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言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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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琳：“……你，自己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
不然方才也不会还试图顾左右而言他，即便那也都是些必须的工作。
但不可能瞒过常琳的，毕竟是金牌经纪人。这种事肯定见多了。
居一龙抿了抿嘴，他确实没有天真到以为能把常琳糊弄过去，只是他自己也感到惊讶罢了。
他自己都还没回味过来，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半晌，他缓缓道：“我其实……也许可能、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吧。”
Chapter17.
常琳想说什么，但后视镜里的人实在太坦然，让她一时也拿不准对方的心思，所以最终什么也没说。对于这一点，居一龙十分感激。
常琳把他送回到郊外的住处，这是居一龙临时提出的。他还不想在此时被母亲再看出点什么来。这处房产也是他才置办收拾停当完不久的，为了方便服务于自己工作的性质，尽可能保留个人空间，最重要的是不打扰母亲，当时也算是跟风置办了。小区里多数都是圈内人，所以对记者和狂热粉丝之类的防范能力还挺高，相对的能让他感觉轻松一些。
常琳最后跟他说了一下工作安排便干干脆脆地走了，居一龙笑笑挥手，感觉心口藏着的最后一口气彻底吐了出来。
开了灯，在窗边的沙发坐下，沉默或者思索？他想了很多却都没有结果。感情的事，他可能都不算真正经历过，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有个人无声无息地就走进了他心里。柏宇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和从前他们在片场下戏回酒店各回各屋之前的分别别无二致，好似他们即使说了明天见也不过一墙之隔，四五个小时后，开门便能看到彼此，再道声早，然后一如寻常地回到片场上妆上戏。
可是，居一龙却明显感到自己，已经不是那种心境了。这种转变太快，快到他已经无法像之前几天冷落柏宇时一样，故意不去发现自己心里的秘密。也或者，潜意识里他早就想放任自己去承认和面对一个现实。于是当坐进常琳的车里时，他便不再试图转移话题。
对于他而言，承认这个闯入者比他想象中容易了太多。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
以前在某一次站台活动的时候，有个女嘉宾曾说，恋爱时跟男友闹别扭，有时并不是事情多么严重，可能仅仅只是想看到对方的“在乎”，想让这个特定的人来哄……这么一联想，他便明白了，原来也不过是想看到对方的“在乎”而已。
尽管这非常不成熟。
但当那个特定的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就是那一瞬吧，他便无从反驳了。那种隐隐的欢心，伴随着的便是尘埃落定的清明。
只是捉摸不定的迷雾散开后，又进入了另一片前途未卜的阴霾。
但此时他只能对自己说：“顺其自然吧。”
这一声低叹在干净到空荡的屋子里，就好像对自己的催眠，仿佛能听到回音。他打开电视，声音放到极小。
缓过神便拿起剧本来翻，很快就来不及想别的了。原因无他，这个本子居然是那个孔威执导的！难怪常琳说这个剧本是抢来的，居一龙赶紧看剧本，积极地准备试戏。
既然两人已和好，每日的微信聊天便又回到了日程里，临睡前居一龙把工作室改组的方案拍了照发给柏宇，柏宇很快便回道：“你们这个方案就是各公司通用的方案。通用方案的好处是，他们即使同别家对比也挑不出错来，坏处则是这个方案可以说是抚恤员工的最低保障方案，没有任何‘人情味’在里面。如果是你还未红的时候，用这个方案也没什么问题，可是眼下你正处在事业上升期，所以这个方案对他们自然是不公平的。”
“我也感觉到了，这个方案整体都非常机械化……总之就是那种又冷又硬的感觉，但我这些人里面好些还是老员工……所以依你看，我是不是要再跟公司谈一下？”
“我认为不要。你老板才跟你改了合同，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出让了相当的利益的。你要提高这些将离职人员的抚恤，只要你开口就会让公司觉得不满，容易让他们感觉你得寸进尺。”
“……可我不是为了我自己……”
“不，你是。”
“啊？！”
柏宇发来一个无奈地表情包，配字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为了自己，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所有的公司企业都是纯粹以盈利为目的的。对于他们而言，不再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值得他们多花一分钱的，你明白吗？而你要做好人，你想尽可能给他们一个好的安排，可这种事，是与你的公司没有关系的，或者说是无法给公司带来好处的。除非你愿意自掏腰包做慈善，那他们估计会很愿意顺道推你一把，打个广告什么的。”
“……可是，这样也太潦草了吧？”
“听我的，你就别费这个心思了，自掏腰包什么的就算了吧！如果以你个人的名义给，给多少都不合适，别人也不见得领情，如果他们反过来不停要你加码你怎么办？开了口子你可就收不住了，最后反而会变得大家都很难看。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把重点放在给他们介绍门路安排工作这方面，这个其实比什么都靠谱。对了，我这儿就有几个娱乐公司的招聘信息，也有我们公司的，你可以让他们来试试。如果人能到这，我也可以帮忙照看一下。”
……
聊过之后心里好歹有些数了，居一龙睡前翻了翻微博，果然这个新剧本早已有新闻曝光。原来常琳说的“抢来”的剧本，不是指公司替他争取得很卖力的意思，而是说导演抢导演剧本的事！看完新闻，居一龙真是目瞪口呆。
有一个采访问孔威：“孔导作为国际知名的大导，为了一个剧本争到这种地步，是否会觉得尴尬？对同行……”记者也不敢得罪这种大名导，问话还是比较含蓄。孔威一手插兜，鼻梁上架着标志性的墨镜，长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下颔隐隐露出一点好似烧伤的疤，脖子周围一圈话筒，感觉呼吸都要困难。
居一龙隔着墨镜的镜片都能看到他眼中的不屑。只听他转头冲那记者道：“如果不是我有了现在的名气，我能同其他导演抢剧本？能抢得来？”
记者哑口无言，闪光灯倒是响成了一片。杨威又道：“比起尴不尴尬，我更不能看的，是一个能获奖的剧本被拍成扑街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一说完便拨开眼前的话筒，头也不回地走了。居一龙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得罪人的，不愿意得罪的理由很多，但占到最大比重的多半不是因为善良之类更好听的理由，而是因为——得罪不起。而这位孔导，也许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吧。
虽然早就听闻孔威是既让演员趋之若鹜又让大家闻风丧胆的导演。但是仅仅一个两分钟不到的隔着屏幕的访谈就已经让居一龙生出些畏惧感来，是以当他再度拿起剧本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抠起来。
以至于柏宇最后一条信息回得很晚，他也没察觉什么不对。
柏宇这晚经历了兵临城下的危机。不为别的，正是他家女王中的一位突然杀到了酒店来，毫不夸张地说：把他的筷子都吓掉了！还好还有钟卫红和一名警官紧随其后，柏宇才仅仅是接了他姐一个头都能翻断的白眼，而不是一顿天马流星拳……
来的警官姓刘，十分利落地将带来的笔记本摆好打开，柏宇坐在他旁边。在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面每一段视频文件上都标了日期和具体时间，柏宇只挑了几个他记得清晰的日期打开来看了。
柏慧问：“怎么样？是你公司里的人么？认识的？”
柏宇道：“你先别急呀姐……你先让我想想……”钟卫红和刘垚都没听出柏宇的语气里有什么异样，柏慧的音调却立刻就抬高了一个八度：“你果然知道是谁？我告诉你柏宇，你既然知道人是谁就赶紧给我痛痛快快地说了，省得刘垚他们还要去复原人像，再满世界找人！我跟大姐对你在这件事上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柏宇边捂耳朵边躲着柏慧的“观音神掌”，以往他撒个娇事情总能敷衍敷衍，但这次柏慧却瞪着眼直接道：“你再敢哼唧一个试试？告诉我名字！不要废话！”
“姐，这还有客人在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哎行了行了，我说我说，你别拧了，耳朵都要掉了！”柏慧这才放开手。
“说，少废话。”
柏宇舔了舔嘴唇，过了一会儿无奈道：“不是我们公司的……是别家公司的……”
虽然之前他多少猜到一些，但亲眼看到后还是忍不住叹气。尤其想到，他几个小时前才跟居一龙说等事情清楚了会告诉他真实情况，眼前这些视频和模糊的人像就让他头疼不已。
这个人，实在是让他太尴尬了。
柏慧眯起眼：“你还是知道！哪家公司的？到底是谁？这个形象一看就不是艺人，该不会是受人指使吧？”
柏宇赶紧摇头摆手：“不是不是，这人肯定是个人的问题，可能就是看我不顺眼罢。”
柏慧何等聪明，立马又道：“你跟这人不熟吧？那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受人指使的，你替谁说话呢？”
柏宇一愣，别过头哀叹：自家姐姐果然不好糊弄。
柏慧还要催促，就在此时钟卫红也看出了点儿端倪，迟疑道：“这人确实有点眼熟……该不会是小居的那个助理吧？叫什么辉子的？”也就是街头巷尾视频的画面像素太低，不然其实钟卫红应该一眼就能认出的。
柏宇：“……”
钟卫红瞅了瞅柏宇的神色，点点头道：“是了，就是那个叫什么辉子的。难怪你一直不愿意报警，这样一来就合理了。每次恐吓信出现的时机基本都是你和居一龙在一个地区的时候，一起在影视城拍摄的期间，你俩约饭的当天，还有在嘉峪关的时候……”钟卫红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我就说普通的黑粉怎么可能还追到外省市去……原来如此，若是这个人，那就全都能串联起来了。”
柏宇有种遇见猪队友的感觉，果然柏慧已经完全不理他，还禁止他插话，巨细靡遗地直接问起钟卫红来。柏宇见自己挽不住狂澜了，便一溜烟地躲进了里间。凌晨快两点，他看到居一龙的消息，想了想问了句：“你明天在工作室吧？我去找你。”
翌日，重组的消息正式通知下去，果然没有什么怨声载道的凄惨景象。毕竟一个多月前这个消息就已经甚嚣尘上了，只差一个公告而已。年轻的有能力的员工基本都靠自己找好了下家，拿着公司最后的遣散费，虽然不满意但也并没有与他为难，好歹之前大家工作的氛围还是比较和谐的。
眼前只剩下几个老员工不放弃地找居一龙哭诉，居一龙便把那些柏宇给的信息都给了出去，饶是如此还是被缠着哭诉了几个小时。直到柏宇赶过来，还有三人围着居一龙，围得他简直动弹不得。此时看到门口的柏宇自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居一龙立马就招手喊道：“小柏，我在这儿。”
他没有注意到旁人不寻常的表情，正想钻过面前几人去柏宇跟前，却冷不丁地被一个人影抢了先，柏宇一见此人便有所防备，但还是慢了一小步，他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二话不说直接就要给他一拳！
好歹躲开了大部分力道，但还是被擦破了下颔角，没等站好，腹部又挨了一拳。居一龙已经被惊呆了，听到柏宇的闷哼这才回过神，一把推开眼前的老员工抢了过去，把柏宇护在了身后。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7.言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