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是珐

6、6

　　过了一个礼拜，赵家父母不远万里地从山沟沟里折腾过来，拽住赵夷辛的耳朵就生生地骂了两小时。
　　“去医院复查了没有？”
　　“没…这不是太开心忙忘了嘛”
　　赵夷辛挠头傻笑。
　　“现在立即马上去”
　　“得令”
　　火还没等打着，驾驶位的人倒先甩下一件外套盖在乘客腿上了。
　　“谢谢”
　　“客气什么，坐好”
　　林宜文将目光放在了窗外，右手下垂至身侧，动作连贯不大自然。这会儿赵夷辛的注意力集中在方向盘上，硬是没瞧见这人半分的忸怩模样。
　　全程不过十多公里的路程，堵车就能在原地呆上个半小时，赵夷辛偶尔还是会往副驾驶瞥上两眼。这小十年来照顾习惯了，下意识的举动也着实难以更改。
　　前些日子联系了林家父母，二人分开多年除了支付赵家费用外甚少联系，此次大病初愈，林母放下手头工作匆匆赶来，握住孩子的手一时高兴地说不出话来。赵夷辛坐在沙发一角，看着是在打字回信息，实际一心二用地瞄过去好多眼。
　　如今坐在驾驶位他又在想，这么些年林宜文想不想家呢？
　　“宜文，我问你个事啊”
　　“嗯？”
　　“你…想不想跟你妈去国外生活啊”
　　他沉默着，双唇微抿，眼神向右飘去。窗外传来了洒水车的声音，惹得人几分心烦，片刻噪音淡去，车内只余下轻浅的喘气声。
　　赵夷辛单手撑着方向盘，穿过一条小街的岔口，眼见一处收费停车场。他搭在身侧的右手拇指轻轻蹭着食指的边缘，经过抬杆时挠了把后耳的杂发，踩下油门又将手不自然地垂下来。
　　一辆吉普从车位里倒出，车主慢腾腾地往外蹭，身手十分笨拙不说又挡住了过路，几辆车子跟在后头不耐烦地按着喇叭。这会儿是彻底进不去也出不来了，整个长尾卡在一处像是迎宾的车队，滴滴叭叭地相互交手，谁也不让谁。
　　二人相处的空间本就狭小，彼此座位相靠仅隔一扶手箱来规避接触，林宜文的喉咙有些干涸，不由地咽下吐沫。
　　“饿不饿？”
　　“有点…”
　　“忍忍，过会儿复查完了就去吃饭”
　　前方车辆终于倒了出去，赵夷辛右手换挡熟练地倒车入位，后面的道路也终于通开，长长的一溜队伍涌进场地自寻车位去了。
　　一股热气冲出门去寒气涌来，瞬间车门贴着边缘扣上车灯闪烁，二人身影也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