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先经》谟达

4、第四章 小鹰

　　这天他正在洞口发呆，忽听一阵激烈的鸟鸣之声，接着一个黑色物体从高空坠落，掉在洞口的平台上面，原来是一只小鹰连着鸟巢一起掉了下来。不待于灏近身观看，又有一物掉了下来，确是一条大黑蛇。那蛇掉下来之时，身体绕城一大团，看不出蛇身长短，只见身体最粗的部位有手臂那么粗。于灏见此一惊，本能地往洞中逃去。那条黑蛇掉下来之后，举头环顾四周，即向小鹰爬过去。小鹰羽毛已经基本长齐，但似乎仍然不会飞，拍着翅膀也向山洞中逃来，黑蛇在后面紧随而至。那小鹰终究是力量单薄，缠斗不久，就被黑蛇逼至角落，无处可逃。
　　这时洞口又一阵大风刮来，又一只大鹰飞了进来，双爪急向黑蛇抓去。黑蛇舍弃小鹰，蛇头调转头来，转而攻击大鹰。这一鹰一蛇对峙良久，多次互相试探，却也没有实际上攻击到对方。黑蛇似乎对大鹰颇为忌惮，渐渐往后退却，离小鹰却是越来越近了，于灏不禁心中暗叫不好。果然此事黑蛇蛇忽摆蛇尾，一下将小鹰缠住。小鹰奋力拍打翅膀，仍然挣脱不了，悲鸣不止。眼看黑蛇缠得越来越紧，大鹰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利爪急向蛇七寸抓去。黑蛇立刻松开小鹰，进而缠上了大鹰。蛇缠着鹰，鹰抓着蛇，二者均不敢松开，谁能坚持到最后才能活命。僵持一阵，大鹰好似越来越虚弱，动作越来越少，小鹰在一旁不住悲鸣。
　　于灏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柄宝剑，急忙抽出凌云剑，小心靠近，向蛇头砍去。他虽没学过剑法，但蛇七寸已被鹰的利爪死死抓住，动弹不得，侥幸一次就砍中。凌云剑锋利无比，黑蛇立即身首分离。岂知这蛇甚是凶悍，蛇头与蛇身分离之后，立刻弹起，咬住鹰腿，再不松口。黑蛇也不知是什么品种，蛇毒忒厉害。大鹰被蛇咬中之后，不过几息之间，即浑身颤抖，一命呜呼。
　　一蛇一鹰均已死亡，洞中只余小鹰在一旁不住低声哀鸣。于灏不禁生出恻隐之心，上前抱起小鹰。小鹰也不挣脱，只在他怀中不住颤抖。于灏摸到小鹰一只腿的关节脱臼，忙帮它把关节接好。看着怀中的小鹰，于灏不禁想道，这小鹰真可谓与我同病相怜，都是母亲为救自己一命而亡，留下自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越想越觉得跟这小鹰同是天涯沦落人，更生相怜之意。
　　想起母亲，不觉又是一阵心酸。又想起一事，不禁暗道自己糊涂。母亲故去已经三日，尸首仍在原地不曾安葬。急忙在父亲墓边，又挖了一个坑，恋恋不舍地将母亲葬下。想了想，再旁边又挖了一个小坑，将那头大鹰葬在此处。忙完这些，他只觉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于灏在一阵鸟鸣中醒来，发现那只小鹰正在啄食蛇肉。他暗自庆幸道，幸好这条蛇的尸首昨天没被我扔掉，否则真不知去哪给这小鹰寻找食物。过了一会儿，小鹰嘴里衔着一个黑色物体，走向于灏，将它放在于灏的手心，然后抬头冲于灏鸣叫。于灏仔细观看掌中之物，原来是黑蛇的蛇胆。他素知蛇胆有清肝明目的功效，小鹰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吞下这蛇胆了。于是他忍住腥味，将蛇胆吞了下去。心中叹道，这小鹰虽是畜生，却还颇有灵性。仔细观看这小鹰，小鹰浑身漆黑，只头顶上却有一撮鲜红色羽毛，观之不觉凶猛，反而有一丝可爱。于灏手摸着小鹰的头，说道：“给你取个名字，就叫你一点红，可好”。小鹰在他手下不住点头，仿佛听懂了似的。于灏只觉有趣，放声大笑起来，这几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接下来几天，小鹰一点红每天在洞中不住拍打翅膀练习飞翔，于灏则恢复了娘亲尚在时，白天练习轻功，晚上打坐吐纳的作息习惯。于灏毕竟少年人嗜睡，每天都是在小鹰扑打翅膀的声音中醒来，仿佛是监督他起床练功。洞中孤独，休息时他便跟小鹰说话，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这天早上，日上三竿，于灏舒舒服服醒来，只觉洞中格外安静，不见小鹰的身影。于灏心中一紧，洞里洞外到处寻找，仍然不见，正在焦急的时候，忽闻一声清亮鸣叫，一个黑色身影从洞外冲了进来，正是小鹰。原来小鹰已经学会了飞翔，去洞外飞了一圈返回山洞。
　　小鹰嘴里还衔着一截树枝，树枝上结了两个熟透的大梨。于灏见之一阵心喜，自从进山洞以来，每天吃着洞口苦涩的小果子，早就快忍受不住了。往后的日子于灏每天仍然苦练轻功和内功，小鹰每天出门给他带回各种水果。有时候小鹰也会叼回野兔等小动物，只是洞中既无水，也无火，生肉于灏确实吃不下去，只得罢了。