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是相伴》苏氏阿玖

3、【猫&鼠】

　　你陪我长大，我伴你终老。这一生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

　　――汤姆

　　“啊啊啊――”

　　从厨房里传来了女主人高亢又惊恐的尖叫声。

　　厨房內，女主人一身狼狈的跌坐在地，周边是盘子的碎片。而导致这一切事故发生的罪魁祸首躲藏在一旁暗自发笑。

　　…………

　　“噢，该死的老鼠。”

　　女主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着凌乱的厨房。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两次发生了，基本上每星期就有两三次。这是女主人的日常，也是杰瑞的日常。

　　自从杰瑞住进来后，女主人就对它咬牙切齿，因为那只老鼠太讨厌了，时不时跑来吓唬她，可她又对那只老鼠无可奈何。

　　这天，再次被杰瑞捉弄的女主人忍不住打电话向她朋友抱怨:“天呐，你不知道啊那只老鼠太令人讨厌，我实在是苦恼得不行……你确定真的有效吗？前天不是才有新闻说幼猫被老鼠给活活咬死么？……也对，现在也只能姑且试试看了，噢，我真的希望那只老鼠能早日滚出我的房子……”

　　躲在一旁偷听的杰瑞略挑眉:猫？看来女主人终究忍不住要向他下手了。就不知道这请来的外援厉不厉害。

　　…………

　　“叮~咚”

　　门铃响了。

　　“噢，一定是我的小可爱到了。”

　　女主人欣喜的放下盘子，擦干手去开门。

　　没过多久，女主人抱着一只幼猫回来了。那是一只漂亮的波斯猫，尚且懵懂，一脸无辜，极讨主人的喜欢。

　　“噢，我的小可爱。”

　　女主人亲了亲它。

　　夜晚。

　　“嘿，小可爱，妈妈要去参加了party了，家里就麻烦你照看了。”

　　女主人摸了摸波斯猫的头。

　　女主人打扮得如同花蝴蝶一般，施施然踩着高跟鞋走了。直到穿得像花蝴蝶一样的女主人离开后，杰瑞才从自己的洞里跑出来。哼，他倒要去看看那个要抓他的外援长什么样。

　　“嘿，就是你这个家伙要捉我吗？”

　　杰瑞跑到波斯猫面前，两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道。

　　“喵？”

　　波斯猫懵懂的歪头看着眼前的小不点，那姿态，那神情，说不出的可爱，若是有爱猫人士在的话，一定会大呼‘好萌’，可惜在它眼前的是杰瑞。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我们以后走着瞧！”

　　自觉已经唬住波斯猫的杰瑞一脸得瑟，转身就准备走。

　　“？”

　　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了的杰瑞回头一看，气乐了:原来是波斯猫用爪子按住了他的尾巴。

　　“嘿，你想干嘛？想打架是不是？”

　　波斯猫用鼻尖蹭了蹭他，杰瑞一个不察，摔倒在地。

　　“我告诉你，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七段……”

　　还未说完，杰瑞再次被波斯猫给拱倒。

　　如此反复了几次，杰瑞绝望的发现，眼前的这只傻猫根本就听不懂它的话，谁说猫鼠就一定能够对话的？

　　他简直就是个傻瓜，竟然在这只傻猫身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喵~”

　　波斯猫还以为杰瑞在跟它玩。

　　“够了，再不停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许是感觉到杰瑞的不高兴，波斯猫真的不再去蹭他了。

　　最后，一猫一鼠的首次交锋以杰瑞的逃走为结束。

　　杰瑞:我这只是战略之策，才不是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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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

　　从厨房里传来猫的惊恐尖叫声。

　　听到叫声的杰瑞立刻丟下手中的食物，急急忙忙地从洞里跑出来，直往厨房那跑去。

　　厨房。

　　一只白猫颤颤巍巍地站在橱柜上，毛发竖起，显然被这一米多高的高度给吓的不轻。

　　见状，杰瑞又连忙跑到大厅，从那拖来了一个抱枕。

　　“别怕，没事的。快跳下来。”

　　许是杰瑞的镇静感染了白猫，白猫最终还是克服恐惧跳了出来。

　　结果是可喜的，抱枕确实护住了白猫，使它免受伤害。

　　“喵呜~”

　　白猫用头蹭着杰瑞，似在向他撒娇。

　　杰瑞面无表情的使劲推开凑在他眼前的猫头，奈何力不从心，根本推不动。

　　作为一只猫，竟然喜欢亲近自己的食物，简直是丢尽猫族的脸。

　　杰瑞很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认识这么一只猫。这丫的上辈子是投错胎了吧？

　　“喵？”

　　白猫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疑惑的歪头。

　　“算了，以后你就当我的小弟吧。我罩着你。”

　　杰瑞拍了拍猫的头。

　　“喵~”

　　也不知道白猫到底有没有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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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病了，悻悻地躺在自己的小窝里。女主人一离开后，杰瑞就蹿到她面前担忧说道:“感觉还好么？”

　　对于它们来说，生病是件特别糟糕的事情，有时候甚至会危及到它们的性命。

　　“喵……”

　　她怏怏地冲他叫了一声。

　　生病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杰瑞想了想，爬到她的窝里，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浅浅的一吻。这是他有一次看到送女主人回来的男人对女主人这么做，应该是守护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吻真的有效，汤姆的病渐渐的好了。

　　不过从那之后，她就格外喜欢黏着他，经常守在他的洞口，搞得女主人还以为她在努力捉老鼠，夸了她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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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微熏，熏得人昏昏欲睡。

　　汤姆慵懒地窝在窝里，杰瑞就在她旁边。

　　“大个子，你最近好像胖了不少，需要减减肥了。”

　　杰瑞两手抓着白猫的胖乎乎的爪子，有些担忧它的身体。

　　对鼠族来说，太胖可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会大大影响到他们逃跑的速度。

　　“大个子，我们去院子运动运动。”

　　杰瑞使劲的推着白猫，如此几次，白猫似乎听懂了，顺从地跟着杰瑞走到院子。

　　阳光和煦，微风徐徐的午后，一猫一鼠就这么的在院子里上演了一幕‘猫追鼠’的闹剧。

　　“很好，就是这样，继续保持。”

　　杰瑞一边回头喊一边跑，而白猫紧跟在他身后。

　　不经意发现的女主人也很开心，因为她的小可爱今天也在勤奋的捉老鼠。

　　殊不知，在外人看起来正经的一场‘猫捉老鼠’的闹剧，其实只是某鼠带着他的小弟运动而已。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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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老鼠！”

　　杰瑞险险的躲过女主人的扫把攻击，加快步伐躲进了阴暗的小角落里。

　　直到女主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杰瑞才暗松了口气。

　　杰瑞急喘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此刻沉得像石头，这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提示着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已经迈向老龄鼠了。

　　“喵呜…”

　　杰瑞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猫脸。

　　看着眼前壮得像座小山的白猫，杰瑞才恍然意识到，当初稚嫩的小猫崽已然长成大猫了。

　　他老了，而她还正值年轻。

　　已经老了的杰瑞连觅食都有些困难，所以，每次都是汤姆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一部分给他。

　　…………

　　杰瑞走了，走在一个温暖的冬天。

　　屋外，雪还在下，墙角的积雪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外面很冷，但屋内却是很温暖。温暖的橘光照亮了屋里的每个角落，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一猫一鼠在一旁相依着取暖。

　　在杰瑞生命的最后一秒，他是死在她的怀里。他虔诚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就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

　　她不断地哀鸣着，虽然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她在难过。

　　“别哭，我不会走太远，我会在前头等你。”

　　说完这句话，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她的哀鸣也更大了。

　　那个曾陪她长大的人，终究还是走了……

　　…………

　　多年后，汤姆也老了，再也跑不动了，主人也不再喜欢她，家里新来的猫咪也总是欺负她。

　　当猫咪们再一次将汤姆的食物扔出门外时，汤姆拖着已不再灵便的腿走了好远，才将那块沾满灰尘的奶酪捡回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在猫咪们的嘲笑声中，小心翼翼的将奶酪放在墙角那个结满了蜘蛛网的老鼠洞门口。

　　即使他已经不在了，她依然还爱着…

　　*****

　　*****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