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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段家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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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段家兄弟
悦男心中惴惴,进宫隔日,便破天荒地敲响了段景的书房。段卫见了鬼,结结巴巴地禀告,屋子里过了半柱香,才唤悦男进内,书桌上明显有整理的痕迹。往日这些因为厌世忽略的细节,不停地提醒悦男,段景有事。上辈子至死都未见过花容,她的反常像是黑暗中的火星,但悦男记忆中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段景扶着悦男坐下,“夫人,出什么事了?”
悦男瞧着段景,仪表堂堂,除了婚配这件事,不像是藏了脏。
“夫人,陈玉进门的事情,就不大办了,交给管事的处理就好。”
悦男点点头。“夫君,我想再见花容一面。”一说出口,悦男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段景神色一紧,并带有审视地看向悦男,“夫人,是不是圣后和你说了些什么?”这话就问得很有意思了,她直呼花容名字,但段景却称呼为圣后,比起旧情人花容,好像更紧张她似的。
“夫君,多年未见小鱼儿,实在有些想念。”
段景深思了半晌,“夫人,你难得开一次口,照理说本王应该应允。”悦男简直要翻白眼,段景这个磨磨唧唧的调性,马上要来转折了。“但是,圣上一直着紧着圣后,除了祭天圣后是不见人的。”
“祭天一年一次,除了这个,从不见人?”
“夫人,这次你们相见,也是圣后委托我拖着圣上讲了好些话。”
“为何?”
段景面色如常,却隐约有点惊讶,“夫人,难道你不知道?”
悦男从小就知自己长相平平,故表情控制,现也忍不住想滚个白眼,“我要知道来问你?”
段景愣了半晌,这调调激起了刚成婚的记忆,那时,两个人都年轻气盛,互不相让,越男为相府唯一的嫡小姐,容貌才情一般,但脾性大,两人摩擦不断,每当这口气一出,两人一定是大打出手。当时全燕京城的小姐老妈子都咬碎了牙,这不惜福的,多少人愿意为段郎温柔小意。
悦男也觉得刚才气性大了些,这话也显亲昵,调整了下语气,“望夫君解惑。”
段景见她又端庄了,心里沉沉,叹口气道,“圣上有自己的思虑...”话还剩半句,悦男青筋暴跳,立刻站起,咬牙切齿,“好,夫君继续做事,我就不打扰了。”
段景凭着本能拉住悦男,实在不明白这暴躁从何而来,“夫人且慢,话还未完。”
悦男转身冷笑,“洗耳恭听。”
段景素来骄傲,这冷笑听得心里也不快,讲话便也带了点刺,“圣上还不是为了当初配婚的事,心里一直有着坎。”
悦男也觉得自己不够淡然,深吸口气,“夫君见谅,刚才实在有些急,”说罢顿了顿,“但圣上婚配的乃是心上之人,怎会有坎,以至于不让圣后见人?”
段景双眉一挑,“什么?”然后摸摸下巴,“等等,你认为圣上的心上人是花容?”
悦男微笑着,眼神透出一股,你是白痴的意味来。
“何出此言啊?”段景拉着悦男走到书房靠床旁,并让段卫守着门,关上窗,“夫人,你与我,在此事上的差异甚大,与我好好说道。”
悦男是很不耐烦与段景说话的,被套话,但心里也的确存着疑,便也坐下身来,双膝相抵,“嗯。”然后抬头真诚地看着段景,“你娶我,是我上辈子积的福。”
无法形容段景内心的震惊。
“夫君,我的才德品行都不大配得上你,许你一直认为,当初是我迫父亲强嫁予你,可我选你,也是迫不得已。”悦男叹口长气,“我的父亲,野心实在是大,花容与我皆乃棋子,与其祸害圣上,不如背着骂名嫁给你。这许是我唯一为陈家积的德了。”
段景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堵在嗓子眼,“嫁我,非你所愿?”
悦男也算重活了一回,豁达多了,“我知你与圣上,心慕花容,父亲逼我嫁给太子段长思,生下陈家太子,借机把控朝堂,天下姓陈,怎会是我所愿?”真诚地握住段景的双手,“段景,我实在是看不得,更多陈家女子沦为政治的工具,更看不得父亲一错再错!”
段景笑了,悦男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他有这么讥讽的笑容。段景抽出双手,“那夫人,你真是牺牲良多。”再想想,总觉得不对经,“夫人,既然婚事是被逼的,那我多娶几房,与你何干?”
悦男垂下双目,“少女幻想,都过去了。”
段景还想说什么,关着的窗户却猛然被风吹开,院子里的花都飞了进来,就这么一顿,悦男就起身告退了,这两个人总是这样,一个藏着掖着,一个吞吞吐吐,总是不得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