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14.典礼 ...
-
居一龙先回了趟北京，果真杀得公司高层措手不及。他提前跟常琳支会了，但是常琳很聪明地全做不知。所以居一龙到公司，常琳还颇惊讶地问：“哎，怎么来公司了？我正打算明天去上海跟你参加白玉兰奖去，怎么反倒是你回来了！”一旁的高层皱了皱眉，也被常琳一个过场混了过去。
居一龙暗暗佩服柏宇的推演能力，简直分毫不差。
柏宇说：“要跟上层怎么谈我上次已经跟你说了，现在就是时机的问题。你如果在颁奖礼前去，他们肯定想不到，而且因为时间紧，你去了谈完就得赶往上海，可以给他们留时间考虑。这样不至于让上层立刻翻脸，但实际上他们却不敢拖到颁奖礼后。”
居一龙问：“这是为什么？我的合约时间还早呢。”
柏宇回复：“因为这个奖虽然只是受邀出席，但已经是你成名的明确证据，这之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公司打听你，关注你，随时准备着挖墙脚。
“现在的飞鱼，在你之前的那位一哥已经红了几年，飞鱼本身也不是多大做得多好，所以一旦那位出现什么不好的问题，公司断层了青黄不接，是会受到非常惨痛的损失的。”
——果然这个时机是上层们都没想到的，或者他们想到了，但明显表现出了不悦。这就更加证明小柏的话是对的。方才的主管将常琳叫去了一边，居一龙没怎么在意，行政秘书端水给他两人客气地聊了几句，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个时机简直是天上掉来的薄皮大馅饼。
公司其他主管全都不在，只留了方才那个行政主管，再来就是顶头BOSS了。想到柏宇最后说的：“若是运气再好一点，能直接跟顶头那位谈，就更好。按我那套说辞既给足他面子，还让他不好意思对你‘吝啬’。”
居一龙很快被请进老板的办公室，进门之前常琳问：“用我作陪吗？”居一龙笑笑推门而入。几句客套话之后就进入了正题，飞鱼的老板吴岩问：“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我尽量满足你。”
居一龙回道：“多谢吴总。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就这么红了，关于修改合同的事，想了想也没什么头绪。不如就吴总做主罢，能给我‘加薪’我自然高兴，不加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这么多年，也是公司给的平台，这份知遇之恩我，嗯，还是很认的。”
吴岩：“……”
直到出了公司，居一龙的嘴角终于可以任意飞扬起来，常琳问：“这么高兴？吴总给你开了什么条件了？”
“没有，吴总可能还需要想想。”他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摸进口袋的手机上了。常琳何等聪明，想了想立马就明白过来，一巴掌拍到他肩上：“行啊，有你的。不过，这不像你的作风啊……难不成，是柏宇出的主意？”
居一龙弯了弯眉眼，出租车刚好停在面前，他匆匆道了谢上了车。常琳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转身拿出手机拨通：“恭喜你，你猜对了。这俩恐怕还真是你说的那样……”
“早给你说你不信，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哎，我头疼……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
转眼就到了颁奖典礼。坐在指定座驾里居一龙还在看手机，前天与吴岩谈完出来他就发了信息给柏宇，但柏宇似乎一天都忙着拍戏，到了夜里才回复。昨天一醒来居一龙看到回复时间便没再说话，害怕打扰了他补眠，结果那边也没再联络过。这会儿不知怎么，就有点担心对方突然给个信息，告诉他临时有什么事不能来了。
其实那也没什么，不过见不着罢了，之后再约就是。
然而微信提示音一响，他还是下意识地心道不会真不来了吧。待看到原来是常琳说在会场里面等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车窗外已经开始有举着声援牌的人流，居一龙干脆又划开手机问：“我快到了，你到哪了？”结果在等到回信之前先等到了下车。他看一眼手机，默默揣回兜里。
呐喊声和闪光灯，还有百米红毯，豪车，美女，各路大腕。他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场合，却是第一次有了浮华耀目的真实感。仿佛这百米方寸，终于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柏宇便是在他之后下的车，一眼便看到前面那个步履自若，不疾不徐，但明显能感觉到心情上佳的背影。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比起自己也立身于这一方长虹之上，更为对方感到喜悦，感受到他初尝夙愿的圆满。
随后便是刻意拉开的距离，停滞的步伐。
但他忽略了自己如今的影响力。
“柏宇柏宇柏宇！”
“白首不离，宇你同行！”
可能只是几秒的时间，或者还要更短，却好像有个特别漫长的挣扎过程。他望向前面不远的身影，那人也在听到他名字的第一时间回过身来，四目相对。闪光灯此起彼伏，巍澜女鬼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场景。隐约听见他们说了什么，柏宇脚步一顿，佯装鞋带没系紧，蹲下来冲那人笑。
居一龙原本八分的笑意顿时变成了十分，闪得柏宇不由得僵了表情，赶紧低下头，也不知怎么更加心虚起来。
他原以为在这种场合，那人不会等他。再一抬眼，却见他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走来。
“小柏！”他等他起身，拉着他手腕一起往前。柏宇落后半步，望着那个后脑勺，心情复杂至极。但听周围粉丝的声音，攥了攥手心，小心地脱开了对方的手，半转过身：“龙哥，人家让我站那别动，要合影，要不你先走？”
居一龙眨了眨眼：“哦，合影是吧，没事我等你。”
柏宇：“……”他无奈笑道：“那咱俩一起吧。”
两人最后也没免于一起步入大堂，既然是颁奖礼，自然少不了猜测花落谁家。居一龙说：“如果不是杨老师拿视帝，那我就真想不出人来了。”柏宇一边注意着两人的距离，一边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心得罪人。”
“我以为我已经很小声了？”口中这样讲，但还是把音量又放低了些。柏宇见他抿住嘴悄悄扫了眼周围，跟个兔子似的，不由得一笑：“你可真是……”
“你想说什么？”居一龙知道他肯定又要损人，斜着眼瞥他。柏宇无奈：“以实力来说那位确实实至名归，但你忽略了，过不了几个月还有更具分量的视帝影帝奖呵。”
居一龙眨眼：“嗯？”
这表情更像兔子了，柏宇想起他小时候养过的垂耳兔，真的很想伸手摸摸头。但他没有。
他忖了忖道：“其实我也没有确切消息，但按照天美的作风，这应该是最后一步棋，马上就要将军了，他们应该不会如此沉不住气罢。”
居一龙没答话，柏宇偏头才发现对方一直在斜着眼瞅他。柏宇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听不懂！”
居一龙“七”了一声，嘀咕：“就非得这么复杂吗？”
柏宇停下来。
他们来的尚早，满目红椅还没入座一半。将人引至门侧，柏宇看了看偌大的颁奖台，笑道：“我突然有点好奇，你站在那的样子。”
居一龙一愣，随着他望过去。也是巧，灯光正在做最后的确认，舞台只留下一束追光，从台侧入口向中央推进缓缓放大，将耀目的视感体现到极致。
有一天，那一天。
那确实是他几度梦回的心愿。这么多年，也许还会有更多年，他们便如梨园的学子，都为着那一方寸尺努力着。一些人放弃，一些人没有，还有一些放弃过，最终发现无法放弃。
这可能就是挚爱了罢。台下十年功，二十年功，三十年功……都只为了一朝登上点将台，称王拜相。不到那一日便无法停止。
“我也好奇，你站在那儿的样子。”仿佛忘了前面的话题，居一龙调侃道：“总不能还像你做直播那样二了吧唧罢！”
柏宇瘪嘴翻了个大白眼：“我也是分场合的好吗！——但你肯定还是现在这样，呆头呆脑！”
居一龙作势踹他，柏宇连退几步道：“红姐在后台召唤我，我得先去一趟。你赶紧去占个好位子吧！”
居一龙点点头：“我给你占着位子，完事了赶紧来找我啊！”
柏宇歪了歪脑袋：“知道了。”
他转过身直到进了后台，才默默叹出口气来。微信一响，下意识拿出手机。
龙哥：F35，我在36，中间稍靠后的区域。
柏宇撑着额头。
后台角落没有灯光，身后的帘幕垂下，他闭着眼睛，真真是漆黑一片。
事情明明很好解决，但他怎么就觉得、这么难做。
直到最后也没有回出那个“好”字。
颁奖礼是除开大型商演酒会外最主要的联络同行、拓展人脉关系的大场合，但这是居一龙目前为止受邀出席的最“高级”的颁奖礼了，所以很多都是他认识别人，别人却不知道他。前几年公司还曾帮他“买”过几个大奖项颁奖礼的邀请函，但绝非他本意，所以每次去了也只是默默找个角落坐了。后来大概是公司发现他是真的“安之若素”，对交际并不积极，便再没安排过。
他只想堂堂正正的拿着邀请函，光明正大的享有一席之地。
看着身旁暂时无人的座位，居一龙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小居呀——”听到熟悉的尾音，居一龙站起身跟周导握手。
周兆平：“自从首映发布会后，就再没见过了吧？”
居一龙注意到周导身旁的人，心中有数，便陪着寒暄道：“是有几个月了，您都还好吧？”
“好，好，就是忙也没闲着呀。我本来坐那边，看到你一个人在这，特意过来给你介绍个人！”周兆平指了指靠近前排的位置，又让出身侧的人来，颇为认真地道：“这位是才拿回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孔导，”周兆平凑近他，居一龙赶紧低头迁就他的身高，只听他压低声音道：“本来我是想叫你过来，顺便介绍他给你呀。但他似乎知道你，也不介意跟我过来。”说完冲他使了个眼色。
居一龙了然，毕竟是知名导演，周兆平一说孔导，他就知道是哪位了。这位比起不惑之年的周兆平还小个几岁，却已经有如此成就，在场的恐怕若知道这是本尊都会趋之若鹜罢，哪轮得到让人屈尊就他的可能？居一龙礼貌地同对方握手，略略躬身以示尊敬。
业界都知道这位孔导十分低调，见过他却对不上号的大有人在。居一龙想仔细看看对方的脸，奈何那人戴着一副墨镜，一侧刘海又长，几乎盖到下颌，居一龙只看了一眼便放弃了。
商业互吹到正式场合他反而只能说出“久仰久仰”之类的话。而对方个在说了“你好”之后便再未置一词，这令居一龙也觉到尴尬了。只得按照套路回想这位孔导的得奖作品，他道：“您的获奖作品我近期才刚刚补完，实在是震撼人心。”
那位孔导这才开了口，声调不咸不淡地反问：“哦？是哪一点震撼到你了？说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14.典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