了衣服不认识,黑菱趁机整他,楚司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到,这次,是他大意了。
高寒被拖去刑罚堂,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大板,丢进地牢的牢房里,差不多也是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