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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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了顺路回西安的家，柏宇直接回到了横店。钟卫红还在北京处理事情，只把几个助理先送了过来，外带柏家的四个保镖。也是不小的阵仗了，如今看到这预料之中的情景他只能默默叹口气。
剧本已经改得差不多，按照导演的说法，他回来的正是时候。去影城转了一圈，回到酒店就直接趴在了床上。算算也不过一周时间，却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刚合眼又想起来还没看居一龙的回复，于是又打开手机。
对于自己的问候那人只用一句“很快就能出院了”来概括，余下全是关于他的事。什么路上顺利吗，剧组顺利吗，剧本怎么样了，回到酒店赶紧休息之类的。柏宇耐心地一个一个回答了，那边很快便道：“好好睡一觉。”
“嗯，困死了.gif”
一夜无梦，从前一天晚上不到九点整睡了一个对时，柏宇看到时间都有点儿懵了。好在今天剧组要做拍摄准备，剧本也还没定稿，所以他的时间很富裕。一边看看剧本喝喝茶，一边陪那病号有的没的聊个天，撩拨着人陪他玩吃鸡，结果收到了“对方向你投掷了一枚手榴弹”的表情。柏宇笑笑，伸了个懒腰。
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不想知道媒体的情况，连带着也害怕起钟卫红复杂的脸色。
“来来来红姐，刚下飞机累了吧！上好的雨前龙井，先静静心、下下火。”
透亮微烫的茶汤看起来的确很不错，就算眼前这死小孩永远不能让她省心，也拿他莫可奈何。瞧着那一脸狗腿的样子，钟卫红先被气笑了。扔了一叠打印纸给他，道：“你自己看吧。真是祸不单行。”
柏宇长出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便拿起来一页一页翻。没多会儿便眉头直竖。
他本以为还是陈梓蒙的事，了不起加个魏星石把水搅得更浑一些，总归都是自己这方的损失——却没想竟然又把居一龙给扯了进来。再想起医院里远远瞥见的记者，柏宇陷入了沉思。
钟卫红叹气，道：“这个人对娱乐圈非常熟悉，做法也比之前要聪明了。不知是不是有人给他支招。这种新闻与其买公众号去推，不如去粉丝群里散播，既快且会越传越狠，现在还只是开头炮而已 ……骂得难听的我都没给你看，你自己能想象得到吧。”
动辄“XX怎么还没死”、“XX咋还不去死”这种都是家常便饭，难听的“恶语”往往令路人瞠目结舌对次元都产生怀疑。说实在的，有时候连钟卫红都觉得粉丝圈就像一个鱼龙混杂的魔窟，给点风声就群魔乱舞。他们能看见的甚而不能入眼，看不见的还不知道能说到多难听。这一点上，女明星的待遇更甚。因为一些粉丝不负责任的话被整到前途尽毁乃至家破人亡也不是少数。
所以说明星的路并不好走，云上踏行，如履薄冰，可与许多高危职业媲美。
柏宇点点头，透过单纱窗帘的阳光打在他肃整的侧脸上，明明暗暗中勾勒出深深的轮廓。
“那个许医生也说，这已经是犯罪行为了。……但我还是觉得报警不合适。”
钟卫红揉着太阳穴，敲敲茶几道：“你的关注重点只要和小居那边扯上关系就永远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啊！现在是对家粉丝指责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害小居毁容诶！重点是你！和你现在的处境！你还能不能保持清醒了！”
……
柏宇正在拍摄的剧是一部民国时期的悬疑探案剧，虽然台词和情景复杂，需要极大的表现张力，但是柏宇觉得和导演、剧组合作得都很开心。这部剧的导演姓邓，还相当年轻，也很有想法，美剧的拍摄制作模式却与旧时代的上海融入得恰到好处。而且因为整个剧组都没什么有名气的制片，又不是大投资，所以演员也都没什么咖位，反而其乐融融，少有勾心斗角的糟心事。
刚刚有点小名气的柏宇是这个剧组里的流量担当，重新投入拍摄，大家对他也一如既往的热情。导演来问了问对修改后剧本的意见，柏宇谦虚地提了两个点，导演便离开了。远远的就看到皱眉咬笔头的编剧一边跟导演对话，眉头越来越紧。柏宇都担心他那没剩几根毛的地中海在这剧杀青前就要颗粒无存了。
场景修改说不上时间，有时分分钟就改好，有时就得把整部剧的主线重新捋一遍。总之在导演回来之前，大家还是各忙各的，演员们则可以稍事休息。
微信里居一龙说已经出院了，正在等助理办出院手续。一看就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剧组去，柏宇打趣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戏精”，居一龙回复道：“我也没想到，明明这个不是最初的梦想，现在却这么喜欢。”
柏宇笑了笑：“这样挺好的。”紧跟一张毛猴的九宫格图片，结果大概是一枚手榴弹已经无法表现居老师内心的羞愤，于是对方手打了一个伪图片来：“对方向你投掷了一筐芒果.gif。”柏宇哈哈大笑，惹的几个小助理十分不满。
小李说：“宇哥，看到这种新闻你都没点儿反应吗？！咱们家都快被屠城了！”
柏宇回复完信息，扭头后知后觉道：“啊？又怎么了？”
故意伤人这种噱头本来就情节恶劣容易持续发酵，又放在艺能界，又是竞争伙伴之间的倾轧，像这样“真实”的故事想也知道必然在微博或各种媒体的娱乐版大放异彩。柏宇在这方面心一向比较宽，有种明月清风，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超脱。或者说，他不这么想也别无他法。
“还为那些新闻生气呢？这有什么的啊？我都没觉得啥。再说了，你们换个角度想想，这不也是在帮我们引流量吗。看看微博粉丝，是不是又涨了不少？”
“没这些负面新闻会涨的更快好不啦！？而且总觉得来了不少黑粉，该不会又有人暗地里捣鬼吧！我说哥，你就不能正常点！正视这些问题！”
柏宇笑道：“我怎么就不正常了我？我倒觉得你越来越像红姐了？咋了又认了个干妈？”
小李气得直槌脑袋，好一会才道：“正常人这种时候肯定要想办法解决这种流言啊！这都说得多难听了！你看，你自己看看！这些看起来一个个都像披皮黑，偏偏就有人猛顶他们！”
柏宇无奈地接过小李递来的Ipad，委屈道：“我这样就是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啊，像这种口耳相传的事，除了冷处理还能怎样？人家又不是买号营销，这都是粉丝个人发起的，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再说，能办的红姐肯定都办了嘛。”
小李还争辩了几句，奈何怎么可能说得过这个人呢？这就是个人精啊！红姐都摆不平的人，他一小跟班还能怎么样！柏宇一看他们垂头丧气挠心挠肺地抓狂就是一乐，翻着平板扫一眼最热门的几条，除了直接赌咒骂他的就是含沙射影地骂他的，不外乎小人，心机重，狠毒，口蜜腹剑什么的。柏宇刷刷就过了，几页过去终于有条有点新意的，他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小嘴大V略略略：“在我看，说柏宇心机下毒害居一龙毁容这事，实在说不好真假。两人至今一直以‘兄弟’登场，前一阵子微博个别粉丝出的图片文字，那是又诚恳又带图实锤的，看起来起码表面上二人关系应该是很好的。所以要是柏宇直球邀居一龙住同间客房并且下毒让对方毁容，这也太明显了，这不立马就曝露了自己？！没有哪个犯罪嫌疑人会抢这种所谓的‘C位’嘛！不过我也就是一家之言，据我推测吧，这事倒更像是有人想让柏宇毁容——结果不巧，偏偏是居一龙这一天与柏宇凑在了一起，又住了同一间客房，很可能只是他倒霉替对方挨了一刀吧！哈哈，要真是如此，这剧情可真够精彩的，活脱脱一出大戏啊……”
柏宇笑道：“你别看，这人说的还挺准。”
不怎么长的一段话明嘲暗讽，连前段时间“抢C位”的梗都揣了进去，不得不说个别几个大V的确有些炒作的本事。小助理们在身旁越看越火冒三丈，柏宇赶紧把他们都派出去干活去了。自己扣下手机闭眼休息。
想他拍了这么多年戏，如今居然也需要分辨一下什么是真戏，什么是假戏。问题是假戏人家都觉得是真戏，真实的东西反倒都成了戏。若是柏宇真把事实说出来，怕是人家还要讲他抄袭这些名嘴杜撰的情节了。所以说这些事实啊，他找谁说去？
还是省省吧。
消息提示音响起，他拿起手机。
居一龙说：“回剧组了，马上要跟你一样赶进度。过几天的颁奖典礼你去吗？”
柏宇顿了一下，很快就回道：“白玉兰奖我还是第一回受邀呢，当然要去了。别瞎担心了你，忙吧。有空再聊。”配图是一个毛猴加油的表情，对方回给他一个自己的朝天大白眼表情。
他看着手机愣神。
其实，这样隐晦的默契让柏宇内疚。这种一层一层积累起来的内疚让他不得不去想，究竟要怎样处理工作和私下的交往，才能使他们不会受到真正的影响。
昨天钟卫红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时候，柏宇十分镇定看着她道：“虽然不是我做的，但龙哥的确是被我连累的。那瓶加了料化妆水，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原本他就不该受这份罪。”
但眼见流言愈演愈烈，居一龙明显知道微博的情况，而且他在担心，所以才会小心翼翼拐弯抹角地问自己去不去颁奖礼，其实是怕他避而不见。
实际里，钟卫红的意思也是冷冻两人的互动，虽然从上次之后他们在公共社交平台就几乎没有互动了，但钟卫红说：“还要进一步，更加彻底地，让你们俩的交情在公众视野中淡化。”
这的确是惯常使用最好的办法，尽管不愿意，柏宇却也犹豫了。最后还是钟卫红让他下了狠心。
钟卫红道：“你既不爱欠别人，就应该明白，若你继续放任自流，恐怕连累到小居的事往后还多着呢。到时候……你又怎么办呢？”
柏宇就感觉喉管被人一拧，最后不得不叹气道：“我知道了，我照做。但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您让我再想想。”
柏宇觉得，他总会想到办法，兵不血刃地解决这件事，完美地解决，不再累及那个人。但他却忽略了居一龙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V柏宇白：短暂的假期结束，再入《神探》剧组。（附图剧组人员工作照）
V演员居一龙：很期待你这部新戏。过几天上海见。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2.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