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爷小丧段》Keeya乾

13、霸王别姬

　　明月升，楚歌起。
　　项羽听着夹在风里熟悉的歌谣，千般壮志都化为了一声长叹。
　　“拿酒来！”他披上外袍，无半分睡意。
　　其实这营地中又有几人睡得着？项王一起身，一片营帐全都燃起了火把，映得天边泣血，似有子规夜啼。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一口烈酒入喉，烧得项羽落下泪来。“……虞兮虞兮奈若何……”
　　刚入营帐便听得这一句，虞姬凄然一笑，并未答话，扯着袖子擦去项羽脸上的泪，自己却红了眼眶。
　　“有歌有酒，怎能少了舞剑！”虞姬起身，强扯出一抹笑来，拿起项羽放在案上的佩剑，拔剑出鞘，剑鞘只扔在地上，无人理会。项羽抬头，眼中只剩下虞姬眉宇间那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英气。
　　剑光翻飞，晃花了霸王的眼，索性闭眼不看，放下酒盏拎起酒壶来。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帐外传来乌骓马的嘶鸣，项羽未睁眼。
　　一舞毕，虞姬含在眼中的泪花终于砸在地上。剑鞘仍躺在地上，剑仍握在虞姬手里。
　　“贱妾……何聊生。”
　　似是说与自己，又似说与项王，也似说与一众侍从和帐外听不到的乌骓。
　　长剑落地，项羽看见虞姬朝他笑着，脸上带泪。
　　“籍……”她低低地唤他的名。霸王已死，坐在案后垂头哽咽饮酒的，只是项籍。
　　“这乌江……渡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