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少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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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就是巡房时间，主治医生来问了问情况，转而跟柏宇说：“你昨天让我帮你查的……”居一龙正好奇，柏宇却打断了医生的话：“这么快就出结果了我知道了，许医生您先去查房吧，过会儿我去办公室找您，麻烦了。”
老先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居一龙正要问他，冷不丁儿地手背一疼，小护士也没防备，一不小心又把针给拔了出来。
“嘶……”
柏宇一把抓住他手腕：“想什么呢你，多危险啊。”小护士捏着针站在一边，一声都不敢吭。柏宇按着他的手，对小护士道：“你别紧张，没事儿。我帮你按着，这次肯定没问题，你扎吧。”
居一龙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小护士脸一红，深吸了口气，还好这次顺利入针回血了。她动作熟练地固定了针头，如释重负地看了看两人，小声道：“那个、能，能不能请两位老师，也给我签个名……”
居一龙笑道：“你其实是小柏的粉丝吧？”
柏宇瞪了瞪眼睛：“嗯？我怎么觉得是小笼包呢。”居一龙明显不服，柏宇笑问：“龙哥住这么多天，你都没来要签名，是不好意思吗？”
小护士特别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我第一天就想来要签名的！但是前几天，龙哥总是很累的样子，所以我就……”
居一龙微微一愣，弯起眉眼笑了笑。柏宇也笑：“你看，我说是小笼包吧！”签完名还跟小姑娘握了手：“谢谢你帮我照顾龙哥。”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居一龙一脸嫌弃，柏宇无辜道：“没有啊？哪儿奇怪了？”
两人的日常斗嘴又开始了，结果也不知是触动了小护士的哪根弦，小姑娘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跑出了病房。
柏宇：“我没说什么吧？我也没欺负你呀！”
居一龙特别正经地回道：“有，你刚才抢我粉丝了，还是当我面儿抢的。”说完指了指门的方向。
柏宇冷笑：“是——吗？”
“你还不信？那打赌。”
“赌呗，赌什么？”
“嗯，让我想想……哎，对了，你让许医生帮你查什么呢？”
柏宇起身去拿杯子：“没什么……我也好久没体检了，反正在医院也没事干么，就顺道查了查。”
居一龙盯着他背影，淡淡地问道：“哦，这么巧，也是皮肤科？”
柏宇慢慢转过身，舔了舔嘴唇，无奈道：“龙哥，我……”
居一龙取过杯子：“有必要骗我么？不想说就不说啊。”
“不是……哎，我是不知道怎么说。”
居一龙不吱声，柏宇想了想，道：“让我先保密好吗？我是真的还不确定，所以……”
“行了，别说了！整得我故意为难你似的。你快去吧，估计医生等你呢。”
“嗯……等我弄清楚了，一定告诉你。”
办公室里，许医生果然已经在等了。桌上摆着柏宇昨天送来的男士爽肤水和一张化验报告单。柏宇一眼就看到了“异常”那一栏，大大的“甲醇”两个字。
许医生谨慎道：“刑侦方面不是我的专业，不过这种工业化工原料显然是不会出现在正规的化妆品里的。如果是有人故意添加，那这个剂量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却足够造成任何人、任何肤质的皮肤敏感。小居可能因为一直对皮肤保养比较认真，所以遇到这样的猛药，反应就更大一些。我刚给他调整了输液的剂量，再有个三四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他不会有什么后续的、比方说，后遗症之类的情况吧？”
“应该不至于。以后注意不要再有类似刺激的敏感出现，只是一次的突发状况，一般是不会产生后遗症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谢谢您许大夫。这个鉴定费？”
“哦，不用了，只是请化验室的同事帮个忙而已，不收费。”
柏宇鞠躬道谢。
“小柏啊，我提醒你一句。严格定义的话，这种行为属于故意伤害，是真正的犯罪。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是，我会小心的，谢谢您了。这件事查清楚之前，还请您替我保密。”
拿了样本和化验单出来，经过垃圾桶时犹豫了半天。陈梓蒙的事之后到现在，柏宇一次也没有主动联系过钟卫红，虽然没怎么上微博找心烦，但是他知道钟卫红和公司都在帮他善后。他承认这件事上他确实冲动了，给太多人带来了麻烦。但是也知道自己，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么做。
可居一龙的意外，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柏宇跟钟卫红通了电话，对方一句责备也没有。柏宇确实有愧，难得地十分诚恳地道了歉。钟卫红声音相当疲惫，却只是笑了笑说：“一开始网上曝出梓蒙的消息时，我就想到早晚得有这么一天。也许是我该跟你道个歉吧，小柏，其实……这事，我早觉得恐怕是真的……”
柏宇一怔，也笑了笑。怎么说呢，其实娱乐圈里的这种新闻，或者说是消息，只要传出来，十有八九都不是空穴来风。而他当时选择相信，也许只是下意识地想拖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惜，最后还是得来最糟的结果。
“红姐，你知道我没那么脆弱，这事到了这步，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当是上了一课，有所得才是重要的。“我今天打电话，是想让您帮我查一件事……”
钟卫红立刻严肃起来：“你说。”
他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边，一连打了几通电话，连最不想牵扯的二姐都联系了。比起二姐的兴奋，柏宇是真的快笑不出来。他一向不愿意身边有保镖跟着，这次之后却再也不可能推辞得了。显然二姐却对此非常幸灾乐祸。
他仰着头叹了口气，很快就有一个声音问：“还是不能让我知道么？”
一睁眼，穿着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显得更单薄了的居一龙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质问的语气，脸上却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眉间微微隆起，猫一样的眼睛里更多是担心，看起来更像是委屈。
说实在的，柏宇真的特别无奈。
正因为是这样的人，被自己连累了，又要多受很多天的罪……真让他格外难受。
柏宇笑笑走过去，搀着他说下楼去走走，透透气，把口罩递给他。
“刚跟红姐还有我二姐，我家太后聊了几句。然后，被骂了。”
居一龙半信半疑，柏宇又叹气：“我发觉自己还是不够成熟，这件事是真的没有处理好。”走到草地边上，他停下来：“让你们担心了。”扶着人在长椅上坐下，居一龙拉他的衣摆，让他坐在身边。
“冷不冷，我去拿件外套给你吧？”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病人？这大中午的怎么会冷。你可还穿的短袖呢！”
“……明明就是病人吧？！”
居一龙不理他，径自道：“小柏，你知道我从小学琴吧？”
“当然，不是现场看你弹吉他都很多次了么。”
居一龙点点头：“我记得小的时候，因为学琴练琴的事，总是挨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是特别排斥，就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躲懒。可惜没几次能得逞的——挨了打之后呢，还要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坐到琴跟前去练习。”他笑了笑，好像很怀念：“——很多小时候的事，长大了之后再想，总觉得很可笑。你说，我明明就算挨打也躲不过练琴，可还是次次只肯在挨了打之后再乖乖去练琴，是不是很傻？赔了夫人又折兵。”
柏宇很意会地笑了笑：“傻不傻，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你那个访谈我看了，好多粉丝说很意外你小时候居然这么不听话……反倒是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呵，早把你看透了。”
两人一笑，居一龙继续道：“你觉得这是叛逆吗？小时候可能都不太懂什么叫叛逆，我也是进了这个圈子很久才明白的。可能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叛逆的人吧，不然也不必蹉跎这么多年了。”
柏宇敏锐地反问：“新的经纪人，是常琳吧？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只是说了些事实而已，我觉得她还挺好的。但事实归事实，就算认清了我也……其实，我对自己这样的性格，一点儿也不讨厌。或者不如说，我希望自己，就这样就好。”
“我也觉得，你这样就好，不用去刻意迎合，不用勉强自己。”
居一龙沉吟了一下，道：“但有时候，我也会有点难受。会忍不住想，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是不是不对。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发现，我妈对我挺有期待的，不管是为了她自己的梦想，还是为了我的未来，她付出了很多，非常多。而这次我勉强算‘红了’？呵，我妈真的特别高兴，你可能想象不出，我从没有见过她这么高兴的时候，甚至喜极而泣。”
柏宇说不出话，他完全能明白居一龙说的内容。虽然他的家庭环境完全是另外一种，他家太后似乎对他永远都很满意，从不要求他什么，但也正因如此，才不愿给父母丢脸，才想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
他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他龙哥的感受是一样的。而那大概和他的母亲所表现出来的狂喜完全是另一种情绪。
“有一天我回家，她正在剪杂志，看到我，就捧着一大堆粘贴好的笔记本来，一页一页翻给我看。她像小时候那样拥抱我，说了一堆夸奖的话……我看她那么开心，我也很开心，真的。对于“红了”的开心，可能就是在那个时间点有了些鲜明的感觉……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冒出一些别的情绪来……”
柏宇安静地听着。
“你看过我演的《武林至尊》么？那时我想起里面的一段台词，也不知为什么，这一段台词根本就不是我那个角色所说的话，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忘记。”
柏宇回忆着，他看过几乎所有的居一龙CUT，在拍《魂》之前。那时只觉得要演好这么个体裁，一定得对对方的戏路有相当的了解，这样他们才更容易有默契，才能把原著里那种惺惺相惜的感情，用一种极隐晦却又明白的方式表现出来。
他一下就想到在某一部武侠CUT里，居一龙扮演的侠士拄着剑，浑身浴血地问：“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成全这一切？”
“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在这个乱世，所有的成全都是以牺牲为代价。当你想着要成全别人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是吗？”
居一龙的声音和柏宇记忆里的画面重合，柏宇道：“那一幕我也印象深刻，这句台词我记得。当时还注意到对戏的蒋老师，他对台词的把握非常独到。”
居一龙“嗯”了一声：“那时我忽然想到，现在我们所处的不是乱世，或许，算得上盛世。可是成全的本质，依旧没变。”
他们一起抬头仰望，天气很好，八线城市的优势就是相对洁净的空气和相对蓝的天，白的云。他们省去了很多生活中的过度和感悟，而这段看似没头没尾的话，该明白的人都已经明白。
“小柏，我想要在尽可能成全别人的同时，也不用让自己太悲惨。你说，这样是对，还是错？”
他们一起侧着脸，角度很滑稽，但两人却好像都轻松了很多。
柏宇笑道：“对错的回答太难。我只知道，你现在这样很好，是我欣赏的龙哥。”
居一龙也笑：“嗯，我也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是我喜欢的小柏。”
夏日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从高大的梧桐树上落下的光斑明晃晃的，像对坐之人有着春风化雨的温柔，中和了刺眼的光芒。
柏宇忽然心头一软，可又有些沉甸甸的东西，他不能说。
“这个常琳确实厉害，我觉得她应该能帮到你。”
居一龙不明白话题怎么插到这来了，见柏宇使了个眼色，他转头望去。两个看起来很像保镖的人正把一群人拦在医院大门外。居一龙问：“那些是……记者？”
柏宇点头，起身扶他：“虽然进不来，也在外面闪了一会儿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嗯。”
对照顾病号越来越熟练了的柏宇，很快就到了该走的这天，但他还是不放心：“要不我改签吧，过两天再走。”
居一龙：“你快别神了，赶紧走。一整个剧组都耗在那呢，我可不背这个锅！”
见柏宇还是有所犹豫，居一龙不得不哄道：“老柏你就放心吧！我对别的不在意，对这张脸可是很在意的，比命都重要！你知道我还想演戏，我还想演很久！不用你在这看着，我也绝对会紧张我的脸的！这可是我的脸！”
柏宇被逗乐了，不禁问道：“这么热爱吗？说的比命还重要……”
居一龙正经道：“是，一点儿也不夸张！而且，我还想再跟你演对手戏呢，我们在荧幕上PK！”
柏宇一愣：“啊？”
“啊什么？我可不信我就这么输了，总得扳回一点儿面子才行。”
柏宇抽着眼角想了想，“难不成，这也是常姐说的？说你输给我？”
居一龙一脸“哪壶不开提哪壶”，柏宇苦笑：“我这也太冤枉了吧？光是人气就差很多好吗？！这锅背的……”
居一龙也笑了：“说真的呢，小柏。我把你当成最好的对手，我真的很期待再次跟你对戏——你可不要逃跑。”
柏宇眉间一动，居然连夜深人静时，那藏在心底的一点点隐秘的息事宁人的心情都没能掖住。他舔着后槽牙，半晌道：“我真是怕了你了。”
居一龙弯着眉眼像赶苍蝇似的摆手：“快回去吧。”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你别忘了叫助理来。——等你回来，咱们上海见。”
“嗯，上海见。”
微博“天使穿白衣”：我是小笼包，一辈子爱龙哥。但是、但是，我想要一个柏叔给我当男朋友！呜呜┭┮﹏┭┮（图：两人并排的签名）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少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